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老者面色巨变,迅速取出飞剑,传信宗门。
双神界,桃花渡。
白发苍苍,容貌苍老的桃灼站在草地上,手上捏着三只锦囊,仰头望着晦暗难明的天空,叹了口气。
陶兄,一路走好。
双神界突变,普通人只觉得天摇地动,仿佛末日降临。
而一些本界的修士,则感觉到天地间的灵气突然变得浓郁,禁锢在修行路上多年的瓶颈,竟有轻微松动的迹象。
都勒城中的男子,此时面色十分难看。
稚童模样的连山突然勒令胯下的石奴止步,回头看向来路,冷笑道:“笼中之鸡。”
神女七情合一,眼眸一金一黑,看向前方不断走出的金色人影,闭目沉思。
苏梦尧身穿大红长裙,俯视整个霖铃山庄。
夜繁星双手捧心,低声道:“谢谢!”
韩爨原本独自走在旷野之中,突然站定身子,后退一步,口中喃喃道,“退一步,真能海阔天空吗?”
齐四海拉着夜老抠的手,笑着道:“夜老哥,小弟先行一步。”
夜老抠的手抬了又放下,直到齐四海的身形消失,夜老抠才低声道:“记得回来还钱。”
突然,他的身前出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可明明外表那么苍老,眼神却无比的干净清澈。
绿林山脉中的三当家,放下手中的长剑,笑呵呵的自言自语,“要关门打狗了,谁是狗,谁是打狗之人呢。”
莫名的,他想起了那个酒量奇差,酒德却极好的青年。
微醺不语,酒后寡言。
耳边响起轻轻的鼾声,虞夏眼前一片黑暗。
虞夏根本分不清是自己睁不开眼睛,还是自己本身就置身在一片黑暗之中。
鼾声依旧。
虞夏感觉自己像是一名行走在黑暗之中旅人,不知过了多久,虞夏恍惚发现,在很遥远,很遥远的前方,有一粒亮光。
亮光很微弱,像摇曳在黑暗中引路的孤灯,又像是远方高悬的星辰。
看着那粒光亮,虞夏恍悟!
此时自己的意识此时正沉浸在意识海之中!
在离开山洞之后,虞夏曾数次尝试让自己的意识回归意识海之中,每次都会引起意识海之中暴动,头痛欲裂。
而每次意识海暴动的时候,虞夏就会十分暴躁,渴望杀戮,若不是有念珠镇压,恐怕自己也会变成一具活尸!
以前虞夏的意识海,清澈透明,如蓝天白云之下平静的湖面,而如今虞夏的意识海,如黑云滚滚之下,暗藏波涛的大海。
武修六境。
第一境,开天。
开身体之天,身如混沌开青天。开辟丹田,可入二元。
第二境,二元。
定身体之阴阳,先有青天,再分阴阳,魂为阴,肉身为阳。
阴阳定其一,可入三才。
第三境,三才镜。
分身,魂,意,三才。炼身,养魂,凝意。
二元定阴者,可养魂,定阳者,可炼身入四极,或开辟意识海,凝意入四极。
虞夏在开辟丹田之后,选择定阴,机缘巧合之下凝意入四极。
对此虞夏隐有感悟,这条修行路线与虞夏进入双神界之后,修行的功法《乾坤蕴刀术》有很大的关系。
不过自从虞夏在山洞之中,识海被五行魔虫煞气侵入之后,就没有再《修行乾坤蕴刀术》。
修行《乾坤蕴刀术》需要在识海之中,以意志力凝刀,而虞夏的意识一旦回到识海之中,就会引起识海内煞气的暴动,头痛欲裂,心中充满杀戮的冲动。
虞夏在识海之中,呼唤自己感悟的那道锋锐之意。
很快,虞夏就感觉到前方的黑暗被割裂,一道亮光一闪而逝,裂缝很快又被黑暗填满。
虽然此时虞夏的意识海之中一片黑暗,但是他可以很清晰的感觉到那道锋锐意志就在自己的身边盘旋。
虞夏又呼唤自己修行《乾坤运刀术》凝练出的刀,此前识海尚未被煞气侵染之时,这把刀就在识海中。
在煞气入侵识海之后,虞夏的意识不敢回到识海之中,故此也感觉不到这把刀的存在。
只是虞夏呼唤了好久,也没有得到回应。
消失了吗?
