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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万重剑元

原来这是南山剑门和南山仙门的恩怨,天云子灭了南山剑门,囚禁袁显于玄机峰下,引八条山脉压制袁显,他却也遭受山脉之力的反噬,弟子修炼多一分,山脉之力强一分,他受到的反噬也多一分。

为了寻求解决之法来找袁显,没想到被这位老前辈坑了一手,短暂解决山脉之力的反噬,却在半月后一命呜呼了。

林溪没想到这故事这般戏剧,那天云子既然囚禁袁显,又怎么会相信袁显给予的口诀不会害他。

林溪细细看下去,倒也真的震惊了。

“天云子毕竟是本座师傅,虽不是出自本座亲手,但也是间接弑师,此事不应宣扬,心结已了,此罪难饶,天云子既死,山脉之力消失,本座本可离去,只念师恩,在此悔过。”

原来天云子竟然是袁显的师傅,天云子死后,山脉之力削减,袁显本来可离开此地,却因为心生自责,选择留在此地受罪。

这条铁链上记载的事情到此结束,林溪看的不知如何表达,要说这位袁显也真是磊落,只是不知他们师徒二人如何产生隔阂,导致后来的结果,为何反倒是徒弟先创立南山剑门,这才有师傅后来的南山仙门。

当中故事吸引了林溪,他全然忘了自己此刻也被困在这个地方,只看向了另一条铁链上的内容,不过这铁链上又是出现了许多他看不懂的怪异文字,他默默记下模样,然后去其他铁链上找到注解,如此又花费了好一番功夫。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不见天日,他只道该有一日之久,这才回到那条铁链旁,细细看了起来。

“万重剑元乃是天云子所创内功,可惜他对剑道毫无天赋,纵然道法高深,却也得不出其中门道,反而本座修炼一日千里,留在地底未免埋没,特述三百六十四字口诀,字字重要,不可遗漏错读,否则剑元岔道,经脉必损,从此不仅剑道,道法也无缘修炼。”

开头是这么一段话,林溪称奇,细细把后续的三百六十四字读来,不知为何,倒是极为简单轻松,一再核对了十几遍,确认无误,这才默默记在心底,想着这条铁链原来是记载袁显老前辈的内功。

接着下一条铁链,终于到了林溪感兴趣的地方。

“天云子绝学道心诀,通彻前后,以缘入道,收徒是缘,教徒是缘,灭徒也是缘,此道法斩断前后,才入大道,所谓道心,原是如此,可笑,可笑。”

“道心诀巧妙也是当世少有,若非个中天赋需求,当是天下第一内功,记载于此,若非一心向道,莫要修炼。”

“天云子一心向道,修为一日千里,本座创南山剑门,他觉剑门不妥,道心难言,与本座力战九日,只为改成仙门,广收大众,而非以剑为道,本座输上一筹,认实力不如天云子,叛出师门,此乃大罪,天云子囚本座于此,也算是活该。”

后来估计这位袁显老前辈也是想开了,后半段对自己所作所为依有忏悔之意,林溪摇头,师徒二人为一个字闹翻,当真是觉得有些滑稽。

他却不知,当时剑道如日中天,道法式微,看似是师徒二人为名争执,实际上却是两道之间的博弈,终究是道法更胜一筹,天云子为了弥补袁显,却也没有禁止剑道,反而令门下弟子修习剑道,兵器也大多为剑。

例如那日的余小晴,她的道法已经不弱,使用的兵器依旧是剑。

林溪犹记得霜野子修炼的也是道心诀,他自认只为报仇,内心并非一心向道,修炼这内功怕是不妥,只是记下,却没有修炼的打算。

而后最后两条铁链,写的则是一些闲言碎语,大抵是袁显在此无人商谈,写下的一些自言自语,其中倒有两段比较重要。

一段是袁显对自己剑招的自负,认为当今天下无人能敌,即便是天云子挡了这一剑,也是身受重伤,最后若不是天时地利,只怕也不会是他对手。

林溪记下这名为‘神隐’和‘聚势’两招,风格完全不同,不禁佩服这位袁显老前辈的能力,这两招是他自创招式,和天云子完全无关。

另一段是袁显参透道心诀的奥秘,写道:“原来道心诀以缘入道,修至第十三重会出现大劫,此劫关乎道心进境,若是成功,突破十四重,当世无敌,若失败,永生困于十三重,再无进境,此劫避无可避,道心受损,入魔为轻,重则身死道消。”

林溪并不知道霜野子救他的时候,经历了多少挣扎,他只想着霜野子修炼道心诀岂不是也会出现这种情况!霜野子算他的师傅,他想着自己可要帮霜野子渡过这个劫难才行。

看完这些内容,林溪又觉得好生无趣,躺在石台上,顶上的水珠落了下来,他就躺在这个位置,微微张嘴,水珠正好落入他的口中。

奇怪的是喝了些水,他体内的灵力开始蠢蠢欲动了。

感受到阻滞的灵力忽然动弹了下,林溪豁然坐了起来,大喜过望,心中思量:“莫非因为此地没有灵气的限制,那些水珠带了些灵气,使我灵力可以运转。”

他想通其中关节,忽又想到自己体内的先天灵气,长吐一口气,就地盘坐,用灵力去呼应先天灵气,果然奏效。

石台上,林溪浑身散发着七彩霞光,那些先天灵气曾经为了护住他一口气,走遍他浑身上下,早就和血肉混为一体,故而此时运转起来,灵气也是顺畅无比,林溪大消郁闷,只是呼应先天灵气之后,他体内的灵力越堆越满,逼着他不得不做突破。

