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什么邪，你不要乱想，就是普通的病而已，郎中不也说了吗？”殷妙儿明明很心虚，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内心里很是焦急。
柳函林也不过是随口说说，“好吧，不过我是真的觉得如儿跟当年……”
“好了，不要说了，我的女儿怎么会像那个贱女人。”殷妙儿只能高声的喝断他的话。
柳函林耸了耸肩，“好好好，别生气，其实人都死了，你何必这样耿耿于怀呢。”
“我就说了她一声贱女人而已，怎么，戳痛你了吗?”殷妙儿针锋相对，不依不饶。
柳函林这种男人，压根不知道真心是什么，只不过人都死了，活着的时候又没有什么不好，可能就成了心里的一道月光，但天亮就不见了那种。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都过去多少年了，明森都那么大了，你看看你，打住，不说她了，我就是来问问如儿的事儿了，既然你说没什么大碍，那我……”
“你又要出去快活吗？”
“我快活什么啊，我是去做生意，京郊的地没买到，少了一次赚钱的机会，总得把这笔银子赚回来吧。”
殷妙儿知道做生意赚钱不过是他去外面风流快活的借口，可是男人的本性就是如此，她也习惯了，只要不在她眼皮子底下瞎折腾，也别再弄出个儿子女儿的，随便他怎么胡来。
“你去外面我不管，但有一样，我养了柳明森那小子，不想再多养一个。”
“瞧你说的，夫人，你就把心踏实的放在肚子里吧。”柳函林道。
柳函林第二天就离开京城去做生意了，而殷妙儿这里动用了殷家和柳家甚至还有柳如未来夫家的关系，连宫里的太医都惊动了，还是没有什么法子。
只是太医到底比平常的郎中要有本事，看出了这病症的不寻常来，具体怎么不寻常，却是说不出来的。
柳如的病不能再拖了，殷妙儿比谁都清楚，她让柳明森不惜一切代价，不论花多少钱，也要让她见见那个小娃儿。
她的尊严和骄傲无价，岂能向江小团低头。
然而，柳明森转述了她的话给小老头，可惜小老头儿的话还是一样，不管花多少钱都不会给她治的。
江小团笑着看向柳明森，柳明森只能无奈的离开。
殷妙儿实在是坐不住了，只能亲自出马。
然而，她来的却是江小团的铺子，这还是她第一次来这里，虽然她也买香水，但从未亲自到访。
小小的两间铺面，装饰的也很简单，却不想这两间铺子如今却是京城众多商号中最为赚钱的两家，尤其是香水铺子，可以说是日进斗金。
她也想把人请到别出去与，哪怕是对面的酒楼也行，可惜小老头儿压根不动地方，除了来吃的猪耳朵外，其他的时候神龙见首不见尾。
要不是柳明森再三跟她说，她实在是不敢相信眼前的小娃儿就是能够治好蛊毒的人，她相信柳明森还没那个胆子拿柳如的命开玩笑。
虽然他背地里也没少搞些小动作，无关紧要的她也懒得搭理，反正他现在翅膀还没硬呢，逃不出自己的手心。
殷妙儿瞄了眼柜台上打着算盘的江小团，江小团也看见了她，明知道会碰壁，她更没有理由要阻拦了。
殷妙儿见江小团没有说什么，便大方的坐了下来。
小老头儿皱了下眉头，继续吃着自己的猪耳朵，“想吃东西去那边，我不喜欢跟人一桌。”
他不只是不喜欢跟人拼桌，还很喜欢自己的老位置，反正要是坐了别人他也会把人赶走，索性江小团就把这个位置给他留了下来。
上一次的交谈之后，江小团觉得这家伙虽然脾气古怪，可是人也不算太坏，之前的确有些误解了。
殷妙儿岿然不动，“真人面前我也不废话了，你开个条件吧，是需要钱还是什么才愿意出手救我女儿。”
小老头儿连正眼都没瞧她，“我说了，不喜欢跟人坐一张桌子。”
柳明森多少知道他一些怪脾气，小声的道：“母亲，您还是去那里坐着吧。”
殷妙儿还从来没被人这么轻慢过，但看在他不过是个小娃儿的份上，不跟他一般计较了。
人走了，小老头儿喝了一口酒。
殷妙儿见他不提救人的事儿，也不提条件，又道：“明森说你跟我们殷家似乎有些误会，到底是什么样的误会，既然我来了，不妨把话说清楚。”
“好啊！”小老头儿一拍桌子，“这可是你要说的，你姓殷对不对？”
“没错。”
“你十几年前从一位姓秦的手里买了一份毒药，有没有此事？”
殷妙儿面上无风无浪，可是她握紧了桌角的手泄露了她的慌张，“什么姓秦的，什么毒药，我不知道，这里面怕是有什么误会吧？”
