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一飞接电话的时候,海鸥也正在给谢丽丽打电话。
“丽姐,我的生日礼物准备好没有?”
“早好了。”
“那就好,我想还是不劳你大驾了,我费点力气自己来拿。”
“啥意思?不准备在家办了?”
“我还是想在家里办,不过是你家。”
“你想的美,你过生我来给你做饭?”谢丽丽想都不想就拒绝。
海鸥开始述苦:“我倒是想就在家里办,可刚刚检查连锅碗瓢盆都不全,油盐酱醋也没有。你知道的,我哪里就一个房间,多来两人坐都坐不下。”
“我怎么觉得你这个时候才告诉我这些,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海鸥信誓旦旦:“没有阴谋,绝不让你动手,你和青青只管吃。”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别给我留下一片狼藉。”
天刚亮,起了床的徐一飞只觉得神清气爽,昨日的汽车撞击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走到小区外逛了一圈吃了个早餐后,回到家读了一会儿英语,然后又拿出手机沉浸到学习方永华所给的东西。
快到中午时,徐一飞给海鸥打电话,祝她生日快乐后,叫她给发个位置。
敲门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吕思思抢在谢丽丽前面去开了门。
“你是谁,干什么?”吕思思明知故问。
“我是徐一飞,海鸥邀请我来的。”
吕思思仔细打量了一下:“快来快来,就差你一个了。”
谢丽丽也到了门口:“徐一飞来了,这个是海鸥同事吕思思。”
正在电视机前玩PS4的青青也知道徐一飞来了,假装没看见他,只管与恶龙争斗。没想到大战优势的局面却很快反转,没几下就被虐得奄奄一息。
青青将手柄一扔,对着徐一飞怒目而视:“都怪你。”
徐一飞连情况都没搞清楚呢,刚进门就受了无妄之灾。还好谢丽丽马上主持了正义:“青青你别欺负徐一飞,人家哪里惹到你了。”
看到海鸥从厨房走了出来,徐一飞赶紧走几步递上手里的鲜花:“生日快乐!”
生日宴开始不是很热闹,可能是因为有徐一飞的缘故,谢丽丽和几个女生都不怎么放得开。倒是吕思思,徐一飞察觉她一直在观察自己。
海鸥吹完蜡烛,打开谢丽丽送的礼物时怒火冲天:“我跟你拼啦!”
“停,停!”谢丽丽伸手挡住作势扑来的海鸥,“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吕思思拿起礼物大声的念了出来:“丰胸秘籍!”
徐一飞盯着海鸥胸前看了一眼,确实没什么料;再看看谢丽丽,当海鸥的师傅完全够资格。
徐一飞的观察落在了青青眼里,要不是位置隔得远了青青很想踢他两脚。
徐一飞看见青青对自己瞪着眼睛,知道刚才的表现被她发现了,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专心对付跟前的花生米。
再抬起头来,青青还盯着自己,徐一飞苦笑:“老大,你别这样看着我行不?”
“呸,臭不要脸,大色狼。”
“我就看了一眼,用得着这样么?再说爱美之心人人有之,你姐长得好看总不能让男人都闭上眼吧。”
“反正你不能看,而且她是我妈。”
徐一飞这下真的有些惊讶了,上次收到海鸥的消息以为是开玩笑,现在青青也这样说。难道谢丽丽和伊万拉瓦一样,能够青春常驻。
吃过蛋糕后,徐一飞按下心里的疑惑准备离开,青青是谢丽丽女儿的事等人少的时候再问吧。
刚站起来,海鸥仿佛等待的就是这一刻,立刻对徐一飞说:“谢谢你呀徐一飞,我送你出去吧。”说完对着吕思思使了个眼色。
早有提防的谢丽丽一把抓住海鸥:“少打鬼主意,我还不知道你想的啥。洗碗去!”
阴谋被识破的海鸥也不作恼:“我说好像是有啥事忘了,过生日还得洗碗,有没有天理了。徐一飞等一下,我洗完再送你。”
“少废话,快去!”谢丽丽眼睛一瞪,转过头对徐一飞说:“你跟我来,我有话说。”
阳台上放了一个小玻璃圆桌,两把藤椅;窗台上摆放着两盆兰草,繁密的叶子随着微风轻轻摇摆。
这倒是个看书的好地方,徐一飞心里想。
谢丽丽表情是徐一飞从来没见过的严肃,让他感到谢丽丽要说的话兴许很重要。
“你等等。”谢丽丽坐下后又站起来走进了房间,不过很快回来,手上多了一杯水和一个小盒子,还顺手把阳台门也关上了。
谢丽丽看着徐一飞,缓缓说道:“青青的爸爸姓兰,妈妈姓刘,他们是同学和同事。她现在跟我姓。”
看见徐一飞想开口,谢丽丽阻止了他,开始慢慢讲述:“十几年前,我成绩很好,不到二十岁就成了兰教授的研究生,刘老师那时候刚生了青青不久,我很多时候都在帮他们照顾青青。”
“后来,青青两岁的时候,刘老师不知道去了哪里。兰教授知道但是他不给我说,也不让我问。青青四岁的时候,刘老师的骨灰盒被送到了家里。那天我在家,兰教授抱着骨灰盒一直流泪。”
谢丽丽擦了擦眼角,继续说道:“我一个人的时候,总是想起兰教授流泪的样子。于是,我就搬来和他们一起住了。我想和兰教授去把结婚证领了,可是他一直推脱。有一天,兰教授回来把户口本递给我,户口本上我是他的妻子,青青的妈妈;那天我哭了很久,高兴的。但是也很遗憾,我连结婚证都没有,婚纱也没穿过。”
“快乐的日子没过几天,兰教授给我说他也要走了,刘老师没有完成的事情还等着他。我不想他走,可是我知道他已经下了决定。我阻止不了他,只有给他保证照顾好青青。”
“兰教授一走就杳无音信,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在干什么;唯一让我期待的是偶尔能收到他托人带回的信。”
“青青七岁的时候,终于接到了他的电话。可是当我带着青青赶到的时候,他躺在病床上枯瘦如柴,离开家的时候那么英俊潇洒的人,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如果不是他看着我的眼神,我都认不出他了。”
谢丽丽停止了讲述,眼泪开始不停的流,刚用纸巾擦干眼泪又掉下来。
徐一飞的眼眶也湿湿的,为青青的遭遇,也为谢丽丽的深情;但他不知道怎么去安慰眼前的人。
海鸥做完厨房卫生,隔着阳台门玻璃看见了两流泪的人,没有去打扰他们,也阻止了青青前去。
谢丽丽哭了很久,抬起头来:“兰教授走的时候,给我和青青各留下一封信。还留下了这个。”
她一边说一边拿起桌上小盒子,盒子打开后,是两枚金色的小勋章。
“本来是两个盒子,我把它们放在了一起。它们能保护青青不受欺负,青青长大后也能知道爸爸妈妈做过什么,为这个国家奉献过什么。”
谢丽丽将勋章拿起,对着正午的太阳:“这是两枚现在不能公开表彰的勋章,也许我们以后能在纪录片里看到它的风采。”
“再后来,为了避免一些麻烦和风险,青青和我搬离了原来的城市。青青也暂时跟了我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