虞夏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原先观想的刀已经消失,为何不观想自己手上的这把重刀?
这把重刀十分强大,疑似灵器,甚至可以吞噬其他的兵器,甚至是生命和记忆!
意识海中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只不过重刀每当重刀刚刚凝练出一个虚影的时候,就会马上破碎。如此反复几次,虞夏发现,识海之中的黑雾好像受了什么牵引,又有暴动的趋势。
最终虞夏放弃凝练整把重刀,选择一点点的开始。比如从刀柄,刀刃,刀尖或者是刀锋开始。
虞夏再三考虑,重刀十分坚固,非是一般材料铸造,唯一的缺点就是重刀未开锋,锋锐不足。所以虞夏决定从观想刀锋开始,这样配合自己领悟的锋锐意志,才可发挥出最大的实力。
可是虞夏没想到,就在虞夏凝练出刀锋虚影的时候,自己领悟的那一道锋锐之意竟然主动与刀锋相合!
虞夏只感觉“轰”的一声!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躺在床上的虞夏猛然睁开双眼!
眼前仍旧是一片黑暗,轻轻的鼾声在自己的胸口响起,果然是黑猫又趴在自己的胸口上睡觉。
仍旧是屁股对着自己!
虞夏感觉一阵胸闷,刚想要坐起来,就听到外边有声音传进来。
听声音应该是刘弋和武文旷。
刘弋道:“大将军,说什么这次也要想办法把那黑猫弄走,否则别人一接近虞夏,那黑猫就会攻击,此时已经吓跑三位医师了!”
虞夏看向自己胸口趴着的黑猫,是你在保护我吗?此时又听见武文旷道:“我又何尝不知这些?可咱们谁是那黑猫的对手!别说医师了,就连你我即使穿上厚重的盔甲,不照样被黑猫抓穿!”
刘弋焦急道:“不行,大将军,我得再试试,否则万一虞夏出事了,我会后悔一辈子!”
武文旷道:“走,咱们进去再看看,不行就另想办法。”
只听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两个被月光拉长的,行动鬼鬼祟祟的身影提着灯笼,走进屋子。
刘弋道:“大将军,你看,这次那黑猫没过来,上次可是连房间都不让咱们进的!”
武文旷谨慎道:“慢点,你小点声,可能睡着了,可千万别把黑猫吵醒了!”
二人轻轻的走到虞夏床前。
原本趴在虞夏胸口的黑猫突然起身,四腿直立,腰背高高拱起,伸了一个懒腰。
吓得二人丢下灯笼转身就跑,灯笼掉落在地,里边的蜡烛倒在灯笼外的纱布上,瞬间点燃整个灯笼。
黑猫动作优雅的跳了一下,睁着圆圆的大眼睛坐在桌子上,看着在床上仍不知火起的虞夏。
虞夏本想起身说话,却感觉自己四肢无力,无法开口!
而此时黑猫突然起身,将二人吓跑了。
“不好,灯笼着火了!”只听刘弋焦急喊道。
“不行,我得去救虞夏!”
说着刘弋再也顾不得黑猫的利爪,飞快的冲跑回房间,一把抓起躺在床上的虞夏,放在肩膀上就向房间外跑。
虞夏完全来不及反应!而且根本动弹不得,无法开口说话!
黑猫竖起尖尖的三角耳朵,歪着脑袋奇怪的看着跑出去二人。
“大将军你拦住黑猫,我带虞夏去找军医!”
一边喊着,一边扛着虞夏就向外跑。
黑猫跳下桌子,很快追上奔跑的刘弋,轻轻一跃,跳到了虞夏的屁股上。好像屁股上的位置不太习惯,黑猫转了一圈,才找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坐下。
武文旷伸了伸手,此时刘弋已经扛着虞夏,跑出了这个院子,张了张嘴,最后叹了口气,小声道:“刘将军,自求多福吧,若是死了,本将军冒着背负骂名的危险,也要给你上一个战死请功的折子。”
虞夏此时根本无法反抗!浑身无力,无法开口,在刘弋奔跑的同时,脸不断和刘弋屁股上的铠甲甲片做着亲密的接触。
虞夏此时被刘弋颠的七荤八素,脑海里唯一的想法就是,这铠甲有些硌脸。
等刘弋跑进军医的房间,发现军医正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
刘弋微微皱眉,此时军医的脸上全是抓痕,面露惊恐之色。
看起来同样十分恐怖!
