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的风景,没有让人留念的一丝间隙。
前往厚岩星际列车站和太空船站的道路,四方都堵得死死的。有跑的,坐在车里,但无一不再大喊大叫,都生怕赶不上出发的时间。整个政府中心几乎一片狼藉,就像是世界末日一样。路边标牌歪的歪、倒的倒,满大街都是衣服的身影,这里一个破碎的花瓶,那里一张不知怎么在马路上的断了腿的桌子,那些曾经的商品专卖店的玻璃窗也都无一幸免的撒满一地。
一秋他们爷俩早早就在太空站等待。他们要去的是那个新开发星区,因为距离远,所以是坐太空飞船前往的。他们的东西没有很多,除了一些衣物外,就是一个很大的黑色皮箱,里面装的东西,自然也只有他俩知道。
“爸,你确定这东西能带进去?”一秋指的就是黑皮箱里的东西,因为在那个大大的禁止物的宣告牌上,就明令禁止他们所带的东西。
“这种事你不管,我自己会处理的,等一下你自己先上船啊,我之后会去找你。”说完这句话,一秋爸就提着箱子往飞船方向走去,挤进茫茫人海中。留下一秋自己被背着个书包。
一秋自己也挤到人群的最前方,然后缩在旁边一条柱子下,那双墨深色却不失神的眼睛,就一直来回观察着附近。他所靠的那条柱子,上面就刚刚好有一个类似子弹击穿的洞孔,不过现在在没人在意这种事情呢。
似乎每个交通站,今天都会有官兵的把守。在飞船这边的军方的人就很多,虽然不知道要干什么,不过也是起到了威慑那大声叫唤的人的作用。
“这里应该比其他地方安静多了。”一秋心里想:“也不知道,李文他们有没有离开这里?如果他们真的有去抢钱,应该就是前天的时候,在这两天也没有听到有传哪个政府的大官员的钱被偷。那这样想的话,他们应该拿到了足够离开这里的钱,所以应该不用太担心。
一秋他们的票算是比较快启动的,看着太空站中央的时间表,也就在半小时后。这时,一艘飞船驶了过来,看样子是可以准备出发了。
飞船的机身应着几个字,在全机最夺目的颜色、最显眼的位置印着“畅日号”。
在记忆中,好像听父亲说过。这是天日星群中的惊阳公司的一种机型,没有什么攻击性,只是单纯用来负责运输人们穿越星球间而已。在父亲的口里,那是一家在整个联邦政府都极具影响力的一家公司,不单单只是客运方面,在近年来的外太空星域的战争中,都是有着赫赫威名的战绩。
那家公司应该是在百年前成立的,也就是,书上所写的“联邦最灿的繁荣史”所描写的那个时间段。那时数个家族一一的出现,并成为如今联邦的龙头六大家族之一,很多公司也都随着发展起来,到达资产最繁盛的时期。也就是从那时起,联邦的实力才渐渐领先于其他星域。
在天日星群的众多顶级公司中,惊日公司是位列最前之一的。雄厚的资产数暂且不说,背后是多少势力使它如此迅速的发展,更是明暗交错的关系,就是联邦政府要彻查这些公司,都回付出极大的代价。毕竟,谁都想一家独大。哪能在六族之首的联邦总统脚下待那么久。而联邦考虑了代价,再加上因财而生财,可以获得更大的理由,就自然没有进行彻查,只是让他们处于联邦监管部的众多部门的同时监管。
一秋在人挤人的状态下,终于到了飞船内,并找到座位。还来不及揽尽飞船内的景色,父亲就回来了。
“一秋,你自己坐在这里啊,我去办点事,还有包出了飞船在打开。以后有机会在跟你解释吧,希望吧。”父亲说完,将手上的一个包放在一秋身上,就走了。
一秋在这几天一直觉得父亲变了一个人,他也想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可现在他很肯定,那不是错觉。刚才父亲的脸上,轮廓利得像一把刀,所有的行为举止,都有一种不知名的危险在其中。一秋想到最好的形容,那就是前些天的那颗从狙击枪里发射出的子弹,没有一刻的犹豫,就飞向黑夜。
