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吧。”她回答。
“现在有人指控你，出车祸的时候你们曾在车里发生过发生过激烈的争吵，是不是？”
“没有。”
“可是根据目击者所描述，是你故意刺激李秋瞳，并促使她加大油门冲出马路，才导致了这场交通事故。”
“我没有。”随着问话越来越深入，她突然不安起来。这个警察的问话，为什么让她感觉总在误导自己？
“听说你曾经试图自杀，是因为以前的恩怨，所以也想害李秋瞳陪自己一起死吗？”
“我没有。”萧萧终于淡定不了，她突然明白这个警察开始抢词夺理，好像非要给她定个蓄意谋杀似的，虽然李秋瞳目前还没死。
“你是不是看到有车开过来，故意和她发生冲突？”
警察的问话越来越离谱，目光越来越严厉而冰冷，那态度仿佛已经认定她是杀人凶犯一般。
而萧萧一直在重复没有，这场审讯一直持续了到了深夜，已经超过8个小时，这对于还在养伤中的萧萧，无疑是种折磨，她滴水未尽，精神越来越恍惚，耳边却只有一个冰冷的声音。
“你是不是看到有车开过来，故意和她发生冲突？”
“听说你曾经试图自杀，是因为以前的恩怨，所以也想害李秋瞳陪自己一起死吗？”
没有！没？
钟离衡先到了李秋瞳的病房，向李明诚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以及李家人对这件事和萧萧的看法。出了医院就分别接到了律师和李泽的电话，他的心不由跟着沉下去。
尽管担心萧萧，他还是先去了李家父子下榻的酒店，他很清楚地知道萧萧这件事想要彻底解决，必须要得到李家的态度。然而进入酒店大堂，他马上注意到里面坐了许多J市的政商名流，不由皱了眉。
东陵墓园的车祸本来不是什么大事，但是牵扯到李家的小公主李秋瞳，继而惊动了李老爷子与她的父亲来到J市，要知道这对于地方而言两人都是很有影响力的人物，那些人都是猴精的，得到小道消息后，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巴结机会。
只是来得人太多，而李家父子昨晚在医院待了一夜，家里出了这样的事都有些心力交瘁，谁都没有接见。好在钟离衡有祖辈的关系，又因为自己和李明诚是朋友，他费了一番工夫终于见到了两人。
客气的寒暄过后，钟离衡简单的说明来意，李家老爷子却并不给他面子，只打官腔说要交给警局调查。其实对于李秋瞳多年对钟离衡追逐、爱慕，他们也是知道的，也曾经乐观其成。可是对于钟离衡多年来的冷淡态度，他们也是知道的，所以早就有所不满。
三人在房间里谈了很久，也没有结果。最终钟离衡只能决定先离开，因为时针已经指向晚上21：00，而守在警局的李泽还没有给他打来报平安的电话。从李家的态度上看，他更预感到事情的棘手。
若是搁在以往，像李家这样和钟离家旗鼓相当的人家，他的话也会多少让他们有所顾虑，恨就恨在自己如今和家里紧张。他的爷爷和母亲若是知道，不帮忙推一把就是好事，肯定不会救萧萧。
出了酒店的大门，才注意到外面起了大风，卷得路边一排槐树树枝翻滚，部分受虫害而发黄的叶子脆弱地掉下来，混和着风沙刮过脸颊。
他望了一眼天，黑压压的，斗大的雨点已经啪啪地掉下来，而且越来越急。
“吱！”的一声，泊车小弟把他的迈巴赫停在酒店前，俐落的下车，将钥匙双手奉上，恭敬地叫着：“衡少，您的车。”
钟离衡接过钥匙，顺手抽了一张大钞给他当小费，然后打开车门上车。
“谢谢衡少。”那泊车小弟点头哈腰地道着谢，再抬起头来时迈巴赫的尾巴已经消失在车流中。
雨下得很大，挡风玻璃前的雨刷在不断来回摆动，眼前却仍然是雾气蒙蒙，就连路前的红灯都因为雨水冲刷，看得都不甚清楚。
仪表台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是李泽的，就把耳机塞上按了接听键。
“衡少。”李泽马上叫。
“嗯。”钟离衡应着，他并不认为李泽这时候来电是告诉自己萧萧出了警局，看今天李家人的态度，在李秋瞳没有醒来之前，萧萧这次会很麻烦。
是他把事情想得简单了，才会让警察轻易把她带走。而萧萧怕是想得比自己更简单，她只顾着跟自己逞强了吧，现在不知道怎么样？
“衡少，我照你的吩咐已经找陆警官，据他透露，警察对萧萧小姐的审讯已经超过8个小时，好像有意让萧萧小姐承认是蓄意谋害李小姐。这件事是上面交待下来的，他目前也没有办法。”李泽的声音很低，隐约可以听到雨声，可是想象到是躲在某个无人的地方给他打的这个电话。
“知道了。”钟离衡应着，然后切断了通话。
审讯超过8个小时？承认蓄意谋害？上面交待？一切果然没有那么简单。想到萧萧那张苍白消瘦的脸，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由的收紧再收紧。
外面突然变得好吵，除了风雨的声音，好像有些噪动。他不经意的抬头看了一眼，才发现红灯已经变了绿灯，迈巴赫两侧的车辆都在车道移动，只有他自己还停在原地，而那些吵杂是由他后面的车子传出来的按喇叭声，是一直在催促着他前行。
钟离衡并不在意，他还在想萧萧的事，绿灯再次变成红灯，那些喇叭声渐渐弱下去，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咒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