晚上,戈难像以前一样坐在阁楼上看星星。
星空如常,人间却已经悲凉。
而对于人来说,世事无常才是常态。
戈难内心感慨着。
看着清冷的月光透过窗照在他的小腿上,戈难突然间想起几个月前自己被咬的部位就是小腿。
他搂起裤腿,想找到一些关于那只狗的信息。
因为是晚上,周围的环境是昏暗的,根本就什么都看不清楚。
戈难努力的把腿向月光的光源靠近,却差点抽筋。
正当他要放弃的时候,他却在月光下看到一只浅黄色的狗头浮在他小腿的一处皮肤上。
“很好,这么尽心尽力地为本汪大人做月光浴,你路走宽了。”
戈难的大脑突然接受到一段陌生的信息。
来处正是那只狗头的主人。
他很惊讶。
他接受到的不是一种语言,但是能让他下意识地明白,而且是精确的明白,就是那么回事。
“我该怎么回答?心里想就行吗?为什么是我?”
戈难有很多想问的,但他还是忍住了。
“心里想就行了,我能明白。”
“谁都掌控不了命运,我也是。当我需要的时候,是你恰好出现在我面前的。我还想问,为什么是你?”
戈难并不能明白,只料是这只狗别有用心,不敢说出来而已。
“你是什么东西?不会对我有害吧?”
“本汪大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叫我小白就好了。”
“本白是天道化身,寄居在你的身体里不过是想要体验体验生活而已,顺便教导教导你。”
戈难当场就笑了。
你是天道?
那我就是创世神好吧!
“你笑什么?算了,你不信就不信吧。我又有什么资格让别人相信我呢。”
戈难好像觉得伤害到这个自称是天道的家伙了,就打算安慰安慰他。
“我现在好像觉得你有那么一丝丝像是天道了。”
然后,戈难今晚就再也没得到过回复。
什么话嘛?
什么叫像是?本汪本来就是。
小白气鼓鼓地躲进印记里,打算再也不理这个臭小子了。
但是想起还没有告诉戈难怎么去维护小白大人的利益,那就今晚不理他就是了。
戈难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应答,就打算去睡了。
突然想起还没有和厉伟商量征召的事,就去了厉伟的房间。
……
“所以我们要一直服役到这件事情结束吗?”
“理论上是这样的。”
他们都觉得这件事会持续很长时间。
“我觉得这次有些不对劲,我们可能这次要不走寻常路了。”
厉伟很是认真地说。
他发现了很多。这次修士的大面积暴动并不简单,像这样简简单单地被处理掉是很不正常的。
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所以,我们要提前做好准备了?”
戈难打算听厉伟的,他自己多不可靠啊。
“嗯,其实也不需要准备。如果真的有情况发生,我们都不一定能跑出去。”
“希望不要有情况再发生了。”
戈难和厉伟都不希望再跑路了,太累了。
两人互道了晚安,就都上床睡觉了。
……
戈难发现自己站在门外,太阳高高的照着。
他觉得自己的脸肿烫而发痒。
他用手摸了摸,坑坑洼洼的。
还能摸到粉嫩的鼓起。
这叫人怎么在外面行走?
戈难下意识地用手挡住路人投来地目光。
又偷偷地看着那些人的反应。
手捂得更紧了。
迎面走过来几个结伴而行的漂亮女郎。
看了确实心旷神怡的,但戈难却听见背后传来一阵阵笑声。
这让戈难更是羞愧难当。
走着走着,天上就掉下雪来。
大块大块的,风还给它加速着,狠狠地砸在戈难的身上。
但戈难觉得好多了,只是要猫着腰走路,这场雪下的太过于夸张了。
进入小巷,戈难撞到一个街角。
有两三个人坐在那里。
走了又来,走了又来。
始终是两个三个的。
戈难停下来,看着其中一个手艺人。
他在磨珠子。
枯燥而乏味。
戈难看不下去了,就要走过街角。
一转过去,戈难就看见一条望不尽的路上弥漫着烟雾,死气沉沉。
然后,戈难就醒了。
睁开眼,看见一条狗睡在他的旁边。
杂色的,毛快掉光了。
戈难一脚把这只脏兮兮的狗踹下去。
“你胆敢扰乱本白大人的清梦?”
