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傲故作疑惑道:“难道任公子一开始对我就没信心?”
任继春尴尬一笑,如实道:“是的!”
“……喂,这么聊天就聊死了啊。”杨傲一阵无言,心道。
任继春见杨傲不开口,便道:“当下七国之地,我们豫安国最弱,其余六国虎视眈眈。若非有陆天神帝的千载之约,豫安国早就不存在了!”
杨傲懂这一历史,只是不明白任继春为何突然说这个,于是便静静听着。
任继春想了想,道:“陆天神帝本是从七国之地出去,修炼有成,成为神帝境强者,后回来见到七国之地纷争不断,不忍,遂立七座雕像,守护七国。除此之外还有选合适之人,统率七国修者之意。七国因此获得一段较长时间的宁静,不再重现千年前的互相攻伐。”
“虽说国与国之间大规模的攻伐不再,但私底下的争斗,并未减少,豫安学院的学生,便承担这一责任!每年和其他国家的争斗,便是由豫安学院的学生代表,可惜的是,豫安国弱小,修炼资源比不上其他国家,每一年都惨败而归!”
“现在离千载之约不足十年,而符合陆天神帝要求之人,九百多年未出现,因此很多豫安国之人,另谋出路,纷纷借外派生之名,送自己的弟子去往其他国家,与其他国家的家族交好,以免千载之约一到,自身家族利益受损。”
“杨兄弟,实不相瞒,我是豫安国太子殿下的人,你和我走得太近,会让其他国家的人以为你忠于豫安国而受到针对。豫安学院内,也有不少其他国家的外派生,他们一直很看不起豫安学院的学生。杨兄弟,你此时和我划清界限还有回旋余地,能去到其他国家的学院修炼。我觉得你不应该局限在豫安国这个小国家内!”
“利弊已陈明,何去何从,任凭杨兄弟决断!我绝不强求!”
任继春话已经说白了,如果杨傲再和他走近,又进豫安学院,一定会遭到其他国家外派生的疯狂针对刁难。任继春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与其强求杨傲留下,不如直接说明利害关系,交好一个天赋高的人,以后如若豫安国有难,兴许还能得到一丝的帮助。
任继春当然得到了授意,他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杨傲眉头紧锁,我认真倾听,结果你就给我说这个?
“说完了?这就说完了?”杨傲有些不满道。
任继春点头道:“是,我就是要说这个,我不想杨兄弟原本有更广阔的天空却因为帮助我,受到排斥。”
“别人怎么对我,那就要看他们有没有这本事!但你这样坦诚,证明你将我当朋友,我自不会辜负朋友!”杨傲斩钉截铁道。
良友难觅,何况杨傲又不是薄情之人,他的师姐师兄,师弟师妹,和师父都在豫安国,确切的说是原主的,但融合了的情感,又岂能轻易抛弃忘却?
所以,杨傲不但不会离开弃豫安国于不顾,反而会尽一切能力,阻止豫安国国灭。豫安国安宁,其他人就都能安宁。
任继春却是不理解:“我实在不明白杨兄弟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杨傲反问道:“我看你天赋也不错,为何不去其他国家呢?”
任继春自豪道:“我是为了报恩,这条命是太子殿下给的,我自然要还给他!”
杨傲点头:“这就对了,你有恩要报,我也一样!”
“既然杨兄弟已经做出选择,我便不再劝。只是希望杨兄弟明白,以后你的路,可能不好走了!”任继春叹息一声,说道。任继春觉得可惜,杨傲有这样的天赋以及实力,不去强国修炼实在委屈了。
任继春哪里知道,杨傲的修炼方法与其他人有所不同,即便在修炼资源没有那么丰富的地方,他也有足够的底气崛起。
“常家是怎么回事?如果我对常弘仁动手,任公子不会阻止我吧?”杨傲回想常家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很是不忿,奈何常弘仁等人都在城中,自己也要修炼,想有仇报仇都不行。
从普蒙城开始,到普蒙江潮,一再被常家的人针对。到了郡城后也不得安宁,居然还对自己的师姐蒋晓珊下手,又想在和苑让自己丢人。
“我忍耐,不代表我会任意让人拿捏!”碍于一些律法的规定,杨傲在城中遇到刁难之事时,并未当场暴起一争高下,并不是说他没有这个想法,而是他比较遵守规则,这才导致他看起来似乎并无反抗之心。
如果把杨傲的循规蹈矩当成是懦弱,那绝对是大错特错!
