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
皇上看着大厅中间跪着的寒虚予,又看了一眼旁边座位上坐着的花想容,拿起酒壶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了杯酒。
看到皇上看过来的目光花想容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解决?”
不仅是花想容,就连旁边的廖素素心里都不禁抖了一下。
寒虚予对花想容的感情,廖素素是知道的,并且也是认同的,花想容还在柳苑的时候,廖素素就很想把自家闺女嫁给寒虚予,她相信自己的眼光,事实证明,她的眼光没错,刚才寒虚予舍命护着花想容的场景廖素素也都看在眼里。
作为一个母亲她自然是开心,但是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忧虑,寒虚予对花想容情根深种,会不会为了不让花想容嫁给别人,编出了这么一个天降异象。
为了花想容。
欺君犯上。
花想容心里也打着鼓,若真的是这样,为了自己寒虚予冒了这么大的风险,此等情谊,她又该如何还,她又如何承的起。
寒虚予没有回答,他之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有问题的就是这场婚礼,解决也自然是解决这场婚礼。
至于怎么解决,那便不是该他管的事情了。
“寒公子的意思……不会是得解除这场婚约吧……”
嘉琳贵妃的声音突然响起,一句话好似掂量了许久才断断续续的说出来。
花想容心里冷笑。
女人啊,为了所谓的盛宠,为了那几个眼神,就这么心甘情愿的替人家当枪,说些上头高位上的人想说但是却不能说的话。
呵呵。
这便是皇宫。
这便是皇宫里的女人。
“解除婚约?就凭你空口无凭说的什么天降异象就要解除婚约?”
一提起解除婚约反应最大的自然就是三皇子了,他从凳子上直接站起来,一双眼睛狠狠的瞪着跪在大厅中间的寒虚予。
许是察觉自己的语气太过激,三皇子喘了两口气声音略微放低了些。
“毕竟这婚约可是父皇与花将军定下的,岂能说解除就解除。”
“都伤成这样了还想着婚礼,三皇子可真是情深义重。”廖素素笑了笑,言辞感慨。
“三皇子莫要激动,臣只说今天这场乌鸦祸事与今日这场婚礼有关,但并没说解除婚约节能解决这场祸事,今日晨起的时候天边那一片漂亮的红霞想必大家都看见了,但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那红霞所在的位置很是奇怪,早晨的红霞按理来说应该是太阳自东边升起照亮西边的低云,但是,今晨的红霞确是在东边。”
寒虚予依旧跪着,身板挺直,在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他总是那么的自信骄傲,让人有一种无论他说什么都无法反驳的感觉,在芍阳城时花想容曾见过这样的寒虚予。
这是他对于自己的这类本事的骄傲和自豪,这是他对于自己修为的自信与坚持。
“东边是哪里,嘉陵关?芍阳城?还是烽火门?”
一个一个反问句直击在皇上的心口。
东边,是大梁与唐宋的交界处,也就是刚刚结束三国战争的地方,同时,也是数千万将士乃至于大梁太子流血牺牲的地方。
天降异象,东边的红霞。
“那霞云鲜红似血,皇上,此等异象,真的是解除一场婚礼就能解决的吗?”
寒虚予指了指大厅里遍地狼藉和鲜红的血迹。
话语间里都带上了颤音。
大厅里安静了片刻,之后便是众多人声音越来越大的讨论,清晨那大片红云是所有来此参加婚礼的人都亲眼看到的,鲜红似血。
三国之间的那场战争才结束了几个月就天降异象并且直指大梁东边边界处。
太子梁禅,和众多将士的流血牺牲,在这一瞬间被蒙上了神秘的色彩。
天降异象是真的,乌鸦祸事是真的,按照寒虚予的话说,乌鸦祸事是提醒,那么今晨的红云便也是提醒。
这一桩桩一件件提醒的是什么?
又预示着什么!
这场婚礼的两个新人受伤严重,在场的全都是大梁的重臣,多多少少都受了惊吓。
甚至大梁的掌权者都在此地,在这种情况下爆发的乌鸦祸事,到底象征着什么?
皇上一步一步走下高位,明黄色的龙袍随着他的动作摇晃,他走的慢,脚步声是这近百人所在的大厅里唯一的声音。
皇上缓步走到寒虚予身前,微微俯身,扶起了跪着的寒虚予,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
“听空大师为大梁效力多年,现在轮到虚予你来为大梁排忧解难了,既然这件事情如此严重,那么以你看来,该如何解决。”
寒虚予直视着皇上,两人的目光碰撞无故的让人觉得火花碰撞。
“在臣看来,红云出现在迎亲过程中又是出现在东方,乌鸦出现在拜堂过程中并且主要袭击两位新人,这两次上天的预兆都与这场婚礼有关,那么臣在想,会不会是两位新人中的某个人与刚刚结束的三国战争有关。”
话音刚落,花将军就缓缓的站了起来。
三国战争,确实影响了许多,皇室中的三个皇子,一人惨死边关,一人罪名谋害皇子被关大牢,而剩下的一个,不仅没受波及反而即将要娶花将军的女儿,可称得上是最春风得意的皇子了。
“烽火门的最后一场战争本应无一人伤亡,早就有人说过太子殿下的死定是受奸人陷害,这样一想,难道,与今日这场祸事有关?”
花将军走到皇上旁边站定,一双眼确是看向了三皇子梁湛。
“将军你看本宫干什么啊,该不是怀疑本宫吧?”
梁湛冷笑,看着寒虚予的眼像是淬了毒一般。
“这一切都是寒公子你的一面之词,况且刚才你与花小姐,哦不,本宫未来的皇妃举止亲密,谁又知道这一场是不是你为了阿容故意设计的呢?”
三皇子走到寒虚予身边抬起手想要拍他的肩膀,却不料寒虚予微微转身就躲了过去。
三皇子冷笑着,言语放肆。
“故意设计?三皇子,你倒是看得起我。”
寒虚予没有看他,一双眼还是放在了面前的皇上身上,他的唇微微弯起,从花想容的角度看,依旧会让人心生感叹。
寒虚予是她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人了,当然,除了云裳。
花想容笑了笑,从凳子上站起,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裙子开口。
“阿容也是能你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