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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是禅意? 还是天机?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一个穿着袈裟的和尚,飘然而至,一副庄严肃穆,仙风道骨的样貌,缓缓地走了进来。

"大师~您真的能救小女一命?"

"能!也是不能!"

都在这要命关头了,这和尚还在卖什么关子?打什么哑谜?

倘若葫芦里没有药,就别出来见人便兜售!

马全已然青筋突起,将满布着的皱纹,其干瘪的纹路扬起地更加是「盘根错节」。他脸上的「藤蔓」因此交织地更加绵密,仿佛是蜿蜒的山丘互有交叠。

看似压抑的火山口即将爆发,但是他依然忍住性子,谁叫他如今~有求于人呢?"这是何意?不能救?那大师您来干嘛?是拿我穷开心的吗?"

马全的宝贝女儿已然命在旦夕,而这和尚却还故意来这儿闹事?世外之人就别再来添乱了呗,搅乱一池春水。他究竟是老和尚?还是老顽童啊?怎还顽皮地跑来,淌这方外已然够浑的浑水?踩踏扬起的水花四处飞溅!

马全心如槁木,面如死灰,大师却偏要来凑什么热闹?踩碎槁木刺残心,扬飞死灰抹老脸?难道佛门的慈悲~就是在别人的伤口上洒盐?如若要化缘?就塞些银两打发他走人,请他滚远儿点吧。

而这慈眉善目的大师,气定神闲,神采奕奕,顺着他长及胸口的白胡子,缓缓捋着,不急不徐地说道:"能救!"

"能救?那为何又说不能?"

大师用很和蔼可亲的眼神,盯了马恩慧许久,嘴角微弯慈爱尽显,眼神中还透着满满的关切之情,马全则是在一旁很殷切地候着大师的「施法」。

"咱们俩儿可真的是~好久好久不见了!一晃眼儿恍如隔世!"看尽沧桑,看破红尘的大师,此时却突然冒出这段很感伤的言语。虽充满悲伤与凄凉,却也满溢怀念与欣喜。虽是突兀,但却也不冲突。只是...这话究竟何意?也只能问故作神秘的大师他自己!

马恩慧可是来自21世纪的郭慧敏穿越过来的未来人,跟姬伯方丈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关系,何来的好久不见?

就说马恩慧她本人吧,一个豆蔻年华,正要绽放青春的少女,与这老和尚又能有啥儿关系?怎么牵线也牵不到一起啊!

老来得子,年届七十高龄的马全,已然白发苍苍,老态尽显,可这位大师却比马全显得更加苍老,一副摧枯拉朽的脆弱,怕是一阵风刮来,就能把他给吹成灰烬了。

难不成大师真是妖僧?真是骗财骗色的神棍?满脑子只想采阴补阳唤回青春的死老头儿,只想双修的老不修?

"大师~您认识小女?"

"岂止认识,我与她的关系,比起你来说可亲近多了!"

马全瞪大了眼珠子,扬起了两截斑白的眉梢,着实不解心中暗忖:我可是一手把恩慧从小拉拔到大的爹爹啊!除了她已逝的娘亲以外,这世上还有谁能比我与她还要更亲?简直就是满嘴的胡说八道!

马全正准备想塞些银两,把姬伯方丈打发走人,却闻大师的嘴里,说出了更惊人的瞎话:"她是我的故人,我跟她已经整整一个甲子未曾见过面了!"

什么?一个甲子?马恩慧这小姑娘都还不到双十年华!这老家伙是想要骗谁啊?大师见马全脸上冒出三条线,头顶上还有只乌鸦低空掠过,连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是说她上辈子是我的故人!"

"她还有救!"大师指着马恩慧说道。"但是你的女儿却是已然没救了!"

"大师这话又是何意?"大师所指的她和马全的女儿马恩惠,不都是同一个人吗?马全这时完全蒙了!彻底给蒙了!

"她救醒之后,你女儿不再是你的女儿!而是我的...故人!"大师这话方一落尽,便缓缓抬起头仰天长叹,仿佛是在怀念在遥想着,这「老僧人」与他的「小故人」,前世之间的千丝万缕与点点滴滴。

只是实在离今太过遥远了,他深邃的眼神,宛若步入了时空长廊,一时间忘了回头,心神放空了!

"大师...大师~"马全见姬伯毫无反应,深怕他就此禅定,羽化登仙了。急忙轻唤了他好几声,这才把大师的魂给拉了回来。

大师整好心神,理清情绪,转过头来续道:"你女儿已死,我现在救醒的她,并非是你的女儿!"

"所以大师的意思是~她已经不是我的女儿了?这就是您方才之意?您可以救她...您的故人,却无法救我...我的女儿?"

"正是!"

"她不是我女儿?那她是何许人也?"

"她是我的故人,投胎转世过来的。或许说是附身,会更加合适。我的这位故人,她是以妳女儿之身,来为她自己与妳女儿续命之人!"