任继春并没想到杨傲会突然问出这种问题,沉思片刻后道:“杨兄弟,按理说,你和常家之间的恩怨我不该插手,然而豫安有铁律,这一点想必你很清楚。”
“不过在我看来,针对你的事,并不是常和的本意,而是常弘仁的意思。说句不好听的,常和他甚至都没有把你放在眼里,否则就不会是蛇枪等人去对付你了!常和只是甩手让常弘仁去做,他早有培养常弘仁之心,失败也在他接受范围。”
“所以杨兄弟,如果你要算和常家的恩怨,常弘仁等常家小辈才是你应该找的人!”
任继春清楚常和的性格,常和不会也不可能亲自出手对付一个修为低的小辈。因为如果一旦出手,常和的郡守之位,就会丢掉了。这一切,皆因豫安国对官员的限制比较多。常和不会犯这种因小失大的失误,他对郡守位置的重视,比其他的要多得多。
杨傲听了任继春的分析后,表示赞同。常和确实不会亲自出手对付自己,在常和眼里,自己根本就不值得重视。
“不过,常弘仁等人一直刁难于我,我必须做些什么!”杨傲冰冷道。
任继春看杨傲很不满,便道:“我可以发起一次擂台赛,让杨兄弟和常弘仁直接对垒,届时杨兄弟想怎样都行,这倒符合律法。”
杨傲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
不过,意外发生得总是很突然,常家结束议事后,常和单独留下常弘仁,有一些话要说。
“仁儿,我想你经过此次失败,应该又成长了,虽然魔藤之种没了,但我觉得并不是坏事!相反,我看到了你的坚毅不屈,我相信你,去了其他国家,会变得更好,变得更强!”常和语重心长道。
常弘仁动容:“父亲,您这是同意了?”常弘仁一直想去其他国家的学院,只因常和一直不松口,这才一直留在颍川郡。
常弘仁知道常和的想法,只要常家的扎根于颍川郡,不参与豫安国和其他国家的争斗,当千载之约结束,豫安国破,不论谁接管豫安,常家依然能立足在颍川郡这个弹丸之地。
常和轻轻点头:“是,我知道你一直想去。可我不舍得你去,才不同意!现在我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一味的固守,不如主动求变!”
常和说的这番话,其实是违心的,但是他知道,形势已经变了,他要顺势而为才行。
“父亲,我准备几天,几天后我就出发!”常弘仁深深一拜,道。
即便常和已经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可此刻却忍不住激动,我的仁儿,终究是长大了!
常和摇头否定:“仁儿,事不宜迟,你应该现在就出发!和王必飞等人一起!”
“可是”,常和有些迟疑,“我一旦连夜离开,岂不是留人口实,说我承受不了此次的失败,灰溜溜离去”?
“仁儿,当你王者归来,将杨傲击败,其他人的看法,只不过是增加了一点修炼之余的笑料罢了!”常和平静道。其实常和急着让常弘仁离开,是他早就料到,任继春会做点什么事,让杨傲出一口气。常和这次不会再赌了,他不能再让常弘仁再失利了。
如果败于杨傲一次对常弘仁来说还能接受,可短时间内再败第二次,对于常弘仁的打击绝对不小。不仅影响常弘仁以后的信心,还有可能影响到常弘仁以后的修炼。
常和不会再冒这个险,常和会把影响降到最小!
