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默看着白衣少年在那叨叨咕咕,便双手抱拳,说道:“这位小哥,真是对不起了,我刚才骑马前行,光顾着左右张望,没有注意前方,才把你的马车给撞了,实在抱歉。”
白衣少年听见楼默说话,急忙往后倒退几步,看着楼默说道:“你说你骑个马不看路,你想啥呢,还骑这么快。你看这把我给撞得,浑身都快脏死了。”
楼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我这不是赶路三个多月了么,也没洗过澡,估计快到无峰城了,想着进城之前找个有水的地方洗洗,所以才左顾右盼,没有往前看。这才把你的车给撞了,真是太对不起了。”
白衣少年闻言,倒吸了一口气,大声的喊道:“什么?你已经三个月没洗澡了?我去,这外面的世界真是疯了,李二,快来扶我,我不行了,需要缓缓。”
李二是给他赶车的马夫,听到主子召唤赶忙起身,可是刚才甩出拐到了脚,一时还行动缓慢,只能慢慢挪动。
楼默见李二行动不便,这白衣少年此时似乎需要搀扶,于是快步向前,想要搀扶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见楼默上前,吓得惨叫一声,急忙往后退去,可身后是翻了的马车,让他退无可退,楼默也不知他为何躲着自己,依然向他走去。
白衣少年见无处可躲,眼睛一闭,嘴里说道:“呀呀呀呀,你小子这是往死里逼我呀,我跟你拼了。”说罢,白衣少年气势一提,右脚为轴,左腿似钢鞭一般,直接扫向楼默。
楼默本想上前搀扶白衣少年,见他已经脚步不稳,连连后退,只想快点上前搀扶,哪曾想他毫无预兆的直接动手,毫无防备之下,只好抬手去挡,可是匆忙之间脚下不稳,只觉得那记鞭腿势大力沉,竟直接将楼默踢飞好远。
白衣少年见一击得手,长出了一口气,右手轻抚胸口,说道:“这个家伙,简直欺人太甚,要不是本公子日夜苦修,今日必被他脏手摧残,太吓人了。李二,快点回家,我要好好洗洗去,受不了了……”
楼默毫无防备之间被白衣少年一脚踢飞,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赶紧挺身而起,大声问道:“你这家伙,怎么突然动手呢?我只不过想要扶你一下而已。”
白衣少年闻声,转身向楼默看去,说道:“哎?你这小要饭的不错啊,吃我一脚毫发无伤。难道我最近修为下降了?不能把,这个关键时刻怎么能下降呢?真要是下降了怎么去无峰城?怎么去东皇府?去了东皇府要是选不上怎么办?哎呀,好烦呀,这可怎么办,呀呀呀呀呀,烦死了……”
楼默只问一句,这白衣少年就开始不停的自言自语,楼默也是一愣,看向那驾车的李二,问道:“他怎么了,为什么自己说起个没完?”
李二冲着楼默笑了笑说道:“这位少侠,真是不好意思,我家少爷不是想要伤您才动手的,只不过是我家少爷特别爱干净,条件反射。现在这个状态就是自问自答环节,你不用理他,一会就好了,他经常这样。”
楼默听了也觉得挺有趣,就站在李二身边,看着白衣少年。
“没错,这样就解决了,本少爷真是个天才,哈哈哈哈。”只见这白衣少年,说了半天,然后忽然大笑起来,笑了一会,才看向楼默和李二,问道:“你们两个还在这发什么呆啊,没听见我刚才说的吗?先回家换衣服去啊。还有你,小要饭的,快和我去我家洗澡,要不然就你这样,一旦进了城,一城人都完了,都得被你恶心死。”
楼默一脸迷惑的看了看李二,李二对楼默也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我家少爷人挺好,就是有时候有点奇怪,稍微有点奇怪,呵呵……”
说完,李二对着白衣少年说道:“少爷,这位少侠还不知你是谁呢?”
