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佩,舞剑的样子最美了。”
“清佩,为什么,我一直找不到的上方剑,会在燕家,会在燕家大小姐的闺阁?”
“清佩,那个像你的人,她中毒了,我好怕她死了,她死了以后我就画不了了,还有那么多没有画,她怎么可以死。”
“清佩……”
微黄灯光中,燕清佩隐隐看见一座宫殿,宫殿里头金碧辉煌,处处都挂满了画。
画上,是各执风情的女子。
一眼扫过,竟有数千幅画像。
那些画上的女子,一颦一笑,动人勾魂。
可是,她们都容貌一模一样。
这些都是一个模特画出来的么?
这个模特……有几分熟悉。
燕清佩忍着惊讶,一一细看画像,随着画像,她慢慢进了内阁。
她听见低哑男声在轻语:“清佩…”
这声音一出,燕清佩立即吓得浑身哆嗦了一阵。
分明就是那个暴戾皇帝的!
燕清佩脸吓的惨白,忙抬步子要走,她又听见,那个让她颤栗的皇帝低低的抽泣声。
“清佩,你一直都是大骗子。”
“一直都是。”
“说好永远陪着我的…说好的…”
燕清佩脑子骤然一痛,眼前出现出从未有过的光景。
雪下过后的东宫,阳光明媚,从屋檐处透出几缕落到地上,照亮了地上微末的尘埃。
梨花的香气似乎还萦绕在鼻尖。
年幼的白嫩孩子伸着手,扶着她的身子,昂着脑袋,眼睛亮晶晶的:“以后,清佩还会陪着我吗?”
“会啊,一直陪着殿下呢。”
“就像太阳月亮一样,永永远远的吗?”
“就像太阳月亮一样,永永远远的。”
……
燕清佩心口微微犯疼,她不知道这幅画面究竟是从何而来,她只知道,她动不了脚步了。
回首望去,那个暴戾恣睢的帝王,还是初见般,穿着一身黑衣袍。
他规规矩矩的坐在软榻上,玉白色的指尖轻轻触碰着一张纸。
鸦黑狭长的睫羽温湿,目光是缱绻连绵的温柔。
燕清佩忍不住上前去。
他没有看画,他手里的,是一张字。
纸看起来已经有了些年岁,上面斑驳凝结的,无疑是他的泪。
男人似乎察觉到什么,温软浅柔的眸子一下子变得冰冷起来,朝燕清佩看去。
这一眼,冰冷嗜杀,一如初见。
“呼!”
燕清佩猛然惊醒。
“娘娘,怎么了?”一直守着自己的小丫鬟拿着帕子帮燕清佩细细擦拭着她额上泛出的冷汗,面含担忧。
燕清佩苦笑:“我真不是什么娘娘。”
小丫鬟一直抿着的嘴微微一僵,随即又松了下来:“以后会是的。”
“是么?”燕清佩望着屋外冰凉如水的月光,今夜过后,三日之期一过,她就是一具尸骨了。
可怜她十八一枝花,恋爱没谈过,大学刚毕业,就当了这替死鬼。
燕清佩越想越觉得委屈,眼角沁出泪水。
“娘娘在想什么?”
小丫鬟见她如此伤心,伸手拿帕子拭去她眼角的泪,软和着声音问。
“想明天要死了。”燕清佩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看小丫鬟:“你是叫悠悠吗?”
小丫鬟微愣住。
燕清佩又紧接着问了句:“悠悠我心的悠悠么?”
小丫鬟愣了好长一段时间,伸出手的帕子都忘了放下,一双水灵灵的杏眼眨也不眨的望着燕清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