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连城上空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云层不断滚动积压,天地黯然失色,云层间出现了一丝光亮后,轰的一声,暴雨倾泻而下,狂风大作,如同一群乱马奔来,袭卷了整个城市,铁蹄所踏之处,无一花草树木幸免。
人们四处逃窜,一时间街角空无一人。暴雨中驰过一辆草绿色的宾利,给着黑沉的天地增添了一抹鲜活的色彩。
车里放着《起风了》,驾驶座上,一个左眼戴着一只金边圆丝墨镜的男人一边开着车,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与身旁副驾驶座上的戴着墨镜的女人说笑。那女人却没有接他的话,她静静的望着打落在挡风玻璃上的雨水,安静的出奇。
车子拐过街角,驶入一个小巷子时。女人突然肆意的笑起来,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扭曲,她开始胡言乱语,时而悲观时而欢喜,上一秒还在开怀大笑,下一秒就哭的干肠寸断,让人捉摸不透。男人眼里溢满了温情,旁人都觉得她有病,他却知道是那两个人又来同她说话了。
车子在巷子里的一栋带院小洋楼前停了下来,那女人又安静了下来,雨势微变小了些,男人下车撑了把鲜绿色的伞走到车子的另一边打开了印着蓝胖子的车门,然后细心的解开女人身上的安全带,把手伸了进去,道:“欢欢,该下车了,乖啦。”柔声细语,像极了哄小孩的样子。
那个小名叫欢欢的女人呆愣愣的看着他,很听话的握住了他的手下了车。
她回头望了一眼车门,有几滴雨水在蓝胖子笑容满面的脸上悄然滑落。
她说:“他哭了。”
男人拂袖拭去蓝胖子脸上的雨水,浅笑道:“咯,这不就笑了。”眉目间写满了温柔。
女人会心一笑,笑的很清浅。
男人轻柔的把她揽在怀里,他们小心翼翼的踩着积水走到那个楼前。大门旁边的白墙上用黑色颜料凌乱的写着几个大字“江大爷心理诊所”。可以看出这儿的主人十分有个性,这个字当真是。。。其貌不扬。
他们推门走进去,室内光线很亮膛,屋里布置的十分温馨,墙上贴满了卡通画框,天蓝色的沙发上堆着粉嫩嫩的抱枕,还有……蓝胖子。电视柜上摆放着几盆多肉,一位年约23的……大爷穿着白大褂,悠然自得的躺在安乐椅上打瞌睡。
他们正想叫醒他时,楼上有人一吐槽了一声:“我giao,死江羡!你把爷的多肉又盘哪去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然后一阵拖沓声后,声音的主人风风火火的从楼上下来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好一派凤辣子的作风,其人也真真是一位风一样的女孩子。
该孩子脸上写满了不悦,她穿一身青色恶龙睡衣,手持一把蓝衣架。看这架势是要修理人,他们俩主动让位。该孩子看到他们却愣住了,她收起手中的衣架,一脸尴尬,一时间不知从何开口,于是走到安乐椅上某爷的身边大喊一声:“江大爷,你客人来了。”
这江大爷猛的坐起,直起腰板,作势拍了拍他受惊的小心脏,正想破口怒骂,但瞧见客厅里的一对男女后,瞬间正经起来。他站起来,咪着眼审视着他们,过了一会儿才问道:“你们是昨天晚上打电话预定的林女士和苏先生吧。”
苏格点头。
江羡扭头对那少女呼道:“丫头,帮我把眼镜拿来。”
夏橘翻了个白眼,把茶几上的眼镜递给他。小声嘟咙道:“咋不瞎完。”
江羡接过眼镜,也不记较,对林意欢说:“林女士,方便单独谈谈吗?”
林意欢望了一眼身后的男人轻浅的笑了一下,比了个手势小声说道:“我去去就来。”
苏格颔首,林意欢便随着江羡走了进了一个隔间。
一进隔间,江羡便势意她坐下,林意欢便安然落座。江羡调了调空调的温度,十指交握着审视他面前的女人,忽然开口道:“林大明星,林小姐,请摘下墨镜。”
林意欢不为所动,沉声道:“你知道我是谁,摘不摘,不都无妨?”
江羡笑道:“也是。那么,林小姐据你丈夫昨日所言,你有一点点轻微的精神分裂和抑郁。我知道你在网上遭到了些不良的言和攻击,都没有崩溃,我个人认为你是个心志十分坚强的人。可以说明一下造成病因的真实因素吗?这样好方便治疗”
那女人默默摘下眼镜,露出了一双漆黑空洞的眼,她脸上带着笑。可江羡却觉得她这个笑容十分瘆人,就像一个人偶娃娃,没有丝毫感情色彩。明明她刚才看着苏格时,笑里还有一丝温情的。
那女人看着他,突然轻叹了一声,道:“我也想它是轻度。”
那女人望向窗外,眼神恍惚,思绪似乎飘回到了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