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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我只是一只小小的凶灵

我是狐娘娘,这个名字是我给自己取的。

我是什么?当然是凶灵了,我的主人可是「毁灭」大人,我第一次来到铭文大陆的时候,就觉着这里是最好的世界,到处都是生灵,到处都是我的血肉美食。

我还记得,「毁灭」大人在誓师大会上意气风发地说过:“只要跟随我,美酒、美人、数不清的财富、进阶的希望,都在那片名为铭文大陆上!”

虽然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凶灵,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跟随「毁灭」大人肯定没错!

作为凶灵,我们从来都没有妈。

「毁灭」大人就是我们的爸比,是他创造了我们。

20年前的「降灵日」,「毁灭」大人带着我们来到了铭文大陆。

那一天,我一辈子都会记得,我们「凶灵种-I型-兽灵」和「凶灵种-IV型-鬼灵」降临的地方被当地的居民唤作「帕弥亚圣城」……

……

“所有居民全部躲好!”

我落地时,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样的,从一个长着一对红色羽翼的年轻女孩说出。

“啧啧,这么美味的食物!”

我永远记得,那个年轻的红羽翼女孩儿看我那轻蔑的眼神和充满嘲讽意味的话语:“原来是I型的兽灵,太弱了。”

“你是在说我吗?”

“不然呢?”

年轻的红羽翼女孩儿直接无视我,反而是看了看我身后的那只「IV型-鬼灵」朝它说道,“你还可以。”

我就这么被无视了?我可是「毁灭」大人麾下的战士,是可忍孰不可忍!

「无知者者无畏」

这句话,我在下一刻就明白了,还没靠近那女孩儿,我的身体就变成了一滩烂泥……

幸好,作为凶灵种,只要灵魂不灭,就不会死。也不知怎么的,那红羽翼的女孩儿连看都没看我一眼,把鬼灵打散后就朝着远方喧闹的战争集中地带飞去。

见四下无人,我慢慢的在地上蠕动着,蠕动了好久,我爬出了那恐怖的地方。在城门外,我看见大把的同类被那些长着翅膀的鸟人打得魂飞魄散……真可怕。

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一路上,我虽然碰见了很多长着翅膀的鸟人,但他们都如同红羽翼女孩儿一般,看都不看我一眼。

就这样,我爬呀爬,在野外靠着不停吞食一些低阶巨兽,比如……「粉红豚」、「橘子鼠」,一路吞,一路爬,直到我到了一座不知道名字的城市时,总算靠着吞食血肉恢复了形体。

本以为自己逃离了魔掌,直到后来,我才觉得,羊入虎口不过如此。

「上至行鉴」,是我现在待的城市的名字,这个城市我不喜欢,到处都是机械种。这些没有血肉的铁皮人,我连下口的欲望都没有。

在城里靠着打工的方式,租了一套小屋子,我蛰伏着,等待着,直到……我看到「毁灭」大人在「帕弥亚圣城」的天空之上被一把大剑给劈成了两半……

我惊了!这也太恐怖了!那「帕弥亚圣城」也太恐怖了,毁灭大人何等伟力,竟然不敌一把剑?

从那天起,我发誓一辈子也不会踏进那个地方,我要蛰伏!我要蓄力!我不相信「毁灭」大人就这样被斩杀了,一定是假的!我要积攒力量,等着「毁灭」大人的重新降临!

抱着这样的期冀,我在这「上至行鉴」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帮忙搬运水果……其实我也很迷茫,为什么机械可以吃东西呢?

在这个问题上,我探究了许久也不得而知。我去过医馆,探查,结果发现那儿哪是什么医馆,整个就是一非法改造中心。进去的机械种,有的明明是高个子,出来的时候,就变成了矮子。有的明明是男性,出来的时候就变成了女性。当然,机械种有没有性别,根据我的观察来看,应该是有的。

不知为啥,我的好奇心在来到铭文大陆之后扩张得很厉害,我买来了很多资料,了解了这个大陆上所有种族的知识与常识,还别说……挺难。

本以为日子就能这样稳稳的过下去,能等待着「毁灭」大人的再次降临,但不知怎的,自从那一次大人被大剑劈成两半后,我就再也没在其它「降灵日」见过大人。说来也很奇怪,「神机王国」的领土范围似乎很少成为「降灵日」的选地。每次「降灵日」开启时,我都会爬到「上至行鉴」最高的建筑上观望,明明「帕弥亚圣城」都还有很多同类降临呢,偏偏「神机王国」这儿少得可怜。

时间又过了许久,掰扯下来大约有3年了。

我在这里被当作「蛮兽种」看待,附近的街坊邻居跟我关系都很好,有时候我饿了。他们还会送来一些生食和熟食,虽然味道没有人类好吃,但也不差。当然……人类我也没吃过,只是以前听同类说起过,味道很鲜美。

