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上回说到尹斌要被沈文打发走,去找自己父亲寻找解决方法。
尹斌收拾好行李,又和沈文坐在一起:“师父,我这回去我爸呢,有什么要交代的吗?”沈文微微一笑:“你还想呆多久,就你这性子,不到三个月就要跑回来。过去就不归我管了,好好听你爸的,我这没什么事,你还有什么问题吗?现在问,别等着回去问你爸,让他说我不教你。”尹斌想了想:“也就一个,我看小说上划分的境界是明劲暗劲化劲什么的,这种划分对吗?”沈文却是被尹斌气乐了:“这劲路传统武术里分了二十多种,有明劲,有暗劲,有长劲,有寸劲,还有什么缠丝劲等等多种。那要按明暗劲这样分境界岂不是二十多重境界了?之所以明劲暗劲之间的区别,是因为明劲好练,暗劲难练,所以略微有点区分。但是都归属咱们说的后天内劲。只要功力到了,二十多种劲力都可以随心所欲的用出来。你一天少看点闲书,多练点功。”尹斌点点头,便背上背包,离开茶馆去找自己父亲。
一路上没什么事,咱们也介绍一下尹斌的父亲。怎么同为十二脉传人,陈伯,沈文等人都聚集在古玩街,再不然像徐叔等人随时过来,可尹父却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尹斌的父亲,本名尹鹤轩,并没有住在金城,而是住在离城百里的栖云山中。栖云山海拔2400米。古代因为“常有白云浩渺无际”而取名“栖云山”,一向有“陇上名胜”之称,被誉为“陇右第一名山”,早在西周时已成为道人凿洞修行之地。而尹斌的父亲正是一名道士。
但道士并非真的像我们认知一样,出家不婚的。因为道教里面一直有孤阳不生的原理,正所谓一阳一阴谓之道,只是有的道长为了静心修行,选择独身不婚。而道教分里的全真派和正一派两派就是这两种道长的代表,正一派拜张道陵为祖师,而龙虎山天师府的天师更正是世代沿袭。
说话之间,尹斌也来到了父亲所在的道观门口,这座道观位于一座山谷之中,远处青山翠柏,古树森森,近处有竹林草地,偶尔还能看到一两只松鼠。道观四周围绕着一条溪水,溪水的源头是一潭深泉,终年散发着寒气,潭水之上则是一条瀑布,分有九级层层跌落。道观是一个标准的四合院,四四方方,所有的窗户都是圆形,正符合道家天圆地方的思想。整座道观碧瓦青砖,院门是一扇简单的木门。门口匾额之上简简单单的上清观三字,两侧一幅楹联上联“天地无私,为善自然获福”下联“圣贤有教,修身可以齐家。”
站在山口的尹斌却是累的够呛,因为这座道观在深山之中,只能步行进去,纵然尹斌现在习武有成,也累的够呛,尹斌痛呼一声:“爸!我回来了,接我啊。”尹鹤轩站在道观门口:“兔崽子,小点声,你再给我把狼招来。麻溜进来吧,可算知道回家了。进来吧。”尹斌赶忙跑过去:“老爸,有肉吗?我饿了。”尹鹤轩愁的一摸额头:“要不你回去吧,你朱叔那吃的多,我这养不起你。”尹斌也不说话,就苦着脸看着尹鹤轩。“怕了你了,进来吧,知道你来,专门炖了只鸡。”
尹鹤轩和尹斌进了道观,父子二人先拜过三清祖师,之后两人就近坐在了大殿的蒲团上。“你小子,这一年你才来我这几回,今天不年不节你怎么来了啊。”尹父满脸微笑的问道。尹斌可怜巴巴的喊道:“爸爸,亲爱的父亲,你就别难为你可怜的儿子了,你肯定都知道了。”尹父闻言冷哼一声:“哼,我是知道了,最后一个知道的,你也不先问问我就敢修炼。”尹斌赶忙解释道:“我哪知道您老人家也是世外高人啊,而且还是您打发我去找沈文的。”
原来这尹氏一脉时代都是修道之辈,只是各有选择不同,有的选择在家做一名居士,有的是做一名火居道士,有的则是选择有后人了就遁入深山修习。尹父却与前人不同,是因为与尹斌母亲追求不同,尹母喜欢的是入世生活,而且又并非是隐门门人,对于门内的事情都不太了解,尹父每日用度自有外门供应,可在尹母眼里却是无所事事,不务正业,钱财来路不明。所以二人早在尹斌三岁时就已经分道扬镳了。尹氏一脉无论门人生活如何,总有两条门规要遵守,其一是必须留有嫡亲后人流传,所以尹斌跟随父亲长大,其二是必须保证门内典籍传承不失,并且要不断添加完善,所以传到宋末之时,传承的典籍庞杂繁多,比当时大宋朝廷编写的道藏还要多。于是就寻到栖云山这处宝地,修建道观,储备经卷。
