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秀华沉着脸，看着最疼爱的孙女脸上带着只有在他面前才会露出的笑脸，纤长的手指不断的刷着礼物，心中隐隐竟有些泛酸。
“囡囡，好了，这小子明明就是苦肉计吗，卖惨博同情求票房，一肚子坏水”。
“不，爷爷，那两百万还是我给他的，这张专辑的词曲费用”。
余靖秋笑着停了下来，120个也差不多了。
她现在心中竟然有些后悔，刚刚说看了六遍，其实并没有说谎，这部电影确实是她看过最好的电影，只是作为一个演员，却没能参与其中。
不过转念一想，里面也没有适合她的角色。
屏幕上钱多多一副诧异的模样，从兜中摸出了钞票，数了数递给了陈默。
“这是欠你的电影票，我看了四次，小黄看了三次，一共245块。
我很好奇，不到两百万的小制作，片酬是怎么算的”。
陈默犹豫了一下，本能的想岔开这个话题，这个世界上什么人都有，很多时候贫穷并不是博来同情，反倒回招来嘲笑。
即便道哥几人不在乎，可是他在乎。
“默哥是好人啊”。
余秀华听着熟悉的豫北口音说到好人时，撇了撇嘴没吭声，但身子不由得坐直了一些。
“当时我为了让乡亲多挣点工钱，一下叫了两千多人聚集在车站。
拍电影那要得了这么多人啊，默哥干脆金银镇一户出一个人，每天管三顿饱饭，半辈子都没那一个多月吃的好。
烩面，猪头肉，还有羊肉汤，即便这样，那也用不了这么多人，一天一个人就是30块钱的工钱，就这完了还有奖金”。
果然出现了一片嘲弄声，在安静的屏幕上看起来是如此的刺眼。
“30块钱，还不够我喝杯奶茶”。
“烩面，那是什么东西，演员不都起步是八菜一汤吗”。
“…………”
“哼……”
余秀华鼻子哼了一声，“一帮废物，不以为耻，反而为荣，靖秋刷点礼物，看见这些东西糟心”。
三十块钱在这个时代确实算得上很夸张的一笔酬劳，夸张的少，惊人的少。
王道全嘴角咧出哭笑，“30块钱不少了，我们那一年也挣不了500块钱啊，这就跟天上掉下来的一样还给管饭”。
弹幕上出现的礼物淹没了弹幕，陈默双手合十做出了感谢的动作，开口笑道。
“好了，好了，姐，够多了”。
“我承认30块钱一天确实很少，但是我的能力只能做到这个程度，至少在那个时候，我已经尽了权力。
当然，指责别人是你们的自由，但是嘲笑卖弄就是基本的道德问题。
在真与善之间，我觉得善远远比真要重要。”
“你觉得真与善那个重要”。
余秀华手指敲着扶手，开口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不过以前我认为是真吧，但是现在看来善所需要的代价更大。
30块钱一天肯定会被别人当成靶子攻击的，特别是电影火了之后，压榨演员的名声很快就会传出去的”。
余靖秋脸上露出了一丝担忧，这就是娱乐圈，胜者为王，没有人会在乎用什么手段。
“我给平安镇通上自来水吧”。
看着陈默有些严肃的脸庞，钱多多笑着拍了拍道哥的肩膀，“有了自来水，生活就方便多了那太旱了，还有什么需要的直说”。
“那我带金银镇的百姓谢谢钱哥了，够了，够了。”
王道全站起身子和童小年，王喜娃一起鞠躬道谢。
弹幕逐渐也和谐了起开，不断有小礼物刷了起来。
“我捐一个礼拜的奶茶”。
“我捐半个月的早餐”。
“…………”
弹幕忽然出现了一个硕大的蓄水池，几乎占据了整个屏幕，鱼牙官方出现了一条公告。
捐出一百万为金银镇修建一座蓄水池，用于庄稼浇灌。
“好了好了，回归正题吧，怎么说着说着就跑远了”。
陈默连忙拉回来话题，再说下去就有点道德绑架，逼捐的意思了。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特立独行的人，可是看到你之后，觉得好像你才是那个人……”
“你想要特立独行吗”?
陈默笑着眨眨眼，作为一个段子手，这简直小菜一碟啊。
“其实作为最富二代，用肉丝炒面加两个蛋来炫富装特立独行没新意，正所谓无形装逼，最为致命。
看在道哥对你感恩戴德的模样，那我就把珍藏拿出来了。
你喝酸奶舔盖吗，直播间的小伙伴也可以参与，舔的请扣1，不舔的请扣2。
请记住这档访谈叫《别对我说谎》”。
还是让气氛欢乐一点，太过沉重了就显得太过刻意了。
满屏密密麻麻的1中，零星的几个2参杂在其中被瞬间淹没。
钱多多眼角抖了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你以为喝酸奶不舔盖算另类，错”。
陈默打了个响指，“我喝酸奶只舔盖，只有沾在盖子上的酸奶才是灵魂，去其糟泊，取其精华”。
呃……，喝酸奶只舔盖，这确实算是特立独行，不过绝对会被当成傻子。
看着笑翻了的弹幕，陈默笑着摇摇头，解释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而已。
其实土豪有几个标准，可以让你们轻易分辨出身边的有钱朋友。
比如喝酸奶不舔盖，吃薯片不舔手指头，吃泡面不喝汤，去贵一点的餐厅吃饭不发朋友圈。
擦屁股纸擦一次后不折着擦第二次，呃，这个可能你们看不到了”。
钱多多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拿出钱夹露出满满的银汉卡，拉满了一波仇恨，开口惊呼道。
“我去，所有的全反了，我是不是穷的无可救药了”。
说着，听着忽然响起的敲门声，钱多多挥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是来找我的”。
一个大箱子艰难的被抬进了客厅，钱多多看着相机，表情严肃了下来。
“作为娱乐圈的照妖镜，我觉得今天有必要告诉大家一个事实。
陈默是红楼梦的作者。
陈默是文化峰会上演讲少年说的人。
陈默是疯狂的石头的主演兼导演。
陈默是……，知道余靖秋发新专辑了吗?
昨天晚上我专门确认了一个事实，那张专辑的词曲都是他做的”。
pad上的直播间像是突然死机了一样，即便有些人知道，可当这些全部在一个时间说出来的时候，还是会难免觉得震惊。
忽然一条火箭藏宝图出现在了屏幕上，跟着一串刺眼的弹幕。
“这一切发生在3个月里，相比起天才，快男的称号才更适合他”。
看着挂在屏幕中央的弹幕，刻意加粗的红色字体，陈默隔着屏幕想要把余淼淼揪出来，狠狠的摁在沙发上打烂她的小屁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