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家伙,是怪物么,也太能打了吧…”洛恨咬着牙推开了自己宿舍那扇破破烂烂的木门,勉强整理好表情,假装啥事都没有地坐在了一脸惊讶的室友们旁边:“咋了,继续干你们的事儿啊,看我干啥?”
一个至少有两百五十多斤。一米七出头的胖子赶紧站了起来,把放在洛恨床上的各种零食给放到了地下,然后赶忙跑回书桌前,继续在一张小纸条上面写写画画:“不是,你怎么突然回来住了?”这个家伙叫做吴雄,重度可乐依赖者,嘴巴从来一刻也不停下来咀嚼,是个对自己的体型完全没有控制意识的肥宅。
坐在门边的瘦小男生放下了手中的画笔,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应该是回来帮你补考吧,我记得你又挂了好几科?”
虽然话听上去有点不好听,不过洛恨知道庄乾肯定没有抱怨的意思。他是个热心的宅男,而且跟喜欢美女的正常男生不一样,这个家伙有点腐的…所以根本啥都不会的大雄和有很多事要室友帮忙做的洛恨,平时除了非他不行的事情之外,还是尽量的不去欠他人情,因为他们有点怕这个画画很好的家伙,哪天制作出来的作品,是以他们之中的某个人为主角…
不过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很融洽的,这一点不能否认。
吴雄一边写字,一边问:“给我们带礼物回来了么?”
“带了两个苹果,不过被砸瘪了。”洛恨把还受着伤的胳膊以合适的姿势放在了桌上,发出了舒服的叹息。
两个人都没搞懂,却也没多问,他们还以为他在开玩笑呢,根本不会想到,这个家伙在说真的,他从女寝摸到的两个苹果确实被鹿音给砸扁了。
洛恨将这个房间里唯一一张空椅子上的靠枕扯了过来,放在自己背后垫着:“戴夏呢?我得找他打听点事儿。”
庄乾不屑地哼了哼:“他还能去哪?还不就到酒吧去撩妹了,你找他做什么?”
正面确实打不过那个女的,而且她现在也警惕起来了,想要接近她再偷袭也没有那么容易。还有,想要把那个簪子上的禁制解开,至少都要解半天。总之,现在来看的话,偷东西是很难偷到了,那就只能去偷心了。
虽然“尼”这个流派的继承人,听上去就不会对人轻易动心,而且鹿音的长相也给人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样子。不过,按照赵枂的说法,鹿音把她的男朋友抢跑了,说明她还是食人间烟火的,这事儿并不是绝无可能。而且,只要有他伟大的把妹高手室友戴夏,哦不,现在应该叫戴先生了。只要有他在,以他在撩妹这方面的天赋,没准就能成呢?
不过话说回来,“偷心”这种事儿是否成功,是应该怎么判定?而且,他是不是应该参考一下赵枂的前男友的设定?不对,如果那个鹿音又跟那个男的分手了的话,那不是适得其反么?
正想着呢,洛恨的耳朵抽动了一下,他听到了那个家伙的动静:“说曹操曹操到,他回来了。”
门被猛地踹开,整个寝室的人,包括洛恨,都吓了一大跳。只见喝得醉醺醺,染着个灰白色头发的时髦青年站在门口,手拿着个酒瓶子,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而他们三个也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呦,这不是…回,来,了?”平日里格外潇洒的公子哥讲到最后,基本上是一个字一个字在吐词了,好不容易说完了,头便往前面一栽,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手中的酒瓶子砸了个粉碎,酒水漫得到处都是。
作为寝室长的庄乾叹了口气:“唉,怎么又搞成这个样子…洛恨你去拿个拖把把这里弄一下,大雄我们两个把他弄到床上去。”
大雄看着被酒水溅到后、上面的字迹被浸染过后已经明显没救了的纸条,离开了那因为他大屁股的碾压而摇摇晃晃的可怜椅子,很不爽地把纸条扔进纸篓里,从那跟香肠一样肥硕的嘴唇里哼了哼:“这个家伙是疯了吗?连着好几天这样了。”
洛恨则一脸茫然地跑到了厕所里拿扫把拖把,拖着地上的酒水:“他这是怎么了?”