白衣少年一听,右手一拍脑门,说道:“你看我这记性,你们这些凡人,是跟不上我的思维的,慢慢来。那个谁,你好啊,咱俩也算有缘,我叫秦才,别人都叫我秦天才,但是他们根本不了解我,天才两个字怎么能形容的了我……”
楼默见状知道他又要开始说,急忙打断他说道:“秦少爷,你好,我叫楼默,要赶着去无峰城,就不打扰您府上了,我这就先走一步,告辞,告辞。”
楼默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自己的马匹旁边,看了看马匹没什么大碍,就要上马赶路。只听得秦才在身后问道:“你是要去无峰城咫尺阵吧,也想要去东皇府?”
楼默听秦才这么问,便回头答道:“没错,我赶了好几个月的路,就是为了去东皇府。你也要去东皇府么?”
秦才听完笑了两声,说道:“果不其然,怪不得能接我一脚还能毫发无伤,果然是个修炼者。但是看你这个样子也定然是个野修。没有身份,你连无峰城咫尺阵都用不了,你怎么去东皇府啊。”
楼默一听这话,起了兴致,赶快问道:“秦少爷,我还真不知道这无峰城有什么规矩,像你这么博学之人,定是知道的,能否和我说说呢?”
秦才一听博学二字,便已喜笑颜开。大声的说道:“那是自然,若我说不知,便没人清楚这无峰城了。无峰城被无峰派实际控制,这个无峰派实力一般,但是却极其贪财,你要是和他们不熟,没有一大笔孔方,定是用不上咫尺阵的。”
楼默闻言心想,“孔方师父倒是留给我一些,但是以后还需使用,不能在这无峰城浪费太多。这个秦才既然会如此说,定和无峰派熟识,如能得他帮助,也是一件好事。”
于是便向秦才说道:“那该怎么呢?我对这无峰派一无所知,岂不是要被他们很宰一笔?”
秦才闻言,高声说道:“哎呀,幸好你遇上了本少爷,本少爷早就看不惯他们仗势欺人的样子了。正好我也要去参加这次的东皇府纳新,刚好呢又缺少一个陪我说话的,要不你就陪我同去?咫尺阵的问题我来帮你解决,如何?”
楼默一听正中下怀,急忙答应:“好啊,那我真要谢谢秦少爷了。那咱们就赶快出发吧。”一边说,一边准备上马。
秦才一看赶紧喊道:“停停停停,去哪?就你这个样子我光是看你就快吐了,还和你同行?先随我回家好好洗洗,换身像样的衣服。要不我秦家的脸还不被你丢光了?”
楼默听完,看了看自己的身上,也的确不像样子,但是还怕时间急迫,便说道:“秦少爷,还去你家,我怕时间来不及啊。”
秦才一边上马一边说道:“什么来不及,还有两天路程就到无峰城了。我这是提前出发,时间上你就放心,个人卫生才是大问题。还有,不要叫我秦少爷了,叫我名字便好,要不叫我天才也行。”
然后又回头向李二说道:“你就先在这里等等,我到家再安排人来接你。”说完一夹马腹,向前方奔去。
楼默听到时间来得及,也感到这几个月赶路的确是有些疲惫,便也拍马赶上,随秦才同往秦家而去。
事发地点距离秦家其实并不远,二人一前一后跑了一个多时辰便到了秦家。一到秦家,秦才急忙安排佣人准备洗澡水,楼默也正好几个月没有洗澡了,便好好的清洗一番。
等楼默洗完澡,佣人早已经准备好了全新的衣物,楼默见他脱下的衣物早已不见,只好换上了秦家准备的新衣。
不得不说,人靠衣装,楼默此时身形挺拔,身材匀称,样貌虽谈不上俊美,但也有一种高冷的气质。这气质并不是他性格所致,可能是由于他体质属性的原因。
这么看来,楼默也算是一表人才,与刚才“小要饭的”形象截然不同。
秦才也已经清洗完毕,看到楼默梳洗好的样子也是一惊,“没想到楼默你还挺像样子的吗,也对,这副样子才配得上与我同行啊。我父亲邀你一同吃晚饭,走吧,别愣着了。”说完,也不等楼默回答,直接转身走去。楼默见状,只好跟上。
