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们休息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
苑红宁被安排在一个火堆旁的简易帐篷里。
据她观察,好几个挺眼熟的人都在这帐篷附近,看样子是要一直守着她了。
自从阿来告诉她,那位叫一寸的大哥有探路的能力,她连找地方解决个人问题都不敢了。
“你……可以离我稍微远一点吗?”苑红宁脸上有些烫,男女有别啊大哥!
一寸大哥抄着手,淡淡看她一眼,朝后退了半步。
有什么区别?
苑红宁一转身想到,如果这个人可以探知几里之外地表发生的事情,让他再退十米远,好像也没多少差别。
算了,强自镇定,假装不知道好了,苑红宁只能自欺欺人地想一想。
接下来,一行人就这么走走歇歇,不分昼夜地赶了两天的路,他们没再近距离遭遇追兵。
苑红宁也慢慢记住了保护她的这些人的称呼。
只是,从他们说话时爱答不理、要么冷冰冰的态度看来,她好像很不受待见。
除了好脾气的阿来,和赶车的大申哥,其他几个人,都不怎么回答她的问题。
尤其是会放出屏障的那个叫恢羽的人,直接喷着鼻子对她翻了白眼,简直态度恶劣。
苑红宁完全不晓得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引得他们都反感她。
不过还好的是,阿来说,只要渡过前方的雷沼,他们就接近目的地——他们的大本营茂陵了。
注意到众人对她的态度之后,每天都要感受这几个人不满的低气压,苑红宁也很想赶快抵达安全的地方。
不愿意和她说话什么的,不用再保护她不就好了?
这日一大清早,众人就要渡过雷沼。
临近出发,苑红宁却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她算了算日子,莫非是某位亲戚要来了?
啊!这里什么都没有,请不要这样对她好不好。
出丑事小,在这种情况下生理期到了,真的会很难受啊!
太阳穴隐隐作痛,苑红宁心情烦躁。
“姑娘,稍后渡过雷沼需乘坐小艇,在舟上请务必休要高声言语。”阿来好心提醒她,“雷沼中有荒兽与野生鬼鱼,凶猛异常,受惊会攻击船只,极其危险。”
苑红宁点了点头,缓缓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现在不只是头痛,她还有点恶心想吐,浑身酸痛,难道是感冒了?
想想她一来到这里就掉进冰冷的水里,还被人拎着吹风赶夜路,这几天风餐露宿又惊险刺激,都没能好好睡个囫囵觉……感冒一点也不奇怪。
一年难得生几回病的苑红宁心情更差了。
自己原本好好在学校准备论文,不就借了一本书吗?她为何要到此受这个罪!
“巫统领,山主吩咐,让圣女去前面同乘一舟。”恢羽走过来告知领头的黑脸大哥。
“知晓了。”巫统领转身拎起苑红宁不离左右的书包,抬手道,“姑娘,请随在下去前方乘舟。”
头疼得很,苑红宁只能尽量忍耐,她觉得自己快要吐出来了,抬头就想拒绝,“我可以不去吗?”
巫统领看她一眼,“请姑娘自去面见山主,吾等皆是听命行事。”
苑红宁皱眉,心里更加抗拒,“刚才不是安排我坐这条船吗?”
“姑娘在山主身边自然更安全。”巫统领道。
“我不想去。”苑红宁面无表情地说,她这会儿不光是头痛,而是浑身都有说不清楚的感觉,毛骨悚然,太奇怪了。
“你……”巫统领看她一眼,一旁的恢羽也冷冷一笑。
苑红宁又一次大头朝下,被巫统领抓住后背提了起来,“姑娘,还是听从山主的安排为妥。”
苑红宁头痛欲裂,挣扎了两下就没力气了,越挣扎头越痛,无奈只能被魁梧的男人扛走。
巫统领步子极大,没走多久就将苑红宁放了下来,可她头晕得厉害,刚一落地就蜷缩下去。
“你又待怎地?”巫统领站在一旁。
苑红宁皱紧了眉头,从小到大也没受过这种委屈啊,要不是这会儿没有精神,她真想赌气一走了之。
咬牙坚持着站起来,苑红宁从巫统领手里拿过书包背在背上。
不论怎么说,她不属于这个世界,跟这些人也完全没有交情,又不是自己想和他们一路的。
“你,过来。”
又听到这个冷冰冰的声音,苑红宁眉头皱得更紧了。
“都上船,”那山主依旧戴着面具,不过今天的换成了白色,他对站在苑红宁身边的巫统领道,“出发。”
“是,山主。”
不仅巫统领抬手一揖,一旁的恢羽也恭恭敬敬应到。
苑红宁冷眼看着那位山主登上了停在水边的一艘小木船。
这船十分长窄,除了船夫在后面划船撑篙,前后还可容下两三个人站立,偏偏这山主独自一人坐在中间。
一模一样的木船,后面还有好几艘。
一行的众人也都纷纷登上之前安排好的船只,阿来乘坐的是倒数第二艘,离这里中间隔着三四艘船。
苑红宁站在水边,郁闷望着烟波浩渺的雷沼。
这会儿天还早得很,这两天她都已经不太用手机看时间了,本身电量就不多,这里的人又讲“时辰”,赶起路来,对时间也没什么概念了。
这雷沼更像是内陆湖泊,水面寥廓,雾气氤氲,稍远些的景致就已看不清楚。
“上船。”坐在舟中的白衣男人对她道,声音听起来很清晰,也不似前几天的黯哑。
苑红宁小心翼翼踏上轻舟,站在男人身后的严肃脸小孩还向她伸出手来。
“谢谢了,小朋友。”苑红宁无奈摸摸他的头顶,万一她不小心站立不稳,他这么个小孩儿,伸手扶她不是只有被拖下水的份?
“吾叫长乐。”一本正经脸的小孩严肃认真地纠正她。
“好吧,谢谢长乐。”苑红宁上了船,也找地方就近坐下,若真如阿来所言,这雷沼很危险,她还是坐下来稳妥。
她不舒服,哪里都不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苑红宁捧着头,压下又想吐出来的恶心感,希望船夫赶快起航,他们早些结束今天的赶路,好让她能安静休息一会儿。
可是,这些人在等什么,为何还不开船呢?
……苑红宁皱眉,这一路上都睡得很不舒服,她从颠簸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枯萎的草地上。
“你是……”一抬头,她就看见面前站着一个人,这背影……还有点熟悉。
“这里是小千世界,”没戴面具的人转过身来,“我是镜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