对于机械种,我没什么敌意,似乎他们也很包容,我在「上至行鉴」见到过不少其它种族的生灵,有头上长着角的「异魔种-恶魔族」、有脑袋就是个猪头的「蛮兽种-豪猪族」;还有我最害怕见到的「天神种-神翼族」。不过这些偶尔路过此地的人,都还挺和善的。

日子一天一天在过,我有时候会觉着自己就是这铭文大陆的一份子。可不是嘛,水果搬运工的工作,能让我1个月获得2个铭文石,能买很多漂亮的衣服,再加上一些可爱的机器人小朋友,这日子似乎也蛮不错的……

「居安思危」

我没学过这个词,还是后来有人用实际行动告诉我的。当我知道它的含义时,我有些悔恨。

明天就是「降灵日」了,这是我来到铭文大陆后,第35个降灵日。我早就对「降灵日」不抱任何期望了,「毁灭」大人在这么多年里,从未现身,我都快忘记他的存在了。那伟岸的身姿,风发的意气……

一夜未眠,我总是这样的。每一个「降灵日」的前一天,我都会早早的来到这最高的建筑上蹲守着,祈祷着「毁灭」大人的再临,这么多年来,雷打不动。

“咦?我的领土里竟然有凶灵种?”

天色很暗,我听到空中传来一句男人的声音。声音很奇怪,好像是机械种族发出来的。

……

“有意思。”

天空中飘浮着的机械人正托着自己的铁下巴,对我笑着。

这个机械人,我未曾见过,看他身体的特征,尤其是肩膀上那凸起的金属尖刺标志着他是「元铠种」的一员。「元铠种」这个种族,我接触得不少,但像眼前这人浑身冒着精致银光的,我只在一些王国护卫身上见过。

“你好。”

我点了点头,敷衍了他一句。「元铠种」,脑子不太好使,在我看来都是莽夫。还是多关注一下「降灵日」的讯息吧。

“你是怎么来到我的王国的?”

见我没说话,那只「元铠种」发问了。只不过这言语间的词汇有些奇怪,我也没多想,明天就是「降灵日」了,我哪有闲功夫想其它事情。

“不太好交流啊……”

对面的元铠种又说话了,他竟然觉得我不太好交流?我笑了,你出去打听打听,街坊邻居谁不知道我狐娘娘貌美声甜,人尽……额,不对,人见人爱?

“算了,那就这样吧。”

我刚想说话呢,那只元铠种自言自语了一句,突然消失在了半空。

真是奇怪的机械人。

天快亮了,我知道「降灵日」还剩几个小时就要到来了,希望这一次能见到「毁灭」大人,我一定能为他提供好多宝贵的资源呢!都是我这些年攒下来的!

正畅想着未来,突然间,我感觉身体有点紧,好像被什么东西握住了一样……

‘???’

当我从黑暗中苏醒的时候,我发现一切都变了。

这是哪儿?

我的视角变得很奇怪,我看不见我自己,我的身体似乎也不能动弹?

“狐娘娘在上,愿您保佑我们灵狐村风调雨顺!”

视角下方,正跪着一个看上去有些年岁的中年妇女,这是「蛮兽种-赤狐族」,我在《铭文大陆种族志》上见过,这个种族,都是弱鸡。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我问了一句,但是下方跪着的妇女丝毫不为所动,只顾着一个劲的磕头。

磕了好久,妇女又从我身后端来了一盘生肉。

这肉我认识,「粉色豚」的肉,味道……还行,但就是太腻了,吃多了会发胖。

那妇女将盘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我前方的石桌上,又祈祷了几句退出了我所在的屋子。

时间有时候过得真的很快,又是好几年过去,我总算弄明白了现在自己的状态,我好像变成了一座石雕?这座石雕似乎还是一座牢笼。很奇怪,白天我出不去,晚上,我只能以灵魂的形态四处游荡……

也不知是怎么了,或许是被困得太久了。

慢慢地,我的脾气变得暴躁起来,尤其是夜晚,我总想着吃血喝肉。

直到有一天夜晚……

“小钦你快些回去吧,我去采点野菇,马上就回家。”

那个叫小钦的小孩儿和说话的小孩儿交谈了几句,愉快地跑回了家。

我在一旁看着,不知怎的,心下有些躁动。

跟着另外个赤狐族小孩儿飘了一段距离,刚飘到一块竹林里,他突然转过了头惊喜道:“狐娘娘!”

我被发现了?

我怎么能被发现呢!意识深处,作为「凶灵种」的特性在这夜色下膨胀得格外明显,我没理会小孩儿的哭喊,硬生生将他撕成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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