父亲也是,没有一次的回头,哪怕停顿。
······
一秋决定不再乱想,看着父亲拿来的包。装着枪支的银色箱子的黑色皮箱没有拿回来,也不知道藏哪了。他还暗自祈祷,希望皮箱不要被找到,以免惹出麻烦。
他旁边空着的座位是他父亲,票还在他手里,人却不在身边。突然一阵香味飘过一秋的鼻子,他抬头一看,一个小女孩坐在那个空着的座位上。
一身有些灰尘的白纱裙被女孩穿着身上,稍稍凌乱的黑色短发刚好停在肩上,晶莹白泽的小脸庞却有了一丝的微红,应该是跑过来的原因。一秋刚想说这是他爸的位置,她就把脸转过来。
那和一秋一样的深墨色的眼睛正看着他,长长的睫毛离他就十厘米远。他还是第一次和女孩离这么近,近到可以清楚的看到尖俏的鼻子,及稚嫩的脸廓。小女孩做出不要说话的手势,并指了指他们前方的验票员。
一秋自然明白了她的意思,是没有票,然后偷偷溜进来的人。他还在纳闷为什么小女孩会没有大人在身边,验票员就来到他们身边了。
“请出示你们的票。”一位男职员没有情绪的说了话。
一秋打开之前背在身上的包,将手伸到包里,准备拿出船票。他的手触碰到某张票的边缘,便要将它拿出来。他突然瞄到验票员在盯着没有拿票的那个小女孩,而那女孩也就把头低低地垂下,不和验票员对视。
一秋看到后,将包里的手继续摸索起来,直到触碰到另一张票的边角,就将两张票一起拿出来,递给验票员,还张嘴说:“这是我妹妹,她票在我这儿。”
验票员接过票,看了看,表情却是将信将疑,说:“你叫许方?”
许方自然是他父亲的名字,而未满十二岁的小孩,买票并不需要登记身份。所以,自然而然地他把原本是自己的票给了小女孩,自己就顶替着父亲的名字:“是啊,票上不都写着吗?”
验票员明显不想深入了解,谁会有事没事揪着小孩子不放。他想,虽然联邦总署的要他们验票员留意某些人,并给出名单,但上面也没有小孩啊,也不可能有小孩,那可是罪犯啊。他随便看两眼后,就把票还给一秋。
看着验票员走远后,小女孩把头转过来,小声地对一秋说:“谢谢你。”
然后安静了数秒,小女孩好像很紧张,不敢跟一秋说话。气氛有点尴尬,一秋决定打破这氛围:“你叫什么啊,怎么一个人到这里啊?”
“啊!哦,我起来前有人在门口打架,我趁着工作人员不注意,偷偷溜进来的。”她似乎没有意料到一秋会主动找她说话,被这么一问还吓一跳,然后又说:“我叫赵若枫。”
一秋也很少主动找人说,他自认为自己有些社交困难。他下意识的盯着那叫赵若枫的女孩,那光滑的额头没有留小女生流行的齐刘海,直直的短发从额头的两边开始留,一直到后面,两瓣小巧嫩红的嘴唇在回答完问题后,就保持紧闭,在窗外的明媚阳光的照耀下,更让一秋一下子失了神,不过他马上就停止这种没有礼貌的行为:“我叫许一秋。”
这次小女孩没有保持沉默了,她发出惊讶的声音:“你不是许方吗?怎么改了?”
原来是因为听到名字啊,怪不得那眼睛睁那么大。一秋浅浅一笑,解释道:“你看我像到需要身份证明的人吗?我顶多也就大你几岁。那张是我爸的,不过他要等会再来。刚才不是救急吗,就拿出来用了。总比让你被撵下去好吧!”
“哦。”她明白似地点了点头,然后好像想到上面似的,说:“你放心,叔叔回来的时候,我就会走,不会赖在这里的。”
那可爱的脸说出这些话,手还一直左右地的摆,让一秋都不好意思要她走,虽然她自己已经提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