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大的雨滴击打窗台的声音
像医生的铁钳,在口中
寻找残缺的蛀牙
风一阵紧过一阵
拍响玻璃窗
懒得起身查看窗子是否关严
暴雨顶多是一只豹子
从空中扑到地上
人世间不缺少愤怒
暴雨的愤怒冲不走内心
深藏的悲苦
突如其来的雨
无非惊扰熟睡的我
它肆无忌惮地击落树冠上的叶子
却伤害不到人类
我有十二对肋骨,任意抽出一条
都能变成巨大的伞
此起彼伏的暴雨
逼迫我滞留异乡
其实我并不急于赶路
任凭雨下个不停
何事慌张,不过是再一次
把异乡当作故乡
把余生泡成
一壶茶
2017年6月24日 中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