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莉这两天没有来上班,请了病假,医院诊断她有轻微脑震荡,需要住院观察两到三天。原本行政部是要组织人去看望她的,但是因为朔源最近发布了一些新兴政策,行政部忙着落实和完成其他相关事项,实在是没有空出时间来,便就暂时将看望一事搁浅了,待到再被人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尤莉来辞职的时候了。按照规定,辞职是需要提前半个月及以上提交辞职报告,并和其他人或者说是自己的接班人做好交接工作的,但是一向办事不出格的尤莉竟是在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后,直接将辞职信放在李元的办公桌上,就转身离开了。整个过程没有避着其他职员,除了一开始她到来时,有人询问她身体情况以及打招呼,她笑着点头外,反而是将所有人都当作了空气一般进行着。
职员们不清楚到底是因何让一个刚一毕业就在这里尽心尽力工作了三年,且从平时来看绝对是喜欢着这里的人直接一言不发就辞了职的,但是在各自的心中也不外乎就那几种猜测,不外乎都和李音有关。再加上李音是平时确实算不上友好且也算不上工作努力,甚至有时还会拖后腿连累他人,更是在出了事情后善于推卸责任的形象。所以,李音的那个小团体在接下来的几天内也受到了默默的排挤,毕竟大家都是心智成熟的、且能力出众的成年人,有的是让人吃软钉子的方法。
言芜原本以为这件事就会这样慢慢地过去,但是尤莉那边却再度出了事情,她将名义上的母亲——孙美、以及李音告上了法庭,更是提交了两份亲子鉴定报告,一份是她和孙美的,一份却是李音和孙美的,前者结果显示两人亲子关系成立,而后者却显示亲权率99.999%,是亲子关系。除此之外尤莉还提交了有关孙美对她的各种虐待及奴役的证据,以及李音威胁她远离李元及围堵殴打她的录音。最后因为情况属实,孙美因为遗弃罪、拐骗儿童罪及虐待罪被判处七年有期徒刑,李音因恐吓殴打他人处十日拘留并处五百罚款。
言芜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阿问又出了任务,简单来说就是让她拯救尤莉,或者是陪尤莉一起去死。(言芜怀疑自己是上辈子欠了这些人的,所以派阿问来惩罚她,若是还不完,就偿命!当然,也有可能是阿问就单纯是想让她死,当然能顺便发挥下她最后的作用也行。若是之前,言芜可能会直接罢工了,但是现在,她觉得自己可以坚持,就算最后真是她猜测的第二种情况,她也多活了一段时间,不亏。)但是阿问就给了她上述的信息,她现在根本不知道尤莉在哪儿,谈何救人?她试探着问了其他同事,倒是能回答出来,但是有不下五处的地址,言芜猜测尤莉可能是为了躲避孙美的纠缠所以经常搬家,但是这也就造成了现在根本不能确定尤莉到底住哪儿。虽然阿问仍旧给出了二十四小时的时间限制,但是根据上次的经验,言芜可不敢放心,说不定怎么着就提前了也说不定,要是没来得及,这一坑可是要用生命来填的。
言芜猜测李元可能知道,因为阿问告诉她说,因为鉴于亲女与养女之间的恶劣关系,以及养女的恶劣行为,李元已经和养女断掉了所有联系,李元之前不知道养女做的糊涂事,他无数次教育过她,让她学会尊重他人,但却没料到她不过都是阳奉阴违罢了。
李元家里本来也家大业大,但因为不是长子,他也无意继承家中财产,只参与家族企业的年终分红。他留在这里,纯属是因为和朔甯父亲的关系好,所以这次为了重新让女儿回归,他直接辞了工作,和妻子去找女儿去了,所以李元应当是知道尤莉现在的落脚点。所以,现在言芜可以通过李元来找尤莉,然而问题是,言芜也不知道李元的家又在哪里,而这个问题去问同事也不太能说的过去,所以她只能打算偷偷去人事处的员工档案室瞧瞧。
借着一个去送资料的机会,言芜打卡好了人事部的构造路线以及监控点。做这些事真的很让人无奈,这些行为让她看起来就像是某种惯犯一般,但她其实只是在逃学去做兼职一事上练出来的而已。
情况打探好后,言芜就算再不怎么想等待,她也得等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再行动。为了消除嫌疑,她还是正常的下班,甚至还去专门换了宽大的连帽衫,画好妆,整个脸抹了一层厚厚的粉,不放过脸的每一个角落,将五官都差不多掩盖得变了样子,言芜才停手,最终的形象很是贴合夜晚进击的贞子。
再次打开手机已经是晚上十点半,时机差不多了,言芜戴好帽子,让自己的整张脸都笼罩在了阴影中才从停车场爬楼梯溜进了朔源大楼内部,一切都很顺利。言芜顺利的摸到了档案室,然而她遗漏了她还需要在庞大的纸质数据中,去找到一张有关行政部部长的信息。像这种事,一直是她的短板,她及其不擅长从一大堆资料中去查找某一个。去图书馆的时候,有导航指引,她都能找出龟速来,更何况是现在还没有导航。
好在通过分类之后,言芜要筛选的范围也不是整个档案室,但即便如此,言芜要浏览的资料也不是很少,而且,为了不将巡逻的人员吸引过来,她还不能使用太亮的手电光,并且需要注意不让光照射到玻璃上。以免反光,她的速度就更慢了。又耗神又慢,还看得她头疼。
别人晚上的时候都在床上潇洒自由地——玩着手机,她却要在这儿熬夜挽救自己的命,阿问说尤莉打算服安眠药,要是成功了,会不会是比较安详的死法?不过也就想一想,早死晚死,她总归是更喜欢晚死的。
正当她在精神与物质的艰难挣扎中又看完一本,伸手向下一本的时候,档案室的灯光突然亮起,旁边传来声音,“我说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