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受到新任青州刺史欧阳岳的邀请,青州各地名流毕聚北海,参加欧阳岳与前青州刺史龚景之女龚芸的婚礼。甚至于,兖州刺史刘岱、、幽州刺史刘虞、徐州刺史陶谦,都派使者前来观礼道贺,恭贺欧阳岳出任青州刺史和与龚芸大婚双喜临门。
看到北海城内因前来观礼的各路豪雄而变得人声鼎沸,衣冠飘摇,欧阳岳知道,这都是龚景在青州经营多年所积累的人望所达到的。如果自己不迎娶龚景之女龚芸的话,那么就算能够坐上青州刺史的位置,恐怕也会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不但州中名流不会这么积极捧场,周边各州的刺史也很可能不会派遣使者过来道贺。
女人心,海底针。那龚芸之前还是冷漠刁蛮,现在成了刺史夫人,竟是对欧阳岳言听计从。更让欧阳岳意外的是,酒宴过后,欧阳岳回到洞府内,原本意外龚芸早已离去,到城外竹林去为亡夫守孝去了,却没成想,房中正有个曼妙的身影纱巾蒙面而坐,不是龚芸却又是谁。
这个时代虽然最重孝道,但通常来说也不会有守孝三年之事。只是偶尔有那想要博取名望,或是以此为理由推脱什么时,才会真正守孝三年。
也就是说,龚芸要是真的去竹林守孝,会赢得孝顺的美名。但如果不这么做,也是司空见惯,不足为奇。
略微犹豫了一下,欧阳岳挑开龚芸的纱盖,不由问道:“芸儿,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呢。”
龚芸个性倔强,今天得了正室名分,在州中名流及各州使者面前风光无限,这才芳心可可,甘愿留了下来。此刻被欧阳岳话语一挑,便本性发作,勃然而起,冷然道:“太岳,我只是在此与你完成婚礼仪式。现在你既然回来了,我这就走!”
欧阳岳心知龚芸已是千肯万肯,只是少年面薄,便一把拉住她紧紧搂住,柔声道:“芸儿,你我已是夫妻,自身同起同落,你如果一定要走,那我也搬到那竹林居住吧!”
龚芸成了刺史夫人,内心如落入蜜罐一般,哪里舍得走,被欧阳岳一撩拨,便顺势倒在他怀中,不依道:“呆子,今天你怎么不去去你那芳妹说法。我看她跟在王融身后,泫然欲泣,真是我见犹怜啊!”
看到龚芸一副胜利者的样子,再联想到白天王芳那伤心欲绝的模样,欧阳岳这才知道原来女子对于婚姻争夺的残酷,也丝毫不亚于男子在沙场搏杀。
有心开口让求龚芸,允那王芳进门成为侧视,但想这龚芸如此好强,恐怕说了也是白说,反而是自取其辱。想到自己虽然已经贵为青州刺史,却要与没有什么感情的龚芸勉强凑合,而那与自己恩爱情深的王芳,却只能是花自飘零水自流,恐怕终究要嫁作人妇,真是人生不如意者常八九啊!
这样想着,欧阳岳不由微微一叹。如果王芳肯等自己二年,等自己将这青州打造得如同铁桶一般,那时也就无须在乎龚芸的感受了,自然可以光明正大地迎娶王芳过门。但情场如战场,可谓是瞬息万变。现在拿王芳恐怕恨透了自己,这样的情况,又怎能指望她等自己二年,恐怕只要半年时间,就会另嫁他人。
听到欧阳岳低声轻叹,那龚芸柳眉一竖,刚要发作,却是内心微微一软,不由开口道:“太岳,既然你深爱那王芳,那我这做正室的,也施个大量,你就选个日子去她家下聘吧。以你们两个的关系,我想就算只是做个侧室,她应该也会同意的。”
欧阳岳微微一愣,没想到龚芸竟然这么宽宏大量。感动之下,不由一把抱住她狂吻起来。
“呆子,还没喝交杯酒呢……你急什么。”
欧阳岳这时兴致**,那管她许多,拉着她便朝那红床而去。
片刻后,那红床纱帐内,便是响起一阵如惊涛拍岸般的声音,以及龚芸那如哭如诉般的低吟。
次日清晨,欧阳岳从睡梦中醒来,却发现枕边人已经不在,不由吃了一惊。
正要四处寻找,那龚芸却是端了两份清香扑鼻的早点进来,笑道:“大懒虫,这么晚了还不起床。我刚做了一些莲子羹,快来一起趁热吃吧。”
欧阳岳内心一暖,穿衣下床之后,略微洗刷了一下,便回到房中与龚芸对坐用餐。
龚芸看了欧阳岳一眼,低声道:“虽然你我已经结为夫妻,但家父刚刚亡故,我作为人女,却是不便在此披红挂绿。我想了一下,至少也要去竹林守孝半年,才能说得过去。”
欧阳岳初尝异味,已是食髓知味,那舍得放她走,便劝道:“芸儿,寻常人家,父母亡故也不过守孝七日。你我大婚是岳父的遗命,旁边不会乱说什么。只要为夫陪你去竹林守孝七日,也就全了礼节,又有何妨呢?”
龚芸只是不肯,欧阳岳好说歹说,龚芸这才勉强松口道:“从守孝三年变为半年,已是大为不孝了。你这呆子,想我龚芸也是黎山老母的弟子,难道还不如寻常女子明白事理么?罢了,就拼着日后受师父责罚,守孝三个月算了。”
欧阳岳知道龚芸说得有理,他内心的想法也是让龚芸守孝三个月算了。但所谓漫天要价,落地还钱,如果不少说点,又怎能逼得龚芸将半年孝期改为三月呢?
不过,欧阳岳此刻却不敢表示高兴的意思,而是装作愁眉苦脸的样子,闷闷不乐道:“娘子,你这一去就是三个月,而且为了自避嫌疑,为夫也不方便去那竹林找你,你角为夫这日子可怎么熬啊!”
龚芸听欧阳岳说得夸张,不由有些忍俊不禁,便半开玩笑道:“你要是实在需要女人,就去找你那芳妹妹吧。算了,我也不管你们的事了,反正你们两个也是迟早的事情。说起来,那王芳昨天那副伤心欲绝的样子,还真是我见犹怜啊。也罢,看她那么可怜,这三个月就当放你假期,你利用好这三个月时间,去把她搞定吧。要是三个月后我回来你还没搞定她,那时可别说我妹给你机会呦。”
见龚芸下了懿旨,欧阳岳大喜:“娘子请放心,就等我捷报吧!三个月之内,我一定会搞定王芳的。”
龚芸虽然这样说了,但内心却也酸酸的。不过,这又有什么办法,难道自己还真能从中作梗,不让夫君与那个女人来往。要真那样做了的话,恐怕这个男人会恨自己一辈子。
龚芸冰雪聪明,这些事情早已想得通透,这才干脆施个大方,多少还能博点人情。
早饭后,龚芸从府中带了两个丫头,果然去那竹林守孝去了。为了表示诚心,三个月内,她都不会回到北海,而欧阳岳也不好去那竹林找她,要不然的话,这传扬出去,可就坏了她时为父守孝的美名了。
而在龚芸走后,欧阳岳果然带着三百精骑,再次来到琅琊城中,去王府求见王融,商谈迎娶王芳为侧室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