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田进理所当然地没有犹豫,他握紧操纵杆,转动,控制方向,一气呵成。
威托越接近光壁,受到的吸引力便越大,摇摆得也更加剧烈,在极短的时间里,机舱里的人甚至双脚已经悬空了,好在在看上去将要撞上的瞬间,机身猛地一颤,与大地几乎呈直角,擦着光壁直冲天际。
抵达光柱的顶端后,仪表盘恢复了正常,早田立刻找回了控制权,威托的轨道呈弧形飞过了它,“好险,现在操纵杆听话了。”
其他人纷纷松了口气。
“那是一种强烈的电磁光,我们刚刚是利用了它的引力才得以逃脱……”村松队长深深地叹了口气,无奈道:“真是服了,差点败给它。”
寒月也觉得K说得很对,队长真的是很勇。
但他现在被另外一件事分神了,经过扫描,在刚才的惊险中,威托受损了。
伊初重新连接与本部的通讯,正要与秋子报平安,机身再次一震,早田低头查看仪表盘,“不好,引擎损坏了!”
话音未落,威托因惯性直直往地面撞去,机身与黄沙相触迸发出巨响,在沙漠里滑行了好长一段才停下,前半截埋在沙土中。
“威托,威托,听得到吗?请回答,请回答……”
秋子的声音在安静的机舱里回响,寒月也晃了晃头,把身体从岚身上支起来,在视线没有完全清晰之前先捂着心口咳了两声,一个礼拜之前受的伤时时刻刻在凌迟他的神经,他现在比较担心会受到二次伤害。
身侧的机窗差不多被沙子算盖住了,只透着一星半点的微弱光芒,他看到玻璃上自己的眼睛还是正常人类的状态,暗暗松了口气。
与本部联络的通讯器握在伊初手中,他趴在身边的设备上,相对而言伤得最重,额角破了一块,血从创口出流出淌了半张脸——其他人都没有见血——不知道他之后需不需要缝针。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队长?早田队员?早田君!早田君!”
寒月也没去碰通讯器,他不好说现在算是有事还是没事,他推了推早田,“你没事吧,快醒醒。”
早田吃力地睁开眼,又用力闭了闭才完全清醒,“唔……寒月?”他看向窗外,“这里是?”
“不知道,但是比起这个,有更重要的事情……”寒月也指了指仍然在发出声响的通讯器,在呼唤得不到回应后,秋子的声音逐渐惊慌,这完全是可以理解的,在他们之前前来调查的工作人员全都莫名失踪了,“听得到吗?威托请回答,请回答!”
早田迅速起身,从伊初手中把通讯器拽过来,“这里是威托,秋子队员……”
“请回答!听到请回答!”那边急切地声音依旧在呼唤。
“喂!听不到吗?秋子队员?”
通讯设备损坏了,这是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两人摇醒了尚在昏迷的其他人,伊初捂着额头发出一连串痛苦的哼哼声。
“还好吧?岚,快给伊初包扎。”村松队长从座位上转过身,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岚包扎的手法当然不能跟秋子或是医院专业的医生、护士相比,故而在此过程中伊初的哼哼声化为了一段惨叫。
经过检查,威托受损的程度超过了他们的想象,当务之急需要赶紧修复引擎和无线电收发机,就这两个来说,无线电收发机更重要,只要能与本部联络上,无论如何他们都有回去的办法。
伊初听说无线电收发机损坏时险些从座椅上跳起来,他头上的绷带还没有绑好,另一端握在岚手里,他这样一动,岚就不得不按着他的肩膀把他扯回来。
“无线电出了故障我们想辨别方向也不容易……”村松队长眉头紧锁。
“幸好停在指定地点差不多的地方了,帕拉吉城应该不算远,我们走着过去吧。”坐在最后方的联络员吉姆突然说道。
“诶?走着过去?”岚和伊初异口同声地反问,脸上都流露出诧异。
“总之,先到附近看看,说不定会发现什么。”早田提议。
村松队长点点头,“好,就这么办,伊初和寒月就不要去了,留在这里试着修无线电和引擎,吉姆、岚、早田跟我一起去。”
“让我们也一起行动吧!”伊初先寒月也一步抗议道,“就算受了点伤我也可以……”
“伊初,我不是质疑你和寒月的能力,”村松队长打断了他,“现在这里就是我们的本部了,无线电是最重要的,干这个你们两个是行家。”说着,他站起身拍了拍他们两人的肩膀。
显然,伊初对这话很是受用,寒月也从他的脸上读出了“好像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啊”的意思,前辈都甘心接受任务了,他自然是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给早田递了个眼神,想传达的意思是:飞机不可能无缘无故坠机的,之前出现的光壁也很可疑,如果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他。
早田微微颔首。
他们离开后,伊初负责修理无线电,空间有限,两个人蹲在一起未免拥挤,于是寒月也先去查看引擎,找到具体问题所在不是难事,但偏偏威托上没有携带替换的零件——之前在海底原人拉贡的战斗中岚驾驶威托坠机,那时候寒月也和伊初修理时为了省事直接用了备用的零件,然后他们都忘了填补上……
寒月也蹲在引擎面前叹了口气,正想着一会儿要怎么交代这件事,早田他们那边有了消息。
“那个坠落的陨石找到了。”
“哦?它有什么不正常的嘛?”寒月也起身打算去看看伊初那边的情况,无线电没出什么大问题,以伊初的能力修好它不会好耗费太多时间。
“陨石应该无法发射电磁光线吧?”早田问。
“不好说哦,宇宙之大无奇不有,但查档案需要点时间……”
伊初从飞机外走进来,“喂,寒月,你别在哪里发呆呀。”他边说边拿起通讯用的耳机贴在耳边,但里面只有刺耳的“滋”声,“可恶,脑袋都涨了!”他抠了抠耳朵,抱怨道。
吼呜——
“前辈,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寒月也突然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