到了席间,秦才的父亲非常客气的感谢楼默能陪秦才一同前往。也告诉了楼默一些东皇府纳新的注意事项。
通过聊天,楼默才知道原来秦才的父亲便是东皇府的学生,只不过多年无法感知内神,无法突破小成达到中成期,所以便离开东皇府,回到家乡。
这回东皇府纳新,他便把希望寄托在秦才身上,希望他可以顺利进入东皇府。
楼默还从秦才父亲那里得知,无峰派的宗主是一个中成期一层的修士,由于资质一般,也没有名师指点,便脱离宗派,到这无峰山上自己成立了个无峰派,虽然人数不多,但在这偏远之地也算一霸。
他多年前便和秦才之父认识,所以此行借路无峰城当然毫无问题。
宴席之上,宾主尽欢,楼默也和秦才聊了很多,当大家知道楼默才十六岁便已经筑基期第二层真圆满时,纷纷表示惊异。
“楼默,你可别骗我,我今年二十二岁,筑基期一层圆满,还不敢说是真圆满,我父亲便已说我是少有的天才了,你才十六岁,这不合理啊。要知道我可是天才啊。你是怎么修炼的,教教我,我认你做老大,好不好。”
楼默之前也没感觉自己有什么特殊,听秦才这么一问,便也思考起来。发现他自己修练之路和他之前看的典籍上所记载的的确不太一样。
现在正好秦才的父亲也在,他便直接问道:“伯父,我之前听说所有修炼阶段的每层圆满之时是最难突破的,的确是这样吗?”
秦老太爷听完答道:“那是当然,每一层一旦圆满,便须寻求突破,达到下一层。但是这个突破的契机十分难寻,多年难得突破的情况也是时常出现。这本就是修炼的常识,你为何要问?”
楼默想了想,说道:“可是我一路修炼到现在,虽说突破层与层之间屏障的次数并不多,但是从没感觉到停滞不前之感,每次都是水到渠成,十分自然。就连现在,我也能隐约感觉,半年之内我必会突破筑基二层进入三层,也可能这就是我比别人稍快的原因吧。”
秦才一听,大为吃惊,赶紧说道:“还有这等好事,那你岂不是稳步上升,毫无阻碍?这可不行,我好歹是个天才,怎么能让别人比下去,这么下去可还行?不行,我必须得想个法子……”
楼默见秦才又进入自己的世界了,也是哑然失笑。
秦老太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楼默说道:“楼贤侄,我儿经常这样,请你不要见怪。但他本性不坏,这点我倒是可以保证的。你们既然能够偶遇,也算是有缘分,希望你能够在这一路上多多照应秦才,我在这里先行谢过。如果你们二人都能进入东皇府,也希望你们能一起努力,因为这修行一途,千难万险。稍不留神,就可能万劫不复。但身为男人,不正应该迎难而上,追求自己向往的生活吗?所以希望你二人共同前行,互为助力吧。”
楼默听完,拱手说道:“伯父,我楼默从小便离开父母,独自一人,从来没有过朋友,秦才是我从小到大认识的第一个年龄相仿之人,我自然会好好与他相处的。请您放心。”
楼默说完就转头看向秦才,谁知秦才还在喃喃自语,根本没听到楼默和他父亲的对话。
“对,看样子只能这么办了,这样一来,我肯定能赶上这小子,那时,我又是天才了。嗯嗯,就这么办。”
秦才停下,看向楼默,见楼默也在看着他,就说道:“你看什么看,没见过天才啊,你们还要聊天啊,我是要去休息了,明天还要上路呢。”说罢,便起身离席,回房睡觉去了。
楼默也起身离席,回客房休息去了。只剩秦才的父亲,独自坐在桌边,喃喃说道:“希望这两个孩子一切都顺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