“哦,他好像迷上了一个酒吧里的妹子,正在死缠烂打中,看这个样子,可能是被甩了吧。”庄乾没好气地说道,不过正在拖地的洛恨因为他那哀怨的语气,身上一阵恶寒。
他总觉得庄乾是在觉得男人非要去追妹子干什么。戴夏长得这么帅,不去搞基,为这个世界增添“美好”,真是可惜了。
他赶紧卖力地拖起地来,让这个危险的想法从脑海中一起被拖掉。
大雄一把把满身酒味的戴夏抓了起来,像扔垃圾一样没轻没重地抛在了床上,然后不耐烦地把戴夏床上的帘子给拉得死死的,两步走回了书桌前,重新摊开了一张纸条写字:“臭死了,娘诶,晚上这怎么睡得着?”
洛恨倒是担心帘子拉得这么死,那小子会不会憋死。
庄乾打了个哈欠:“累了自然睡得着,明天班上还组织了去历史博物馆学习呢。洛恨反正你是不会去的吧?”
浑身疼的洛恨爬上了自己的高低床,如死狗一般地把脑袋埋进了枕头里:“不去,我这次出去参加考古队,元气大伤,估计要在寝室睡个好几天呢。大雄你去么?”
大雄推了推因为他那张肥脸看起来很迷你的眼镜:“我不去,好不容易找到个笔友。还去什么历史博物馆呢,我要不继续写信的话,她就变成历史了。”
庄乾叹了口气:“又只去一个是吧,班长肯定会骂我的,喂,大雄,要不你和我明天一起去吧?”
没有回答。扭头一看,大雄已经戴上了耳塞,专注写信,而洛恨,已经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了。
第二天,洛恨醒来的时候,庄乾人已经不在了。他的床和桌子,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一看就知道已经出发去博物馆了。说真的,要让导员一直原谅他们这个集体活动参与度极低的宿舍,还真是辛苦这位寝室长了。
而大雄还端坐在那里写字条,不知道是早上起来的呢,还是整整一宿没睡。戴夏就不用说了,从自己下床发出来的嘹亮鼾声证明他还在跟周公下棋呢。
洛恨从床上跳了下来:“你还没睡还是怎么?”
“是啊,这个妹子也一直寄信回来,真是,太粘人了,搞得我一晚上都没睡觉。”大雄那张跟水滴一样的肥脸上挂着的猥琐笑容让洛恨莫名有种吃到肥肉的恶心感。他把纸条递给了洛恨,小声说道:“你要不要看一下她写的纸条,字写的真好看,然后总是在跟我撒娇呢,哈哈哈。”
算了,洛恨厌恶地摆了摆手,这个傻子就跟没见过女人一样,没准那边的,就是个把他当傻子的诈骗犯。
难怪自己梦里一直梦到有什么东西在扑棱,感情是这小子一晚上就没让信鸽休息过。
看着阳台上站在笼子里疲惫得站都站不稳的信鸽,他打了个大哈欠,到洗漱台那里拿了口杯牙刷过来,无奈地看着这个肥宅继续眉飞色舞而小心翼翼地在信纸上写着字。
正当他在那里试图安抚看着大雄站了起来而有些狂躁的信鸽之时,背后很有规律地此起彼伏呼噜声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就是从噩梦中惊醒之后的大口喘气声。戴夏直接顶着个鸡窝头从床罩子里跳了出来,一把抓住洛恨的肩膀:“她到哪去了?哪去了!”
大雄回过头来大叫:“吵死了!我的思路又断了!”他瞪了一眼戴夏,又转过头去继续造词遣句。
被这么一吓,洛恨手里的漱口水泼了大半在大雄阳台晾着的内裤上,瞥了一眼发现大雄没注意这边,他便假装无事发生,把浑浑噩噩的戴夏拉到了一边:“你搞什么啊?发什么神经,昨天晚上就喝得不省人事了,现在酒还没醒吗?”看着这个家伙还是一片混沌的双眼,洛恨干脆把剩下的半杯漱口水淋在了这个家伙的脑袋上,让他的乱糟糟的鸡窝头,彻底变成了紫菜头。
戴夏这回终于清醒了一点,他摸了一把脸上冰凉的水:“诶,这是在哪里?”
“在哪里?在宿舍啊!”洛恨有点想把自己嘴巴里的泡沫一起吐在他脸上让他清醒过来。不过好在在他这么做之前,这个花花公子终于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了:“啊,我想起来了!”
他又猛地拍在了洛恨的肩膀上,这回洛恨的牙刷都直接从嘴巴里掉出来了。
“今天晚上,陪我去一趟酒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哈?”蹲下身去捡牙刷的洛恨一脸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