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叶久精神的站在卫生间里,沉着脸,眯着眼,看着额上的刘海。
冷冥臣倚靠在门上,双腿交叠,姿势骚的不行,勾着唇说:“怎么样?冷大师我亲自给你剪的头发!”
叶久额角抽疼,慢悠悠的拿起一旁的剪子。
冷冥臣眼睛一瞪,紧张的问:“你要干嘛?”
“我劝你善良!叶久!”
“你别过来!”
*
学校。
叶久皱眉从兜里抓出冷冥臣塞的退烧药生吞下去。
口中的苦涩蔓延。
晚自习叶久踹门走了。
脸上还有睡出的红印子,眉毛拧成了一团,烦的不行。
叶久那狗啃的刘海本来就看着奇奇怪怪,粘脸上属实有几分凶神恶煞之气。
冷冥臣靠在路灯柱上,双腿交叠,照常一身西装,见到叶久出来又他掐了烟。
“发个烧,这么躁?”
叶久更烦了,冷冷吐了个“滚”字。
不知是药的作用还是透了气,她心情缓和了不少。
冷冥臣慢悠悠的跟在她后面,始终保持二十厘米的距离,也不说话。
叶久抓了一把狗啃似的刘海,冷冥臣也抓了一把狗啃似的刘海。
“叶同学,全科零分?”
“啊……我学习不是很好。”
“噗!是么?”
“嗯。”
“那为什么……京大的校长告诉我,你被点名保送了三次?”
“啊……”叶久摸摸鼻子说:“不知道。”
冷冥臣伸手拽住她一只胳膊把她拉到自己怀里带着她走路,唇贴近她的耳畔,低沉的响起:“这么低调啊?叶同学。”
叶久懒的理他,就站在原地。
天空飘了小雪,路灯昏黄,柏油路上空无一人。
冷冥臣看着叶久打在灯下的半边脸,沉默了好久。
*
“叶泽!我希望你,可以牺牲掉不必要的人!”
“不必要的人?你特么告诉我!谁是不必要的人!”叶泽猩红着眼冲电话怒吼,声音逼近破音。
大幅度的动作让叶泽西裤皱起,露出藏在西裤下的一抹冰冷银色。
叶泽烦躁的挂了电话,“啪”的把手机砸在地上。
十七年前。
“嘶呼——”
叶泽捂着肚子,血液直往出涌,苍白脸上挂着汗珠,一脸痛苦,闷热的天气中,他浑身被血浸透,黏腻无比。
他拿着黑色的箱子,藏在医院的垃圾堆里,恶臭让他干呕不止。
天空飘起了小雨,正直半夜,空气中只有他一个人的存在。
“安——安——安——”
一声声婴儿嘹亮的哭声混合着滴答声传入叶泽耳中。
叶泽立即屏住呼吸,顺着声音的方向跌跌撞撞的寻找。
他拍开一个纸箱,看着红粉红粉肉嘟嘟的小孩儿,不知所搓。他的手僵在了空中,一时间忘记了疼痛。
婴儿的下面放着医院的记录,附着一张纸条:谢谢。
叶泽缓缓的伸出双手,把箱子抱了起来。
“窸窸窣窣”
叶泽听着这声音后背一凉,用大手捂住了婴儿的嘴。
“老大!没有人!”
“有小孩在哭,继续找。”
叶泽把婴儿抱了出来,带上了出生记录,趁一群人不注意带着她连忙逃跑。
偏远的树林里,地上都是血点了。
叶泽放开了捂婴儿嘴的手。
“安——安——”
女婴立马哭了起来,张大了小嘴,粉轰的舌头与牙床都看的到。粉拳在空中挥舞,小脸皱成了一团。
大概是应为叶泽身上的血腥味与垃圾桶的恶臭味,女婴哭是还呛的干呕了一下。
临近黎明,有人接走了叶泽。
两三天后。
叶泽伤好的不错,手里提着一个小孩儿的领子。
叶泽皱眉,“干巴巴的……丑!”
小孩儿瞪着眼睛看他,嘴里伸着拳头。
“联系一家有点儿的孤儿院。”
“不行。”
“嗯?”
“过了这阵,我先走了。”
少年座在病床上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消失。
他舔了舔干涩的唇,将小孩儿放到一边儿,独自座着。
阳光照射下,他高大的身躯挡住了身后的婴儿。
少年的背影,是那样孤独、失落……
那年,叶泽十六岁,还健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