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露的二年级新学期开学了。终于可以穿上新衣服和新鞋子去见雯雯和其他同学了。
奶奶把芒露送到了邻村一座建在一座半山腰上的学校,这附近几条村,就这么一所学校,再长大一点,初中以上的年纪,就要到镇上去读了。这座小学,与其说是学校,倒更像是由旧时私塾改造翻新而成的房子。学校是一座四合院的建筑,总共两层楼,一层作为学生的课堂,二层便是住着校长的一家人。这间小学规模小。由于乡下的人家都陆续往城镇迁徙了的原因,这所为附近村民提供便利的学校,近年来生源越来越少,导致学校如今每一个年级都只能开一个班,便无再多生源了。
于是这间四合院学校一楼的六间房子,就恰好足够六个年级各一个班级教室了。四合院中间的天井空地,便是学生们课间活动的空间。天井的活动范围小,如果要上体育课的话,就得由老师带领,去学校旁边的晒谷场边上的空地上体育课了。
新学期,学校的老师们早已排队在四合院的门口迎接学生们了。四合院双开木门的顶上挂着“凤头村小学”的牌匾。是的,邻村叫凤头村,芒露所在的村叫凤凰村。
部分小朋友穿了新衣服背了新包包来上学,也有部分小朋友没有新衣服,光着脚穿着灰旧的衣服一个人就来开学了。
升上二年级,又见到熟悉的小朋友们了。不过那也是自然,毕竟每个年级只有一个班级。稍有变化的就是,这一学期,老师重新编了座位,雯雯不再是芒露的同桌了,换了一个男同学和芒露做同桌。还有,班里有一个女生小朋友,家里不让她来上学了。这些开学新变化,放学回家吃晚饭时,芒露都会跟爸爸和奶奶分享的。只是讲到有一位小朋友家里不让她来上学了的时候,爸爸和奶奶沉默了。
新学期的第一天课间,学校里刚好组织起了老鹰捉小鸡的游戏。这可是芒露最喜欢的课间游戏。这个四合院学校的课间有一个传统,课间活动时常会组织起全校性的老鹰捉小鸡游戏。一般由五、六年级的学生号召起来,全校的小朋友皆可参加。游戏开始,会由高年级的哥哥姐姐们,派出一个人扮演“母鸡”,再挑另一个人扮演“老鹰”,而其余的小朋友则扮演“小鸡”。老鹰的任务就是捉“小鸡”,“小鸡”则需要排成长龙躲在“母鸡”的身后,由“母鸡”张开翅膀守护。由于参与的小朋友众多,“小鸡”队伍的尾巴可以甩得很长,排在尾部的小朋友通常都需要紧紧跟着前一个“小鸡”后面努力奔跑,避免被“老鹰”捉到。由于游戏紧张刺激,又是集体活动,于是每次举行此游戏时,四合院里都能回荡起小朋友们的阵阵尖叫和欢笑声。
平日里老师们课间都会抓紧时间备课或改作业,一般不参与小朋友们的老鹰捉小鸡游戏的。或许今日是新生开学期,教学工作还较为轻松,就连几位年轻些的老师也加入游戏了。小朋友们笑称,语文老师做“母鸡”的话,那就是“老母鸡”,数学老师做的“老鹰”就是“老老鹰”啊。
最后课间十几分钟,孩子们个个都玩得满头大汗,还得排着队由老师们逐个擦干汗水后,才能进教室上课。
这晚睡前,轮到小芒露给奶奶讲故事了,芒露说:“奶奶,那个时候,雯雯不小心被数学老师‘老老鹰’捉住了。我和几个小朋友都想偷偷绕去‘老鹰’巢里救回雯雯。同时语文老师‘老母鸡’喊高年级的同学拉住我们不要去的,我们没听,然后一回头就被数学老师捉住了!我们出了洋相,惹得所以小朋友们都笑了!”
奶奶摇着蒲扇,津津有味地听着小芒露的这老鹰捉小鸡的故事。这夜,清风徐来,月柔如水,洒落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