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宋融的命格,孟柏衣查了很多古籍,可是看着书上的记载,孟柏衣更觉宋融这一身像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而不是因为天道极数之命格,孟柏衣又开始翻起关于附体寄生的东西来,终于找到了那么一列记载“魔种有异者,附植体内,形如玄蠕,貌甚寝,遇炎者,生毒。”孟柏衣继续翻着,可是未曾找到更多记载,不过好歹是有眉目了。
周围很荒芜,丛生的杂草淹没了脚下的路,让人无从下脚,孟柏衣全然想不到山腰处会有如此荒凉的地方,看着不远处的茅草屋,孟柏衣竟觉得有一丝熟悉,可是却想不起来。
这是宋融的庭院,孟柏衣敛眸,眼下神色不明,施了个法术理出一条路来,向茅草屋走去。
宋融拿着一把普通的木剑有模有样地挥舞着,白日下身影劲瘦努力习剑挥洒汗水的少年格外好看,孟柏衣没有去打扰他。
宋融练得很专心,全然没有注意到慢慢接近的孟柏衣,觉得方才剑招练得可以了,才打算稍作歇息,转过身来看着不远处亭亭的白衣女子,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不卑不亢地行礼道:“师尊。”
孟柏衣清冷地嗯了一声。
宋融想不清这人来此是为了什么。
“你怎么住这儿?”
宋融听着清冷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愣了一把:“是我主动要求住这儿的。”
孟柏衣不轻不重地“哦”了一声,没有再多说,转而问道:“前些日子为师给你的功法你学习的怎么样?”
宋融抿了抿唇,他没有深习那两本功法:“回师尊的话,差不多了。”
孟柏衣看着他挑了挑眉,想到了什么:“那两本功法看似无状,实则内含乾坤,为师觉得对破解你的命格很有帮助,所以你还是用心学习较好,而不是用来敷衍。”
宋融垂眸,神色不明:“是,弟子谨记。”
孟柏衣这才点点头,看到他手中的木剑,挑了挑眉:“你若是想习剑法,对为师说便是,你我师徒关系,本该亲近,你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宋融突然觉得自己所有的心思在这人面前暴露的一览无遗,这种感觉很不好,这一次并没有顺着孟柏衣的话答下去,而是说道:“弟子不明白师父在说什么。”
孟柏衣意识到了什么,顿了一下:“今晚你来月华殿一趟。”
宋融看着孟柏衣的背影,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虫鸣声悉悉索索,云间月忽明忽暗。
白纱盈动,香烟袅袅,榻上,一女子静静打坐,月光洒下,映在女子清寒面庞之上,竟生出了一种柔和恬静的感觉。
宋融脚步声很轻,他知道她在等待自己,这种感觉很奇异,被一个人等待的感觉,是以前不曾有过的,很奇异。
看着屋内恬静柔美的画面,他竟不忍心去打扰,可是走得越近他越觉得诡异……
隐隐间的鼾声是什么鬼?!
孟柏衣给宋融撂下一句话留下一个清绝的背影就离开了,她觉得这个逼装的可以,有修仙大能的格调,可是忘记同宋融约定啥时候了,在屋内等着等着,就同周公约会去了……
隐隐间感觉有东西戳在自己的脸蛋上,凉凉的,但是孟柏衣感觉不太舒服,下意识地哼唧了一声,听在宋融耳中,却十分的痒,他觉得这样的清华很可爱,想到此,宋融惊了一把,宋融不知自己从哪来的胆子,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看着手上的冰蚕手套,宋融眸色暗了几分,想到那天同清华接触后,清华并无异样,宋融垂眸,慢慢摘下手套……
宋融手慢慢靠近孟柏衣的面庞,忽而,入目的是一双清冷而又迷茫的眉眼,宋融的手很快收了回来,同平常的样子一样:“师尊。”
孟柏衣看着两人的距离,皱了皱眉:“这是做什么?”
宋融后退一步,面不改色:“见师尊您睡着了,徒儿便想让您躺在床上,好睡得舒服些。”
“你有心……”话说一半,孟柏衣面色一变,急忙改口:“为师没睡过,为师只是打坐入神了。”
看着孟柏衣的样子,宋融挑了挑眉,暗色下眼睛深处有一丝他都未曾察觉的笑意:“师尊说的是,是徒儿臆断了。”
孟柏衣内心缓了一口气,做师傅,起码的威严是要有的,点了点头:“嗯。”而后从袖中拿出一片玉简来,玉简内功法属寒,孟柏衣想着这对宋融体内的东西好一些,递给宋融:“将你的神识注入于此,熟读功法,便可修炼了。”
宋融接过,模样很恭敬:“多谢师尊。”
“嗯,对了,配以为师给你的那两套功法修炼是极好的,你且用心,莫要嫌麻烦。”
“是,徒儿谨记。”
孟柏衣点点头:“若无事便……”话还没说完,便听到一声巨响,远处的火光熊熊燃起,孟柏衣冲了出去,拿出月华剑,朝火光处飞去。
宋融眸色暗了几分,眯起一双好看的眼眸,跟上孟柏衣的脚步。
“清华小儿,若不想看你这月华峰生灵涂炭,就快点给本尊滚出来,同本尊酣战一番。”
孟柏衣看着火光上挑衅的黑衣面具人,敛眸,对于此人她没有什么印象,一个冲步,拿着月华剑朝那人脖颈攻去。
黑衣人似是没想到清华会如此作风,整个人反应都有点慢了半拍,月华剑直击脖颈一刻,黑衣人快速躲了过去,同孟柏衣拉开一段距离:“清华小儿,你终于出来了,不枉本尊在这玩戏了多刻……”
可是孟柏衣还未待他说完又一次向他攻击过去,又是直击死门,梅常要被孟柏衣气坏了,同孟柏衣又一次拉开距离后,几近咆哮:“清华,枉你还是正道人士,如今作风怎么如此卑鄙无耻!”