“我让你找沈文习武,我让你修炼白起的功法了吗?而且咱们一脉怎么可能不会武功。”尹父翻了个白眼“那黄裳修订的道藏不过本门藏书的十之五六就已经独步天下。何况我门这千年底蕴。”听得这些到让尹斌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尹父这样厉害。尹父摇摇头,站起身对着三清神像一礼,又从供桌上拿起了一串流珠,递给尹斌:“这串珠子你带着吧,比香牌效果好。”尹斌接过流珠打量了一番:“老头,你一个老道给我一串佛珠算什么事啊?”尹父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心下想到“看来我一定要下趟山了,我儿子给他,他怎么教的。”想罢开口道:“你好好看看,这是一串流珠,是我道门的法器,与那帮和尚何干,门中记载,最早使用流珠的乃是葛洪先师,在炼丹时作为念诵圣号的计数之用,咱们后面书库中更藏有《太上三元流珠经》。比佛教不知早了多少年。而且这一串流珠是八十一颗,代表老君八十一化,又代表了九九纯阳之气。也不知道沈文怎么教你的。”说完起身离开大殿:“走吧,吃饭去,然后好好睡一觉,明天我帮你解决你的毛病。”尹斌闻言赶忙屁颠屁颠的跟上父亲。“老爹你打算教我什么啊?能压制的住吗?”尹父摇了摇头:“不怪沈文没办法,他找的路子错了,压制谈何容易,他以为他的功法法宝有多高级啊。能压制的住这天授的功法。须知堵不如疏。你也别打听了,我说能解决就能解决。”
到此尹斌的心算是彻底放下了,父子二人也不再谈什么修炼功法,只是说起寻常的家常,尹父说山中的种种风景,尹斌则像是话痨一样,不断地说着在古玩街的种种,什么今天买了枚铜钱,昨天看了本古籍,前天又买了把玉壶。总之就是想要告诉尹父自己每天的生活。
尹斌五年前因为在山里待不住,受不了这山里的清苦,又羡慕外面的花花世界,尹父一门又没有什么隐居避世的要求,所以才一纸书信把尹斌打发到了古玩街,但是并没有给尹斌什么物质支持,前三年尹斌一边在社会上讨生活,见识人心险恶和世态炎凉,体验百味人生,送过外卖当过保安,做过跑堂,因为从小在山中和父亲长大,虽然国学文化不次于那些所谓的国学大师,更有秘传的祝由科医术,论起治病救人比一般的国手也不次,只是用的全是符水等等非凡手段。纵然有这一身本事,却因为那一纸文凭只能做这些最简单的工作,也是时势所致,并非一人的过错。虽说之后两年尹斌则常住在古玩街生活,有沈文在倒是比之前三年的生活好了不少。但是五年的时光也终于让尹斌明白了,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从小在山中的生活,虽然也听父亲说了外面社会的种种,总归是没有亲身经历。所以才觉得世界的美丽,其实只是所有的风雨都被尹父遮挡了起来。
正因如此,尹斌才愈发的懂得山中生活的珍惜:“老爹,要不我就留在山里,再不出去了?”尹父说道:“你小子知道山里的好了?可惜啊,既入红尘无以故,从此江湖需自顾渡。你要想回来也要把外面的事都料理清楚,而且要给我带个孙子回来。”说完嘿嘿一笑。“你个为老不尊的,拿自己儿子开涮。”父子二人笑闹的去了后院。一轮明月从山口升出。父子俩的声音渐渐消失在寂静的山中。
尹斌得来了这片刻的安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风雨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