然而此刻灵力堆满,却没有那种圆融进入第四重境界的感觉,林溪生怕自己走火入魔,当下咬牙,默念起万重剑元的内功口诀来,开始修炼万重剑元。

只是稍一会,他便感觉不对。

水翻浪涌诀以灵力绵长为主,万重剑元却是以凌厉闻名,这两者不太相容,若要修习万重剑元,必须舍弃水翻浪涌诀,他心中在做决定,丹田灵力溢满,冲撞起来,顿时觉得无比难受,也是一心化作二用。

灵力沿着水翻浪涌诀开始运转,呼应的先天灵气却是沿着万重剑元运转。

如此倒是奏效,幸运的是两者并不相干,走的是不同的经验路线,控制好灵力运转便可。

如此那些满溢的灵力分散开来,化作两股,虽然最后都存于丹田之中,只是一边内敛,一边灵力,各做阵营,不去相争,中间是先天灵气划开了界限。

日复一日,林溪也不知时间流逝,直到万重剑元也达到了四重,这才悠然醒转,吐了一口浊气,同样十二重境界,四重的水翻浪涌诀不具备什么攻击性,胜在灵力绵长,否则当日林溪也很难下到沟壑下方来,而万重剑元胜在气势凌厉,攻击力强悍。

因为先天灵气把他万重剑元的境界堆起来,他还不甚熟悉,此时兼具两本功法的优点,想到袁显留下的两道剑招,心中跃跃欲试,伸手召来剑锋,开始比划起来,而他修炼至第四重万重剑元,诸多万重剑元的剑术也是需要一段时间的演练。

如此,林溪揣摩着又过了两三月有余,已是熟悉剑招,这些日子两种内功同时修炼,只觉差一丝便可圆融晋升第五重,他也不急于一时。

这日正施展‘分剑诀’,林溪灵力一动,剑锋化作数道飞了出去,上下流转,目前他也只能分出八道剑锋,心下一动,口吐‘神隐’二字,那八道飘舞的剑锋顿时消失不见,又听‘叮叮当当’响动,八道剑光忽然出现在了洞穴上方。

林溪大为满意,也是对袁显的实力有了更深的了解。

这等潜藏剑招的法子无迹可寻,出其不意,当真是一大杀招,至于另一招聚势,则是苦苦难以参透,或许要等万重剑元达到更高的境界才行。

林溪伸手召回,剑锋一合,化作一柄落入他手中。

洞穴苦闷,也就只有修炼能削减些寂寞感,他仰头躺倒,上边水珠滴落,哒哒声音似乎大了些,他耳朵动了动,双目紧盯上方的黑色石板。

那日他在山泉里对这石板毫无办法,此刻望去,只见石板上多了几道不易察觉的裂纹,林溪喜极,一跃而起,脚踩剑光来到洞穴上方,见那石板上果然有裂纹,并非自己幻觉,于是伸手一拍,发出响动,那裂纹更是蔓延开。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林溪连说两声。

他这才明白,石板的一面坚硬,即便是剑锋也难以撼动,然而另一面,却是脆弱不堪,他轻轻一掌,并未带半点灵力,却也能拍开裂纹。

见到如此,林溪刚想一掌拍碎石板,忽又想到什么,快速下落,叹了声,在石台前跪下,朗声道:“老前辈之磊落,林溪铭记在心,此去不知能否再回南山仙门,感谢老前辈教导。”

说完磕了九个响头,他只知这是对尊敬之人行的礼数,随后不再犹豫,纵身而上,半点儿也没停顿冲出石板,毫无阻碍,一头从山泉里冒了出来。

果然回来了,林溪刚探头,就看见不远处自己之前生的火堆还留有痕迹。

他刚要抬步,想起之前山泉顶端的铁链也有怪异文字,不禁好奇是谁留下,未免底下洞穴被发现,他想着还是用找来一块石盘封住了出路,然后看向那个铁链。

他对怪异文字已无比熟悉,看出上面的内容:“爱徒并无过错,若非黑原石,为师怎么会是你的对手,盼望你从囚牢出来,莫要责怪为师。”

原来这师徒二人后来均已想开,却是一人身死道消,一人藏于洞穴忏悔,自始至终不见对方留字。

天云子原以为袁显破出洞穴,能够看见此番留书,没想到袁显终此一生,只在洞穴中未曾出来。

林溪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便在此刻,念由心生,一切如水到渠成,灵力暴涨,翻越了最后沟壑,内功双双晋升第五重。

林溪到此关头,已经达到了霜野子所说可以下山的时间,朝着玄机峰方向拜了一拜,当下觉得父母之仇拖得太久,御剑疾驰,前往北原。

却不知,此时万剑峰的大堂之上,诸位长老,以及当今南山仙门门主也派遣了一队弟子,前往北原查探六鬼堂的虚实,怀疑他们和南原的某些势力有关。

这些人中不乏南山仙门新一代优秀的弟子,余小晴也在其中,由霜野子亲自率队。

门主玄心道人很是关心霜野子的情况,问道:“师弟,听闻你最后一重已有松动,近来情况如何?”

霜野子忧心忡忡,却不表露,只道:“尚未完全参透,不过是时间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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