刘弋道:“怎么了?”
军医大气不敢出,伸手指了指刘弋肩膀上的虞夏。
突然一道黑影在刘弋的眼前晃动!刘弋抱住虞夏手突然一紧!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渗出。
“那个,那个。。。”
刘弋感觉口干舌燥。
黑猫可能觉得虞夏的屁股上实在是不舒服,虽然很软,但是很不平整,既没有胸口,也没头上霸气。
所以黑猫从虞夏的屁股上跳下来,坐在桌子上,歪着头看着军医,刘弋以及刘弋肩膀上的虞夏。
好像是在等刘弋将虞夏放下来,换个舒服的地方休息。
刘弋一边在心中默念猫大爷放过我,一边强自镇定道:“先给虞统领看伤,其他事不用管。”
一边说着,一边试探性的向前迈出一步,见黑猫仍旧坐在桌子上没有下来的趋势,刘弋悬着的心才放下一大半。
将虞夏放到床上,刘弋看都不敢看一眼,迅速后退到黑猫坐着的桌子之后。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给虞统领看病!”
刘弋面色严肃的冷声道。
“这,这,这。。。”
军医看着刘弋身前的黑猫,面露迟疑之色。
“这什么这?没看本将军都没事吗?你去吧,这里有本将军。”
刘弋兀自镇定道。
军医一边看着刘弋,一边盯着桌子上的黑猫,满脸警惕的缓步后退。
刘弋微微皱眉,不过好在军医是在向虞夏接近,就没说什么。
就在军医靠近虞夏的传边,低头看向虞夏时,“啊!”
“怎么了?”
刘弋焦急问道,再也顾不得其他,飞快的奔向床边。
“啊!”
刘弋同样被虞夏的样子吓了一跳!
只见虞夏一脸青紫之色,有的地方还隐隐有血迹渗出,像是脸上被人打了几十拳。
刘弋面对虞夏,眼神不断变幻,他是见过虞夏昏迷时的样子的,脸上根本没有伤。
莫非?
刘弋想到了一种可能,冷声道:“军医,帮忙看看虞统领是否有什么内伤。”
军医赶紧给虞夏切脉,又伸手在虞夏的身上摸来摸去。
良久,军医捋着长长的胡子,疑惑道:“没有内伤,骨头也没断,脸上的也是皮外伤,有些像是新伤。。。”
“咳咳,那个,军医,既然没伤,就算了,我在这里守着,你先回去吧。”刘弋一脸正色道。
军医躬身行礼道:“下官告退。”
刘弋转身道:“本将军送送你。”
军医一脸受宠若惊之色,“不用,大人,真的不用。”
刘弋严肃道:“本将军说送,就要送,这是军令!”
刘弋一直送到院子外,和军医有说了一会儿话,才放军医离去。
走出去的军医浑身发抖,见另一边有巡视兵丁巡查到这边,赶紧假装镇定,面不改色的走了出去。
刘弋回到床边,看着虞夏睁着眼睛看向自己,“呵呵,哈哈,虞夏你醒了,好事啊!为了等你醒,我三天都没吃饭了!
你等会,我去厨房叫人给你弄点吃的,对了,我也去吃点,你有什么事吩咐下人就行了,我先走了。”
说罢,刘弋迅速转身离去。
虞夏感受到脸上传来清晰的痛感,想要坐起身,却发现自己除了眼睛可以看向两边,身体根本无法动弹!
虞夏继续尝试,眼睛就看到黑猫跃上自己的胸口趴了下来,尾巴不断地在虞夏的脸上扫来扫去。
很快刘弋又跑了回来。
经过一夜的努力尝试,虞夏终于取得少许的进步,他能开口说话了。
清晨,刘弋推门而入,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见到虞夏胸口趴着的黑猫之后,刘弋警惕的停在了门口处。
“虞夏,你醒了没?”
虞夏声音沙哑,“醒了。”
刘弋道:“你说的果然没错,那仵仵作老刘有问题,今天一大早看守老刘的兵丁就来禀报,他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