"..."马全愕然中张大了口似乎是想说些什么,然而却无言以对,也不知该如何以对。

"能否救你女儿?要看她!"大师庄严地手指着昏迷的马恩慧,"我只能救她,而她或许能救你女儿!"

"她要怎么救?我女儿又是去哪儿了?"

"那是天意!天机不可泄漏也!"

天意或是天机就是:我不知道!所以把所有都推给上天,来掩饰我的无知。

马全暗自咒骂着大师,他不相信也不肯相信,一旦相信,就等于承认他女儿真的已逝的事实,而这到底是不是事实?总不能全听大师的一面之词吧?

"所以救活她,我女儿才有可能活命?"

"正是!"

"那就...麻烦你救她吧!"马全一心只想着先救醒她,至于她是谁?醒来再说。

大师给马恩慧喝了一壶酒?是古代的酒囊袋子,至于里面装的是什么?天晓得!反正问这秃驴,他也不会说明白,也说不明白的。等到他说明白,我想大家也都气死了吧?

"三天后,她自会醒来,老衲去也!"大师说完,一溜烟儿就消失不见了。

"消失不见?"原本在旁边听着的马恩慧,探问至此理应算是结束。然而却在结束前,又遗留下重重疑问。"是真的消失还是...?"

"是真的消失!大师是真的瞬间就消失了!"马全斩钉截铁中,一脸茫然也不敢置信。

"看来真的是大师...不然他怎么会变魔术?"

"魔术?什么是变魔术?"马恩慧一时间脱口而出的现代语,古人怎能明了?

"痾...就是法术!"

"所以...妳到底是我的女儿?还是大师的...故人?"

"真是对不住,方才我欺骗了你。"马恩慧压根儿就不算是欺骗,只是刚醒来啥状况都不明白,所以不敢说白,也不能说白,只能先打模糊仗。是马全不愿相信大师,选择自欺欺人:马恩慧还活着!

"我...我不是你女儿,至于我是不是大师的故人,我也不知道。或许真如大师所言的附身吧?许是附身后记忆尚未恢复之故吧?如若我真是附身的话..."

"所以~妳是谁?我女儿又是在哪儿?妳能救我女儿吗?续...妳俩儿的命。"

"老伯~我是谁我不知道!"马恩慧也只能这样说,谁会相信她是穿越过来的?尤其还是马全这个古代人。暂且充当失去记忆吧。"你女儿在哪儿?我也不知道!我能否或怎么样才能救妳女儿?续命?我更是不知道!只能去找大师开释问个明白了。"

马恩慧探问至此,这才算搞清楚,这位姬伯方丈还真的是得道高僧!只是他究竟是何来历?究竟他是何方神圣?马恩慧怎可能认识这老头儿?转世投胎?又是怎么回事儿?

身为现代人,附身在马恩慧的郭慧敏,姑且称之为附身吧。她所受的科学教育,实难相信真有怪力乱神,然而不信也不行啊!连穿越这种天方夜谭的瞎事儿,都能发生在她身上了!还能有什么事儿是不可能发生的?

去会会这位神人,看来是势在必行的了!有了「天书」(预知历史)的相助,加上有「天师」(得道高僧)的开释,明朝之行方能走得顺顺当当,而非跌跌撞撞。

大师的一席话,对马恩慧是有点儿迷糊又有点儿清楚的灌顶醍醐,对马全来说却是不知所以的其妙莫名。

大师虽是「鬼话连篇」,但他救活了马恩慧是事实,她将在三天后醒来这事儿,大师也说得丝毫不差。马全这才在半信半疑之下,差小厮去请大师过府来开释,即便他的开释很不中听。

说什么他女儿已死?这对老来得女的马全实在是万难接受,马恩慧更是他对亡妻唯一的心灵寄托,他的正室一生下马恩慧,便难产而亡撒手人寰了。后来才娶了个继室,又生下一女。

"老爷~"这时小厮敲门,有事禀报。

"何事?"

"那位大师,云游在外,不在寺中。"

"好吧~那没事儿了,你先下去!"马全打发了这小厮,随即续问慧敏:"所以~我女儿该怎么救?大师又不见影..."

"既是天机,总有「现地」时,您老就先别担心了。过几天我再去寻访那位得道高僧,看能否知道些蛛丝马迹。"

"嗯~也只能这样了!姑娘啊~我女儿的命,可就完全靠妳了!"

"大人您请放心,小女子一定会尽力而为。还有日后咱们在人前还是以父女相称吧!一直到你女儿顺利归来时,您看可否?"

"那就太好了!平白无故多了个女儿,或可暂时一解失女之痛。"

只是...?也才过三天而已,高人就开溜了?

他到底是~真去云游的大师?

还是托词逃避的神棍?

跟马恩慧还是郭慧敏又是啥样子的关系呢?

天晓得!

只有天知道~谁叫这是不敢泄漏的天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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