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白忘尘微微皱眉,他没想到这七杀弓的威力居然这么大,居然能一剑射杀卫境以上的海妖。
胖子直愣愣的盯着白忘尘,好像在像身上看到了什么:“你杀人了!”
“那不是人!”
“那是一条生命!”
白忘尘不在言语,御正一可以清晰的看到,白忘尘的手指不停的发抖,脸色也越来越差!
“这是你第一次杀生吧!“御正一恍的严肃道。
他说对了,16年来,白忘尘的双手都为沾过血腥,师徒二人除了渔民送来的鱼以外,都是以素食度日,就连那鱼都被渔民处理的不沾一丝血腥,有时甚至是腌制好了才送上山来。
当他弯弓拉箭的哪一刻,从未想过能一箭射杀海怪,能够击退他救出那个黑袍少年就好!
此时的他,已经过了激动拉弓的时刻,随之而来的是血色的恐惧。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杀人!“
在御正一的视角里,可以很明显的看到,此时的白忘尘如同一只癫痫的猛兽,瞳孔凝聚,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海兽尸体,眼角正以缓慢的速度缓缓裂开,依稀可见血丝布满眼眶。
御正一吓坏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白忘尘,在他的印象中,他一直是一个天真的少年,白师面前的乖宝宝,虽然后来被他给带坏了不少,但也从未见过他如此癫狂的时刻!
虽然惊讶,但御正一并未感到奇怪,因为他也曾遇到同样的境遇,那是他第一次杀人的时候!
”让开!”正当御正一急于如何安定白忘尘的时候,一个冷漠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冷声中依稀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胖子愣愣了一下,随后便感到一股巨力将他推到一旁,虽然无伤大雅,却也让他十分吃痛,回过头来就看见是那名黑袍男子。
看着面前的少年,御正一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被看穿之感。黑袍男子是个少年,约莫十七八岁,发黑如墨,长若柳丝,用一黑色布带札紧,黑色布条上用金丝线绣着一把小剑。身穿一黑色玄袍,就连鞋子也是黑色的长靴。整个人与夜色融为一体,眼神不好的人,可能都难以看见他。
“喂!......”御正一正想壮壮胆气,向其宣示一下主权。
少年只回头轻轻撇了一下,剑眉星目,两颊如刀刻一般,脸色呈健康的小麦色,不同于白忘尘的病态,一看就知道饱经风霜。那双深邃的星辰目好似能看穿一切,御正一与其对视一眼便不敢言语,彷佛一切秘密在他面前都无处遁形。
那一瞬间,从小把教书先生当马骑的御正一脑中浮现一个他从未见过,却就出现在他面前的词:
秦庭朗镜!
少年并未理他,转过头将白忘尘的头硬生生从海兽的方向扭了过来,两人对目而视!
“不过是一头害人的畜生,杀变杀了!死便死了!有何可惜又有何恐惧!”少年看着白忘尘,声音不大,却字字震荡心灵。
“那是一条生命!那是一条生命!那......那可是一条.....“
白忘尘瞪着少年,连续喊道,却被少年嘲讽道。
“生命!呵!”少年站了起来,居高临下俯视着白忘尘:“贱如蝼蚁!”
平淡的一句蝼蚁,似乎触动了白忘尘的内心深处,使其愣了一愣。
与此同时,远处的海兽尸体突然化为点点蓝光,向远处飘去,只留下一团黑色的光团。
“兽心!”胖子惊呼一声。
白忘尘的心口也散发出一道蓝色光团,缓缓透体而出,半空中蓝色光团逐渐幻出化出身形,鱼身翼翅,正是那条飞鱼。
飞鱼缓缓飞到黑色的兽心前,微微一张嘴,兽心应声而飞被飞鱼吞在腹中。鱼身的淡蓝色光芒也变得写些许暗淡甚至染上一丝丝黑气,不过只片刻时间黑气便消失不见。
吞噬完兽心的飞鱼,又缓缓飞回白忘尘心口,化为一团蓝光消失不见。
待到飞鱼归体,白忘尘心神一怔,便昏死过去。
若是细心便能看见,他的脸色慢慢好转起来,眼角的裂痕,也已缓缓愈合。
“鲲鹏吗?真是稀奇!”少年轻轻低语了一声。
这位黑袍少年,就是之前先于白御二人上岛的人,他在海上漂流了三天三夜,与二人不同的是,他遭遇了海怪的袭击,虽然都是些没有是攻击力的小海怪,但却足以颠覆他那条连木船都不如的破船。
因为时时刻刻的提防,便三天三天不曾合眼,初登如岛便以心神疲惫。本想找一处人家借居一晚,不料脚下一个不留心,掉入深坑。
说来也怪,深坑下长满青色的小草,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虽然身体无碍,却难以动弹,只有些许意识存在。
当海怪将他托起时,他也能清晰的感到,只是当时仍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知道白忘尘一箭射杀凶兽,救了他一命。
待他恢复知觉时,却发现白忘尘的异状,这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见白忘尘昏迷过去,御正一连忙上去探测鼻息,相安无事后,才大松了一口气。
回过头来谨慎的看着少年:“你,到底是谁?”
只听草丛一声悉悉索索之声。
少年立刻应声而动,大手猛地震地一拍,一道金色的无形虚炁顺着地面飞速的传入不远处的深坑之中,一柄漆黑的乌鞘铁剑被虚炁弹飞空中。
少年微微一跃,凌空而起,一把握住剑柄,旋飞而下,落地回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铁剑,剑刃划过剑鞘,发出悦耳剑鸣,如同剑与鞘的合奏!
剑啸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