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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周丛云基本上全做了，只剩下一道小题。
这个结果对她来说还能接受，毕竟少了半个小时。
但她交了试卷之后，看到站在考场门口表情不对的许闻朝时，才发现大事不妙。
许闻朝提早交了卷，想去医务室看看周丛云的情况怎么样了，哪想到路过她的考场就看到人了，被气得差点原地飞升。
他剩余的理智勉强压住他没有进考场把人拉出来，好歹等到了考试结束。
“挺能的啊？百挠不屈钢铁侠？你当你在上演《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许闻朝气疯了，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周丛云想为自己辩解一下，刚张口就被他打断了。
“你最好别说话，不然我就跟你同归于尽！”许闻朝拉着她，朝校门走去。
周丛云看到路上的学生一脸震惊看着他两手拉手，一点都不怕被老师发现的模样，嚣张地走在校园里。
哦豁。她满心复杂，都能想到明天会有怎样的消息传遍校园了。
不，或许不用明天了，可能在晚自习就传遍了。没有娱乐的高中生活里，有什么比学霸和学霸之间的爱情故事更加引人注目呢？
许闻朝对她的内心世界一无所知，在一中门口拦了辆出租车，把人塞了进去，“师傅，麻烦去市医院。”
市医院离一中有点远，上车半小时才能到。
司机应了声，对坐在后座的两个人之间的故事很感兴趣。
车开了一段路，许闻朝气性才下去。他这才想起来，他跟周丛云的关系还没好到这种地步，心里顿时忐忑。
又想到这一路上，周丛云都没开口说话，他觉得周丛云一定生气了。
许闻朝纠结许久，终于想好了开场白，“考试感觉怎么样？考不好也没关系，你正发高烧，考的一般都算是稳定发挥了。”
周丛云想了想，觉得自己考的还行。
“王雨涵他们，你别担心，这几天监控都拍着呢，保安已经在调监控了，到时候一定会让他们受到责罚的。”许闻朝撇嘴，“真不明白他们怎么想的，有监控都还敢做这种事，真不知道说他们是没脑子还是脑子进水了。”
周丛云没想明白这两个形容有什么不一样。
“刘婷婷本来想跟去医务室盯着你的，被我和何罗劝回去考试了，当时校长和孟老师都在，我们不好做什么。”
你们居然还想做什么？周丛云诧异地看着他。
许闻朝被她这么看着，越发委屈了，哼哼唧唧好半天才问道，“你怎么不回我啊？”
周丛云盯着他，“不是你叫我别说话的吗？”话说出口，才发现嗓子哑的厉害。
许闻朝默了，从书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拧开了递给她，“没喝过的……我让你不说你就不说话，让你待在医务室休息，你怎么不听？”
周丛云接过水，灌了好几口，觉得嗓子好多了，才慢吞吞说，“……你没叫我待在医务室里休息。”
许闻朝一想的确，接着又从这句话里品出一丝丝不一样的感觉，藏在碎发后面的耳朵通红。
难不成周丛云的意思是，只要他说，她就听？
周丛云只是实事求是的说了一句，哪想到许闻朝这么能给自己找糖吃。
当然，两个人都没能和对方的思维接轨，出租车内的氛围重新陷入了寂静。
“小伙子，我说你啊，这哄女朋友不是这么哄得。”司机听了一耳朵，终于没忍住，打破了沉寂。
“等、等等，师傅，我们不是情侣！”许闻朝不只是耳朵红了，整张脸都红了。
周丛云闻声看过去，发现他的脸红像是白里透红的那种，还挺好看的。
许闻朝发现周丛云看过来，整个人都僵住了，动都不敢动，就盯着前面。别说，这座椅上面的纹路有点意思。
啊，脸更红了。周丛云觉得，他比自己更像是发烧的人，按照刘婷婷的话来说，放个鸡蛋上去，也不知道能不能煮熟。
司机瞧着他两的反应，一副大家都知道的样子，“我懂我懂，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们不是情侣，嘿嘿。”
周丛云觉得这个“嘿嘿”就很灵性。
但许闻朝不觉得。他觉得现在有个洞，他可以立刻钻进去。
好在没多久，车就到了市医院了。他急忙把钱给了，也不等司机找钱，扯着周丛云赶紧下车。
她看着远去的出租车，又看看旁边领着她进医院，故作镇定地许闻朝。这段路要是再长点，也许要看医生的就不只是她一个人了。
“走吧，先去看医生。”许闻朝让她先排队，他去另一边挂号。
医院的人不多，没一会就排到她了。
医生量完体温，龙飞凤舞在病例上写完，让人去交钱拿药打点滴。
周丛云看着许闻朝将她安置好，忙着去吧其他事都做好，还在途中跟班主任打电话请了假，又给刘婷婷打电话报平安，一套流程下来十分熟练。
“许闻朝，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周丛云小声问道。
许闻朝没听清，“你说什么？”
她摇摇头，选择保持沉默。
她忽然很惶恐，她明白世界上所有的好都是有代价的，她害怕她付不起这份代价。
许闻朝坐在她旁边，突然问她，“周丛云，你为什么这么执着考试？”
谁都不明白她执着的理由，大家都觉得，一场考试跟身体的健康，应该选后者而非前者。
周丛云避开了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掌。
和以往一样，还是一样的白皙修长，还是一样，在食指指腹和中指第二节骨处有茧子。
沉默许久，周丛云抬起右手，盖在脸上，“我输不起。”她哽咽一声，“这是我欠她的，我输不起。”
许闻朝满腔疑惑，发现她情绪不对，把到嘴边的问题又咽了回去。
直到点滴打完，周丛云才将手放下，朝许闻朝露出带有歉意的笑容，“抱歉，让你担心了，还浪费了你这么多时间。”
许闻朝愣住了，一股冷气从鼻腔吸入体内，经过肺部，转去心脏，再一次回到肺部，去往四肢，冻得他浑身僵硬。
“不麻烦，同学间应该的。”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这么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