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现在是懵逼的,以至于腹上的疼痛都无法压下心头的这种感觉,刚才发生了什么来着?
她好像替云霄宗的众宠天才小师妹挡了一剑来着,她自己嘴角微微上扬,腹部越来越痛,生命感觉在慢慢流逝,但是她的心头却涌上了一种奇异的满足,她皱了皱眉,眉心的一点朱砂越发妖艳,这都是什么鬼,卧槽,满足个屁啊。
现在是什么情况来着,好像是云霄宗弟子下山历练,然后遇险,和想要杀人夺宝的邪修开战,自己身体突然不受使唤地朝遇到危险的小师妹元惜月扑去,硬生生的替她挡去了这一剑,随即安心倒下的她,在朦胧中清晰的看到了元惜月淡淡地朝倒下的自己看了一眼,随即投入到和邪修的战斗中,就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随即那只小巧精致的莲足还重重地踩在了自己的后背上,一瞬间,她自己只觉得伤口更疼了,倏地,一道温热的血撒在了自己的头上,堪堪地顺着自己的脑袋流到了脸上,她眯起眼怔怔的看着自己眼前倒下的邪修,想抬起头,伸出手对那个远去的小师妹说:救救我,我还活着。
可是,只有渐远的脚步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云霄宗弟子胜,邪修落荒而逃,她也就躺在湿冷的草丛中,微弱的呼吸着,希望有人清理现场拿走死去弟子玉牌时发现自己。
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她有些欣喜,那些人快要走到自己这里的时候,突然转身而去,她看着一众弟子的背影,难道就该死在这个阳光也照不进来的草丛吗?
不要,不要,她此时急得想哭,一种本该满足的情绪中涌上了一种不甘和恐惧。
她艰难的蠕动着身子,腹部的伤口慢慢地在草丛上拖出一道长长的星星点点的血痕,带动高高的草丛发出沙沙的声音,一个月白色的衣影顿下了脚步,转过身来,走到自己面前,她几乎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抬起一只较为干净的手轻轻地蹭了蹭那人月白色的衣摆:“求你,救救我。”
孟溯皱了皱好看的眉,看着自己脚下满是血污的人,蹲下身去,随意拿出一颗疗伤丹药塞进了眼前人的嘴里。
她再次醒来时,感觉有些颠簸,她转过头,看着身边忙碌的白色身影,费力地发出了一丝声音:“这位师姐,请问是何人救的我?”
那女子轻蔑地看了她一眼,手上止伤的动作愈发重了起来,疼的她忍不住叫了出来,那女子才轻轻笑道:“你一介外门弟子,能被孟大师兄救已经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了,莫要再动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她听后,点了点头,心中想道:原来那人姓孟啊。
那女子见她识相,手上的动作轻了起来,但却仍喃喃道:“也不知孟师兄为何要救你,一个外门垃圾而已,死了多少也不足为惜。”
她也就静静地听着,听着眼前女子对自己的评价,一言不发。
那女子看着她安静的样子,感觉有些好笑,挑了挑眉,说道:“我乃药仙峰内门弟子班袖,说起来也算你的救命恩人,不要求你怎么回报我,以后离我和孟师兄远一点就行。”
随即想到什么似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她还是静静地一言不发,班袖也没在意,看着眼前半死不活的人,轻笑了一声,转身要走。
这时,突然听到气若游丝的一声:“孟柏衣,我叫孟柏衣。”
班袖挑了一下眉,随即离开了。
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的,印象中也只是存在自己是一个外门弟子罢了,只不过好不容易清醒了过来,自己也只是自己,名字是要有的。
孟柏衣现在格外的清醒,看这个世界也是格外的清明。
孟柏衣记忆中的自己,一直勤勤恳恳的做着外门弟子的工作,处理杂务,简言之:看家护院。周围人对自己的称呼也就是:唉,你、对对对,就是你、那个外门的……好像自己不配拥有姓名。
而这一切的中心,好似都围绕着那个小师妹转,在这个修仙的世界,孟柏衣清晰地看到了天道下自己的定位,普通就普通吧,清醒过来第一天就要炮灰算什么事,受天道庇护她不奢求,只求公平对待就行,可是,在自己身上,不存在的。
万物展颜,世界如此清明多彩的这一天,却发现,这个世界待自己这个边缘人物又是如此的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