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松带着一众弟子强行进了关押菩镜的大牢,却看见地上晕倒了一堆的侍卫,菩镜的牢门外还有一人躺着,手里的茶撒了一地,还冒着白沫,一看就是有毒的。
菩镜却安安稳稳地睡着,可手腕上的佛链却断了,檀珠撒了一地。
“小师弟,小师弟?”菩松轻声叫醒了菩镜。
待菩镜睁开眼,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仿佛在梦中有人给他告别,抬眼一看,便什么都明白了。
强撑着身子,收集着檀珠,手颤抖着,拿也拿不稳,从床榻上一下摔了下来,一点也没有平时的稳重。
菩松吓得赶紧扶起他,听见了菩镜的喃喃自语:“还没回寺里呢,她的秋千也没建,还没看到梧桐发芽,明明最怕消失了,明明说好的,明明……”
然后竟一下子吐出了一口淤血,晕了过去。
待菩镜再次醒来已是三月份了,草长莺飞,窗外的梧桐已绿了大半,可有人再也看不到了。
原来菩镜的药里没有什么,但每日的素斋里却有着与之相冲的植物,两者相激,又服食了一个月,身体自然虚弱。
玄清主持调理了几个月,才勉强从阎王爷手里夺回来。菩镜醒后恍恍惚惚,摸索了几天把檀珠又穿成了链,天天瞅着。
京里又传来消息,老皇帝驾崩了,三皇子品德高尚,爱国爱民,继任皇位,为大雍第三十二任皇帝,年号元治,定国寺为芝兰寺。
玄清主持倒是不在意,只是香火果然少了,不少人猜测是什么原因,却无人知晓。
菩镜身体恢复后,便向玄清主持请求改法号,为此宁愿受杖刑。
“小师弟你怎么想不开要改法号?你才恢复,受了杖刑又要到什么时候啊。”菩松这段时间一直照顾菩镜,听说这消息赶紧去劝说菩镜。
“师兄,我心里有数。”菩镜摸索着佛链,淡淡的回复。
“唉,你向来是个有主意的,以后便在寺里修养吧。我收了一个小沙弥,送过来你教教他可好。”
“嗯。”
元治元年三月十二日
菩镜受杖刑五十,改法号为檀生,后接任惩戒院。一生在后山的弟子院,未曾出门,院内的梧桐却有不合常理的一秋千。
人闲木樨落,
夜静春山空。
月出惊山鸟,
时鸣春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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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师兄。你说为什么,小师叔的法号和其他师伯不一样啊?”被上药的小沙弥,停不住嘴,好奇问道,“师兄你是大师伯的大弟子一定知道吧。”
给他上药的师兄愣了一下,沉思了一会儿说:“小师叔是关门弟子,自然和他人不同。”
小沙弥好像懂了,又问道:“那为什么要叫‘檀生’啊?明明和其他伯的‘菩’字一点也不一样嘛?”
他的师兄好像有点恼怒了:“背后勿论人非,还想被打手板吗?”说完按了按小沙弥手上的伤口。
“嘶,疼疼疼疼,师兄我知错了。”
小沙弥又嘟囔道:“我就是好奇嘛。”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