孟柏衣顿下脚步,这一次没有去攻击他,挑起清冷的眉,听着他的话突觉好笑,火光映照下嘴角微扬,这幅样子梅常从未见过,语气有几分嘲讽:“同魔道人士交道,本尊还以为你们会喜欢你们的处事方法呢~”而后看向他:“怎么,不喜欢?”
梅常愤愤地瞪着她,都说清华于世寒冽如冰,少言寡语,从不同人计较口舌之快,怎么今日一见,他觉得传闻都是假的?而后梅常又听到十分无奈的一声叹息声。
孟柏衣意味不明的“啧啧啧”了几声,而后又一次朝梅常进攻。
梅常突然觉得这女人好贱啊,他第一次有了一种“抽她丫的”的冲动。
梅常也没有再说废话,拿出背后的巨剑一个横击朝孟柏衣击去,可是梅常不知孟柏衣的攻击为何会如此猛烈,这同世人所谓月华如练,剑击如水的说法大相径庭。
孟柏衣承着梅常重剑的滋味也不好受,不过吧,一想到自己也没几天了,她也无所谓了。
梅常从未见过如此不要命的攻击之法,不像是一个久居高位的仙尊,更像是一个穷途末路之人。
巨剑掉落后,梅常知道自己要输了,眼睛深处突然漾出一片平静。
孟柏衣剑尖直指梅常心脏之际,孟柏衣看着他又收回了剑,弄得梅常不明所以:“为何不杀?”
孟柏衣看着他:“无聊。”而后又说了一句:“我赢了。”
“要杀要剐,随你。”
“啧啧啧,那就按你说的办吧。”梅常看着她以为要出剑,没想到却将月华收了回去,看着他的样子很认真:“在月华峰当俘虏吧。”
梅常感觉十分屈辱,如此,他宁愿选择一死,没想到又听到一句:“你说了,你这条命归我的。”
梅常看着她,感觉很是不解,终是说了一句:“随你。”
“袭击月华峰,就你一个人?”
梅常点点头,孟柏衣十分认真的看着他,红唇轻吐:“智障。”
“你……你……”
孟柏衣瞥了他一眼:“你叫什么?”
梅常更加气愤:“你竟然不知道本尊的名号?!”
“我需要知道吗?”
梅常:“我可是魔界大名鼎鼎的四尊之一,人称玄尊,曾经我们还对战过呢!”
“哦,年纪大了,忘了。”
梅常:“胡说,你明明就比我小!”
孟柏衣又瞥了他一眼,红唇又一次吐露芬芳:“辣鸡。”
梅常突然觉得心血翻涌,他真的好想抽他丫的,可是他不仅无能还不能,愤愤地想着,又听到一道清冷的女声:“你,魔界很厉害?”
梅常不明所以,但还是说了句:“自然。”
孟柏衣一笑:“你是我的人吧?”
梅常总觉得应声是的话,有些难以启齿,但一想到孟柏衣彪悍的战斗力,弱弱地点了点头。
孟柏衣:“那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魔种?”
提到魔种,梅常皱了皱眉:“你问这个干什么?”
“问你话,你回答就是了。”
“是上古魔神留下来的负面产物,那不是我们能驾驭的。”
“那你知道如何祛除吗?”
梅常听着孟柏衣的话,感觉越来越奇怪:“怎么?”
孟柏衣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快说,我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
“方法是有的,只不过过程有点复杂,不过魔界四方玄石上应该有记载。”
孟柏衣满意点点头,安置好梅常后,想要回到自己的月华殿去,看着周围的样子,眨了眨眼,又看了一眼,揉了揉眼,扭头看向一旁的梅常:“我的月华峰呢?”
梅常看着脚下空荡荡的平地,看向孟柏衣,意味不明地“啧啧啧”了几声。
孟柏衣冲向他,一把揪起他的衣领:“啧个屁,劳资的月华峰呢?”
梅常被孟柏衣的样子吓得不轻:“你我对战,你我修为,你不知是什么威力吗?一人便可移山倒海,两个人更不必说啊,当时我还纳闷,你这人怎么回事,同外敌对战竟然全然不在意自家地盘承受能力,连我都知道,你竟然不知,不过如今我知道了,原来你不是不在意……”而后将头偏向一边,面具下眉眼弯弯,有些笑意:“而是不知道啊,智障。”
孟柏衣欲哭无泪,情不自禁给了梅常一拳,对于脸上的疼痛,梅常有点懵,孟柏衣接着情不自禁……
梅常躺在地上,面具已经被打掉了,此时肿胀青紫的脸已经让人看不清全貌了,梅常用一张歪掉的嘴费力地说着,被肿肉包裹的眼睛十分委屈:“你不是说不杀我吗?”
孟柏衣看着流血的手掌,活动了一下手腕,看着眼下的肉球,忽而灿烂一笑,样子十分无辜:“对哦。”
梅常欲哭无泪,不过松了一口气。不曾想又听到一句:“我不杀你,可是我抽你呀。”语气如常,可是听到梅常耳中却是恐怖如斯。
孟柏衣笑眯眯地看着他:“你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梅常:这是哪里来的疯子?快告诉我!
人间太危险,人间不值得啊!
于是,梅常终于领悟到了,世间险恶百种,清华这个女人为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