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跑的风驰电掣,风息觉得生不如死。
她不知道怎么让马儿停下来,这就好比有人教你怎么骑车,却没教你怎么刹车。除了让它自己停下来,或是掉沟里,别无它法。
风息只能痛苦的使劲抓着马鞍,不让自己掉下去。
马儿跑起来,是需要人牵引的,可风息现在连身子都直不起来,自己都控制不了,更不要说控制马了。
为什么这会那种会骑马的本能没了,这原主是怎么回事。送人上西天,都只送一半的。
好坑。
不知跑了多久,风息觉得自己就剩半条命的时候。突然,马儿像是感受到某种恐惧似的,急行的马蹄突然收戈。
前半个身体头加着马蹄高高扬起,像是后面被压了千斤重物一样。由于马儿刹车刹的急,随着惯性风息被扔下了马背。
掉下的马的那一瞬间,风息想着,果然,自己穿越来就是为了去死的,和别的女主不一样,是来干一番事业的。
这次就算不死,脑子肯定会被摔坏的。况且这又是一个小山坡。
风息觉得自己掉下马后就以一种风驰电掣般圆润的姿态和速度向下滚去。
在风息想着自己还没有干一番事业就死了,实属遗憾。想着哪有障碍物让自己的身体能停下来时。
不知道是老天开眼还是怎么滴,滚了不多几圈真的停下来了。
风息觉得自己像是砸到了一滩不软但没有土地硬的东西上,不但没死,连想象中的疼痛都没多少。
除了滚的有点眩晕。
趴在那里缓了缓,让刚才滚动的眩晕滚去。
风息想果然,老天是开眼,穿越而来,就为了去死,怎么说也不符合设定。
不管怎样,赶紧在心里感激了老天一百八十遍。
然后又摸了摸胳膊和大腿,感觉没骨折,风息长出了一口气,拍了拍身下的软土,又换了个脸颊贴上。
想着歇歇再起身,劫后余生的等着魂魄归位。哪知脸颊刚贴上去,身下传来一阵闷哼。
“嗯?”什么声音,风息赶紧屏气凝神的仔细听,却没有了,以为是幻觉。
刚趴下,结果又一声,这下风息听的很真切。
“妈呀!鬼啊!”风息吓得四肢并用的从那滩软土上爬起来。
哪知那滩软土也跟着她起来了。
风息觉得自己的灵魂尽管从穿越后被涤荡了好多次,这一刻还是不由得又抖了几下。
只见眼前的这一滩抖了抖自己,又扯去身上的草。等草扯的差不多了,才露出了一个“人”的模样。
这什么,伪装者啊!
眼见的眼前的土变成一个人,还是一个男人。还有这男人有点不可言喻,满脸的络腮胡,一身衣服破烂的跟个乞丐一样。可是,要饭也应该去中原啊,来草原除了草,还能要到什么?
风息一脸不可置信看着,半天回不过神来。
眼前的人看了一眼她,见是个手无寸铁的小丫头,隐了杀气,转身就走。
不过他隐不隐藏他的杀气,风息都没感觉到,目前的她还算白痴阶段。
看他要走,风息才回过神来。
“喂!你怎么走了啊?”
她本想说我砸了你,作为有礼貌的好孩子,怎么也得道个歉!
“喂,你等…。”一下还没有出口,风息想跟上他给他道个谢。却觉得觉得自己的脚被什么绊了一下,不可控的向前扑去。
对面的伪装者本来不想理她就这么走了,见她又喊了一声。刚转过身想说要她别跟来。就见红色的一团东西向自己扑来,下意识的去接,结果自己本就在下山坡,一个不稳,被扑倒直接向下滚去。
还好的是,这下坡不长,等到坡底,风息觉得还好。地上可能是有草的缘故,依旧软软的。草原就这点好处,虽说现在好像是初春的样子,草长得不高,但比满是坚硬的土块地好多了。
又一声闷哼,风息觉得不对劲,抬眼看了一下。
结果对上一双有点冷冽的眼神,被吓得又一机灵,她刚刚就觉得这人不对劲,这会全是明白了,眼神,这眼神不是一个乞丐该有的。
现在细细一看,虽然络腮胡使得他基本的容貌看太清,但那透着七分冷冽的眼神,三分高傲的坚挺鼻梁是怎么也挡不住的。
“很舒服?还不起来。”
哇,声音好好听,是自己喜欢的。如二月的春分,微冷中带着点和煦。怎么也不是络腮胡大叔的年纪。
不过一听这话,风息发现自己在人家身上趴着,吓得赶紧爬起来。
惊吓和不好意思各一半,所以就低着头看脚面。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哦,不对,自己没有黄历。
怎么三番两次砸到人,关键还是瞅着同一个人砸,这让她情何以堪。
想了想,要不是被自己砸的人,都不知道现在自己是怎样一种情形了。
“那个,对不起;那个,还有,谢谢你。”
见这位伪装者也起来了,风息鼓起勇气抬头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没把风息笑过气去。
因为刚才这位是满脸络腮胡的乞丐,这会那络腮胡估计是因为刚才滚下山坡,不小心被蹭掉了一小半,像经年不修的半拉门扇,就那么耷拉着。风一吹,竟还能摇晃两下。
这滑稽程度风息只在马戏团的小丑那里见过,亲眼所见还是第一回。
也没管三七二十一,先笑为敬,直到笑的差点抽过气去。“伪装者”被她笑的原本就乌云密布的脸,此刻直接黑了下去,还有点冰冷。
风息本想人家救了自己,这么笑救命恩人不太好。况且此人此时脸色不好,也就努力的止住了自己的笑。
奈何太好想笑,刚止住的,一看到他的神态,就又笑了起来。
没笑两声,风息突然觉得周身一冷,等发现,脖子已经到了伪装者手里。
看来是恼羞成怒了。
此刻风息要是还感觉不到杀气,那就真是白痴了。
虽然感觉到了杀气,也有点害怕,但风息看到那门扇还耷拉着,估计是这位只顾着生气和恼羞成怒了,也没说重新粘上。
风息本来想替人家粘上,但从露出的那小半张脸,她觉得这人长得不错,好奇心作祟,加上手一抖,风息也没管自己的小命就在人家手里,直接把那满脸络腮胡给扯了下来。
果然,这长相,不是一个乞丐该有的。
但是,满眼冒星没几秒,在看清楚这人整张脸时。
不由自主的,风息觉得心尖像被针扎了一样极速的刺痛和收缩了几下。然后就是莫名的悲伤溢满胸腔,和在古城的时候那种感觉一模一样。
风息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眼泪就那么不可控的流下来了,如豆大的珍珠般往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