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一名伤者现在带她下去,做好接应准备!”
常礼一手按下对讲机,语速极快。他刚迈出一步,就连杜文旭也听到了头顶天花板裂开的声音。他暗道一声不妙,脑子里马上闪过一个念头,带着伤员没办法及时躲开。
杜文旭大喊一声:“蹲下!”
杜文旭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抬起手杖按下按钮,只见手杖末端弹出一把黑色的伞撑在三个人头顶。
断裂处的渣土不断打在伞面上,杜文旭用尽全力撑着经过了漫长的几秒后,终于安静下来才松了口气。
“停下来了?”常礼突然问了一句并且看着杜文旭。
“我们赶紧离开这儿!”杜文旭抖了抖伞面,再次按下按钮把伞收了起来。
这时,几名队员在外面时听到了动静,出现在门口纷纷上前帮忙。
几个人离开大楼,队员们把伤员送上救护车开始清理现场。之前那名还在担心杜文旭的队长,心里佩服的站在远处看着他,真没想到是个有勇有谋的年轻人。
警戒线外挤满了媒体和附近的路人,尤其是眼尖的媒体人们,注意到两个身高落差极为明显的人,纷纷把镜头对准了他们。他们之中完全没顾忌自身的形象问题,把话筒朝向二人高声询问着刚才的情形。
就在刚刚,站在警戒线外的人们都听到了从楼里传来的声响,那个时候起就有人猜测一定是里面发生了严重的状况。果不其然,他们的灰尘满面就已经是最好的证明了。
常礼把手放在杜文旭肩膀上,笑着说道:“你又一次救了我。”
杜文旭笑了笑回应着:“这是我应该的。”
常礼琢磨了一下,最终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一次不如让我请你吃顿饭如何?”
杜文旭欣然接受,说道:“等我一下。”他回到之前待的那辆警车,从里面拿出了包着二十万现金的羽绒服,跟队长告别后坐上了常礼来时的消防车。
一间开在街边的小酒馆,一张旋转的长桌周围坐满了人,中间有两名调酒师无时不刻的在忙碌着,不远处的厨房内帘子被人掀开,服务员端着装有烤肉的盘子准确无误的放在客人面前。
杜林伟眼神一瓢,说道:“尝尝看。”
夏日天迟疑了一下伸手拿过了转到面前的那杯酒,仰头一饮而尽。这酒有点辣喉咙,沉到体内的很快就有一股烧灼感,忍不住因此咳嗽了几下。
“这可真够劲!”
夏日天的感受是真的,但这话却是他很随意的说着,这顿饭从一开始就有点不同寻常,除了刚来的时候的欢迎会喝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
这杯酒喝下去的时候就好像是某件事的结尾。
“你知道你来这儿已经多久了吗?”杜林伟从旋转台上拿了一杯同样的酒,就在手里拿着看着他问起来。
“已经十一个月了,再多一个月我就该完成自己的考核回到县城了。”夏日天说到最后,忽然感慨颇多,转眼间已经过了快一年。这一年里发生了很多惊心动魄的事。
“关于这最后的考核,其实已经开始了。”杜林伟说完后一饮而尽杯中酒,“就像我刚才问你的一样。”
夏日天顿时觉得迷惑,盯着旋转台看了好一会儿,可发现无论转了多少圈总有一个地方是很熟悉的。他在其中一个装着酒的透明容器中看到了一个画面,是一个倒在血泊中的中年男人,眼里充满了绝望。
曾经夏日天最想保护的就是父亲夏临海,也是由于父亲的死才会去考的警校,毕业之后回到县城维护治安。
夏日天咬了咬牙,不甘心的说道:“这还用你说?我做梦都想找到那个人然后把他绳之以法。”
他似乎忘记了刚才的感觉,拿下旋转台上的半瓶酒倒满了小杯子,喝了一杯又是一杯。
杜林伟看到他喝酒的样子,突然想到了自己,想到了那个夜晚妻子替自己挡下致命子弹的那个瞬间。接下来的几天里,照顾好杜文旭睡下后,坐在客厅的地上一遍又一遍的看着跟妻子的录像,那个时候多想再抚摸一下她柔顺的头发,闻一闻她身上的香味。
“如果你有一个机会将他绳之以法,甚至你能找到他的住处,你想怎么做?”杜林伟觉得他喝的够多了,打算问出一个清醒的答案。
“哼,我会尽我所能的让他感受到我当时的痛!”夏日天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到了肉里。
“这件事我能帮你。”杜林伟手指缓慢但反复的敲击着桌面,深沉的说,“如果你想主持自己的正义,就要握紧你手中的武器。”
夏日天头脑瞬间清醒了几分,惊讶的问道:“你都知道了?”
杜林伟用隐晦的含义说道:“我承认你是我队伍中少有的一种人,我不否认你做的对,但你可要想清楚自己面对着什么。”
夏日天使劲捏了捏眉心,想要变得更加清醒,心里像是有两个声音在辩论,难分胜负,因为无论是哪一种都十分有道理。
烈酒的味道又一次转到面前,夏日天旁若无人的将整瓶酒都拿下来,冲着酒瓶说道:“请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