不过常和的担忧,不敢告诉常弘仁。如果常弘仁得知,以常弘仁的好胜,绝对会找杨傲真正比拼一场。这是常和不愿看到的,杨傲的古怪,他还未完全了解,不了解就意味着会发生意想不到之事。常和不能让常弘仁再次遭到意想不到之事,常和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自己做父亲的就做这个坏人,让常弘仁暂避锋芒。
常弘仁重重点头,认同常和的话:“是,父亲,我明白了。我听您的,今晚就和王必飞一起出发!”
原来,颖阳郡的王必飞忽然来到颍川郡,是为了劝说常弘仁一同前往其他国家。
当晚,在常和的安排下,常弘仁和王必飞等人启程离开颍川郡前往其他国家。
“王家,好一个王家,好一个亲家!”常和一拳锤在墙壁上,在墙上留下了一个深坑。
常和冷笑,随即又苦笑:“当初我不让王必飞参与宴会,就是怕他夺了仁儿的风头。谁料中途来了个杨傲,任继春又站在他那一边。我都怀疑,王家是不是知道点什么,故意不说,让仁儿失败,跟他们一起离开豫安。”
常和有这种想法不奇怪,王家的实力,比常家还强,自然能得知常家无法得知的事情。否则,王家何必不早不晚,偏偏在这个时候,让王必飞来呢?
……
杨傲回到金坊主安排的住处,早上修炼结束,门外就热闹了起来,很多家族的人带着大小礼物前来拜见。
原来,昨天晚上,各个家族议事后,纷纷觉得要交好杨傲为上,才有这番热闹景象。
“见过杨公子!”见到杨傲出现,堵在门前的众人纷纷道。
杨傲眨眨眼,什么情况?常家派了这么多人来吗?
“杨公子,我是刘家家主,听闻你醉心于修炼,特带来了大量的玄灵石以及部分纯灵石,天材地宝丹药等,请杨公子笑纳。”刘家家主上前一步道。
谢家家主,何家家主,还有郡城中其他三流,四流家族的家主纷纷上前,来和杨傲攀交情。
姬家的人不好意思来,反倒是姬红叶的父亲姬胜悟来了。
杨傲一脸茫然看着如此多的人,仅仅微微点头,一声不吭。
杨傲看向一旁的戴益,问道:“你说我该收还是不收?”
“这……”戴益也不好回答,怕杨傲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又怕杨傲失去眼前的修炼资源,为难了半天,始终蹦不出第二个字来。
何家家主乃人精,知道杨傲有所担忧,便道:“杨公子不必担心,我们家族的小辈,不是跟你有些过节吗?这就当是赔礼了,希望杨公子大人大量,不与我家族的小辈计较!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们,谁叫他们有眼无珠!”
刘家家主一阵鄙夷,还好意思说小辈有眼无珠,你不也一样?
刘家家主鄙视完,又用了跟何家家主一样的理由。真是用理由也逃不过真香定律。
郡城中,有人议论起在和苑发生的事情,郡城中的人再传到颍川郡的其他城池,杨傲在颍川郡名声大噪!
“传闻杨傲比试赢了常弘仁,任公子又对杨傲如此客气,结果常弘仁连夜离开,都不敢逗留颍川郡了,就连王家来的王必飞,都灰溜溜偷偷走了!丢不起这脸!”
“听说了吗?杨傲跟和苑的王管事冲突的事情,当时王管事始终不愿意相信杨傲会认识任公子,结果你猜怎么着?任公子不仅认识杨傲,居然还想让杨傲坐在上首的位置,你说,换做你是王管事,你慌不慌?我听说,任公子动了杀机,当时王管事吓得胆都破了,站都站不起来!”
“我说杨傲有什么牛的?他不就依靠任公子?如果没有任公子,会有人拿杨傲当回事?”有一人不服杨傲大出风头,见每个人都在谈论,便叫嚷道。
“那你说,你能依靠谁,能依靠任公子吗?别人就能依靠,你不能,这就是差别!懂了吗?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你还不够格!”此人一开口,说得不服的人都不敢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