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张角贼众十万,张宝援军五万,共计十五万黄巾精兵,与卢植兵十万,相拒于广宗,未见胜负。
刘备与关张率五百人自青州赶到广宗见卢植,述过师生之谊,被卢植任为牙将,领兵划拨二千余人予玄德统领,令其参与讨贼。
刘关张虽仅有三千人马,但勇猛果敢,颇能抓住战机。再加上卢植大军鼓进,不数日,已是渐渐略占上风。
张角见战事不利,兼且练功过急伤了经脉,忧心忡忡之下竟是一病不起,不久病逝军中,享年五十六岁。
张角既亡,张宝便心生退意,欲率军南奔,去往颍川与兄长张梁合兵一处。
卢植见贼军拔营起寨,便命刘备为前锋,大军鼓噪而进,趁机分进合击,意图毕其功于一役。
此时因张角新亡,张宝及十余万黄巾将士皆是无心恋战,士气低落,于撤军途中被卢植与刘备趁机掩杀,战死及互相践踏而亡者多达五万,再加上不少贼兵逃散不归,待张宝逃脱卢植和刘备追击时,这支黄巾主力已是只剩下五万余人。
卢植杀败贼军主力,不欲贪功冒进,便对刘备道:“我今杀败贼兵,张角穷亡解沮,发病而死,所负圣命,已是完成。贼弟张梁在颍川,与皇甫嵩、朱俊对垒。张宝今引败兵数万南奔,必头张梁而去。汝可引本部人马,我再拨二千官军,凑你五千人马,可前去颍川助阵。”
玄德领命,引军星夜投颍川来。
此时,张角主力败亡捷报已是迅速传遍天下各州,那徐州刺史陶谦,得了这份战报后,便召州中文武议事。
有典农校尉陈登,字元龙,下邳淮浦人。为人爽朗,性格沈静,智谋过人,少年时有扶世济民之志,并且博览群书,学识渊博。得知张角败亡后,便出列笑道:“今张角既败,张宝南奔,明公所忧之事可解矣!”
陶谦沉吟道:“元龙之意,是行那祸水东引之计,借此时机将那欧阳岳引往豫州?”
陈登点头道:“正是如此。那欧阳岳狼子野心,且怀有圣命,以镇东将军之名滞留徐州,久之必成大患!冀州张角、豫州张梁,此子又何尝不想前往征伐,以建立功业、收聚人口?之所以未曾前往,不过是师出无名罢了。今张角新败,卢植还军洛阳,朝廷必将厚加封赏。明公可趁此时机,上表一道,力举欧阳岳讨伐兖州黄巾屡建奇功,举荐他引军前往颍川讨贼,则此子可去矣!”
陶谦大喜,老怀大开,哈哈笑道:“欧阳岳这小子,这回算是便宜他了。元龙,就由你草拟表文一道,待我看过后盖上徐州大印,便可发往帝都!”
别驾从事糜竺却道:“元龙此计虽妙,不过欧阳岳就算被咱们给鼓捣走啦,一旦他打完张梁张宝,说不定又会杀个回马枪,那时又得来咱们徐州讨便宜啦!”
被糜竺这么以说,陶谦不由白眉紧蹙,觉得以欧阳岳那等狼子野心,恐怕还真不好打发,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会去而复还,到时又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将他给打发走啦。
幸好,陈登却是又生一计道:“无妨。我徐州南面,便是扬州地界。颍川黄巾不下三十万,再加上张宝带去的几万人,以及荆北南阳等地的黄巾,总数估计近百万之众。官军就算获胜,贼众必定逃散极多,只要我徐州兵守住边塞,贼兵便只得折往淮南等地。
届时便可再上表一道,言我徐州欲遣兵往淮南讨贼,顺带加上欧阳岳这个镇东将军,请得圣命,那欧阳岳自会往淮南讨贼。想那欧阳岳虽然贪得无厌,但我徐州二次三番助他立功,且出兵一道与其同赴淮南,想必他也会留几分香火情谊,不会再轻犯我徐州地界了!”
陶谦大悦,便令陈登依计而行。
却说欧阳岳率十万大军屯据武原,每日操练兵马,整顿降兵,招引流民,不觉在徐州滞留已有一月。
经过一个月的经营,那十万兖州黄巾降兵已是整编完毕,得了三万壮勇,编为兖字营,由降将邓茂为主将,严政为副将率领。
其余七万降兵,连同新近招抚的徐州流民三万余人,总计十万余人,一起发往北海,交由龚芸处置,并修书一封予龚芸,言诸多归附贼众,可在北海周边数百里施行屯田,以养北海军民。
十三万大军消耗极多,眼见粮草日益短缺,从青州转运到此多有不便,大军到此,徐州小股贼众多已逃散,欧阳岳只得向陶谦借粮。
因为粮草紧张,又无贼寇可加讨伐,欧阳岳又不愿就此退去,便思南下淮南就食。
淮南不比徐州,那淮南地面,虽然名义上是扬州刺史刘繇的地盘,但刘繇暗弱,政令不出曲阿。这扬州州府本在寿春,但那寿春地面贼寇为患,刘繇无力弹压。正因如此,却是便于欧阳岳前往征讨。
“今欲南下寿春讨贼,特向陶刺史借粮四万石。——镇东将军欧阳岳。”
收到欧阳岳请求借粮的书函后,陶谦不由大笑,便对左右言道:“没想到,派往朝廷的使者刚上路,这欧阳岳就因为缺粮自己提出要走啦。早知道这样的话,就不给他请功啦。不过,为他请功也未尝不可,反正那黄巾贼兵势大,他虽有十万兵马,也未必能捡到多少便宜。罢了,就给他五千石粮食打发他上路吧。想借四万石,他以为我徐州的粮秣都是捡来的不成。”
虽然从陶谦那里只借到五千石粮食,但也聊胜于无。欧阳岳得了这五千石粮食,便起兵南下,朝淮南之地逶迤而去。
一路上,欧阳岳恨那陶谦给粮太少,心想你不给,我只好自取啦。便在经过沿途县镇时,派出精兵闯入官仓,打翻守卫,强取了不少粮秣。
那些守军不敢顽抗,只得勉强忍耐,星夜报往徐州,历数欧阳岳暴行。
陶谦虽然大怒,却也无可奈何,只希望欧阳岳就此一去不返,最好是战死在那淮南或是颍川战场,那才一了百了,不致再生事端。
欧阳岳将十三万之众,淮南群盗惶恐不安,归附及逃散者极多。其时原扬州刺史陈温已为贼兵所害,州府寿春遭贼兵洗劫多次,已是破败不堪,也无守军驻防。
欧阳岳进驻寿春后,便开始修缮城防,招抚流民,打算暂时把寿春作为自己南下的据点,为自己席卷江东的大计建立一块牢固的根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