“误会，不可能，当年我不知道你给什么人下了毒，但是那症状应该跟你女儿现在的一模一样。”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殷妙儿狡辩道，“明森，去对面给我要一壶茶来。”
江小团这里有茶，而且还不错，很多客人都很喜欢喝。
不过她一向看不上自己，所以不喝这里的茶也很正常，但是她有丫鬟不指使，却让柳明森去，而且还在这个节骨眼上……
江小团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柳明森自然没有拒绝，大步的走向了对面。
他走后，殷妙儿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找错人了吧？”
“怎么会？远的你不认，就说近的，”小老头儿指着看戏的江小团道：“这丫头的弟弟中的蛊毒，你敢说跟你没有关系？”
殷妙儿看向江小团，要紧了牙关，从容的道：“没有。”
江小团冷淡的嗤笑了一声。
“你这人不诚实，既然这样，那咱们没的谈，姓秦的小子亲口对我说的，这事儿不可能有假，另外，你也别打我的主意了，新秦的是打我这儿偷拿的毒引，卖给人害人，所以这一连串的人我都要收拾一顿，敢拿我的药害人，那就不行。”
“你女儿的毒，是我下的，早知道你这么死鸭子嘴硬，我应该给你也下点儿的。”小娃儿挑了挑眉，“别这么看我，我可不像你，满嘴谎话，我敢作敢当。”
殷妙儿着实吃了一惊，“你下的？”
“怎么了？”
身旁的婆子赶紧把殷妙儿护在身后，“你可别乱来。”
小老头儿冷哼了一声，“我要想乱来，十个你也拦不住，别白费力气了，你给人家的娃儿下，那我便给你的娃儿下，这很公平，只可惜人家有个有本事的姐姐，不用我出手也治的七七八八，小命是肯定保住了，你嘛……手不好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就是教训。”
“岂有此理。”殷妙儿大拍着桌子，“你不怕我报官抓你吗？”
“抓我？你有证据吗？再说了，你应该比我更害怕见官，你手上有几条人命了？你从姓秦的手里买了两次，上一次肯定得手了，我的毒，这世间能够解开的人不多，包括姓秦的。”
这是自然，不然殷妙儿也不会大费周折的来这里，直接花钱让那个卖给他的人解开就好了。
当年她就是冲着这毒无药可解，也不易被察觉才花了大价钱买的。
没想到十几年后，竟然惹祸上身，害了柳如。
柳明森端着茶壶从对面走了过来，就见到殷妙儿和小娃儿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样子，“母亲，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不关你的事。”殷妙儿冷声道。
柳明森放下茶壶，给她倒了一杯茶后退到了一边。
殷妙儿看着小娃儿，气急败坏的道：“我们走。”
柳明森甚是费解，殷妙儿这是怎么了，竟然跟能够救柳如性命的人谈崩了，她比谁都疼柳如，应该不会这么分不清轻重的。
“还不走？”殷妙儿见柳明森没有跟上，回头吼了一声。
柳明森点头，“这就来，茶……”
江小团淡淡的道：“你走吧，茶壶我待会儿还回去。”
柳明森朝着她点了下头，这才跟着殷妙儿离开。
“小丫头，你又在想什么呢?”小老头儿虽然没看江小团，可他就像是浑身都长了眼睛似的，知道江小团在发呆。
江小团回神，勾了勾唇角，“我在想殷妙儿当年用这蛊害了谁。”
“这还用说，这蛊毒神不知鬼不觉的，肯定是她又恨又怕的人了。”
江小团想到，关键时刻她把柳明森支开的事儿，隐隐的猜到了真相，“我想，我知道了。”
小老头儿也不关心，“知道便好，你可别学这样的女人，除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外，心都是黑的。”
殷妙儿是那种夺人眼球的妩媚，比殷媚儿还要明艳许多，有些张扬的，这样的人没人说她不美。
但是小老头儿能够夸她好看，江小团还是有些意外的，“您说她好看？”
“不好看吗？”
江小团笑了笑，终于摸清了他的审美，“好看，您说好看的当然好看了。”
“你别不高兴，她就是比你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