“这是你?你白吗?”
“这是我昨晚上出去找的躯壳,没办法,方圆十里能找到的,还活着的,就这条了。”
戈难看着小白似是可怜兮兮的狗脸,最终还是啥都没说,今天还要去值班。
一家人和一条狗吃完早饭后,戈难和厉伟和小白就上路了。
它非要跟着,厉伟还问了问。
戈难只能说半夜里听到有狗叫,看着它可怜又不容易,就收留了。
今天看管的人不一样了。
但还是一样的安静和无聊。
无聊至极的戈难只能找小白说话。
“话说,你真的是天道吧?”
小白给戈难送去了一个白眼的信息。
“听好了,这个世界要完蛋啦,只有天道大人我能拯救。”
小白停了停,等着戈难积极的回应。
“放心吧,世界没了你一样转。你怎么这么自大狂,认识到自己是一个普通的灵有这么难吗?”
“当你以后回首人生的时候,发现你曾经有个机会能让世界变得更好,你却没有珍惜,你会不会后悔死啊?”
小白早就摸清楚戈难的性子了。
只要绑上大义,他就得乖乖听话。
说到底,还是个胆小鬼而已。
“那就听你说说吧,为什么世界要完蛋了?怎么拯救?”
戈难不是怕,只是他要是真的错过了,那该有多后悔啊?
“一句话说不清楚,总之拯救世界第一步,戈难要好好听小白大人的话。”
“我开始怀疑你的立场了,小白桑!”
正在小白和戈难相互斗嘴的时候,看管所的门开了,走进来一个只有牙是白色的男人来,浑身沾满了泥土和血。
进来之后,那个男人就蹲在那里,嘴里咕囊着,仿佛他身边还有一个人。
一会,那个男人好像说的着急了,就站起来,狠狠地朝旁边啐了一口。
然后他就又蹲下了。
这可把两个人给吓坏了。这个关键时候,这种事情可不一般。
戈难心焦口燥,腿软的根本站不起来。
戈难看向厉伟,希望他能有所作为。
厉伟果然不负所望,缓缓地站起来,向那个男人走去。
“你是什么人?”
“这里是看管所吧?”
那个男人颤颤巍巍地抬起头,眼神凄凉且诡异。
“是,你要干什么?”
厉伟努力保持镇定。
“我想把自己关起来。”
厉伟不明白,这座城市里所有的修士都被看管起来了,除了支援来的。
难道?
厉伟没有再说话,快步拉着戈难就往外走。
“快走,柳里沦陷了。”
戈难来不及问,和厉伟狂奔着回到家里,带着父母上了车就开往城外。
这时候,戈难才歇下心来问厉伟。
“怎么了?”
“那些来支援的修士有可能全都被感染了。我们要赶紧走。”
厉伟把法阵功率加到最大。
城内安静极了,那些本该巡逻的卫士也一个不见。
戈难和父母都很揪心。戈难的父母更是一言不发。
他们安全地出了城。
就连哨卡的驻防修士都没见到。
这让他们出了城都紧张兮兮的。
厉伟更是冷汗热汗一起流。
这车,要开去哪里?
“戈难,你说,我们还是回宜城吧?”
这时候,戈难觉得厉伟需要帮助,也觉得自己不能一直这么咸鱼。
“嗯,我们就去宜城。”
戈难无比坚定的回答到。
这才来几天,戈难和厉伟就已经原路返回了。
走了很久,也没有见人,这让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我看到那个人穿着卫士的衣服,我甚至刚刚都没敢说。”
厉伟努力咽下了积攒的口水,顺便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没事了,我们都出来了。”
还有一句话,两个人都没说,希望路上没事。
不过,谁又敢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