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巳灯节,县城的长街早早点起了无数盏花灯,各色花灯的灯光将整条长街照得灯火通明,街上人头攒动,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县城最好的酒楼里,我和春桃正对着面前的饕餮盛宴大快朵颐,直吃得肚子溜圆,盘子里还是剩了好多。
“嗝,我……我吃不下了。”
春桃将手里的酒坛子往桌上一放,打着嗝说,此时她已经喝了两坛桃花酿,已是面颊潮红,半醉半醒。
“吃不下……你点这么多干嘛……”
我捂着肚子难受地说,心里万分后悔,如果我早知道会是这个局面,我打死也不会跟她来!
春桃又往肚子里灌了口酒,道:“嗝,还不是……店家的条件太诱人了嘛,说是吃完一大份一品锅,就能实现愿望来着,嗝……怪不得……我。”
“这种事本来就不靠谱行吗?!”我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怒道,“现在若是付不起钱,我们岂不是得给扣在这?”
春桃怪异地瞥了我一眼,道:“谁说……我付不起钱,小二,结账!”
我听了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赶紧双手合十祈祷春桃千万不要忘带钱包,不然以我手里的这点钱,可万万付不起啊!
没多久,店小二便到了桌子跟前,神色不悦地看了眼桌上堆成山的残羹剩饭,又瞥了眼我们,道:“二位姑娘,我们这店有个规矩,凡是剩饭超过两盘者,罚款二百两,现在算算,一共一千两银子。”
“什么?!”
我顿时石化在原地,机械地看向春桃,只见她在自己身上找了好一阵子,脸色越来越白,支支吾吾道:“那个,我没带钱……”
店小二闻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道:“姑娘,感情您二位是来吃霸王餐呐,付不起饭钱,可是不准走的!”
“那个,”我瑟瑟发抖地举起一只手,道,“要不我现在回去问我师傅要些?他是全国最有名的神医,很有钱的。”
店小二的脸色更加阴沉,浑身开始散发出杀气:“等你问你师傅要来钱我们这生意还做不做了?!来人呐,把她们两个给我带走!”
我心里咯噔一声,一把拉起春桃往楼下跑去,不料我们刚下到一楼,就跟一队带着武器的黑衣人打了个照面。
春桃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我便先她一步冲了出去,顺手抄起一张凳子就往一个黑衣人脑袋上砸去,那人一声闷哼倒了下去,接着又有一人挥起拳头照着我的脸打来,我急忙侧身躲过,不料后背上立刻挨了一拳,疼得差点哭出来。
“嗝,季兰香……你,你坚持住!”
春桃此时方才醒酒,抄起一个碟子往地上摔去,捡起一个碎片就加入了混战。
周围的食客见状纷纷起身尖叫着夺门而出,整个餐馆陷入了一片混乱,不多时,餐馆里就因为我们的打斗变得一片狼藉,春桃已经不知砸了多少东西,此时已经撂倒了三五个人,正和一个手里拿着木棍的人扭打在一起。
我的情况十分不妙,由于凳子用的毫无章法,很快便占了下风,此时正被几个人按地上轮番殴打,几乎没了意识,春桃见状立刻将最近的几个人撂倒在地,冲过来一把拉起我就往门口跑,怎料楼梯上又冲下来一批人,与先前的人一顿前后夹击,就把我们俩个双双绑在了椅子上,几乎动弹不得。
“这下完了啊,你做事能不能考虑下后果!”
我崩溃地大喊,春桃愧疚地垂着头,道:“我也是……看你如今当了少当家,想为你实现一个愿望,给你个惊喜嘛。”
“你还好意思说是为了我啊!看看我都被打成什么样了!”
我正在气头上,不顾一切地骂道,话音刚落嘴里就被塞进来一个肮脏的布团,差点吐了出来。
“何时如此吵闹?”
一个黑衣男子从楼上走下,看打扮应该书这家店的店主,他一见楼下的惨状,整张脸瞬间就黑了,几步上前照着我的脸就是一巴掌:“就是你们几个在本大爷的餐馆闹事?也不看看这首什么地方!”
“大哥,就是她们,吃霸王餐不给钱,还打伤我们几个伙计!”
方才那店小二指我们怒道,店老板把我们打量了一番,眼珠子一转,道:“我看这两个小姑娘倒有几分姿色,不如送到青楼里头,准能卖个好价钱!”
我顿时如遭雷击,剧烈地挣扎起来,如果屠苏知道这事,他非杀了我不可!
“我去青楼。”
春桃忽然自告奋勇地说,我听了差点没背过气去,就见那店主拍拍她的肩,笑得一脸猥琐:“小姑娘挺有勇气嘛,不过就你一个值不了多少银子啊。”
春桃沉思片刻,视线定格在我的身上,道:“我这位朋友脑子有点毛病,发起疯来能杀人的,并且她这人最恨青楼这种地方,若是他去了,保不准……”
“小丫头片子,你忽悠谁呢?!”店主明显不信,指着春桃的鼻尖道,“我告诉你,你要是敢骗本大爷,我要你好看!”
春桃这时倒表现地分外冷静,道:“我骗没骗你,你把她解开不就知道了吗?现在你把她绑着也没法验证。”
店主思考了一下,便真的叫人把我放了,我为了配合春桃直接抄起身下那椅子就开始乱砸一气,还真把那群人唬住了,一个个脸色发白地看着我。
“老大,这……这女的好像真有点毛病呐。”
“这……”
店主店主见状也不敢立刻就下结论,我拎起椅子就朝他冲了出去,几下便迅速封住了他的穴道,举起椅子照着他头上砸去,那店主一见吓得直接晕倒在地,把周围人都吓了一跳。
那些人见状,三下五除二把我整个儿架了起来,直接丢了出去,我寻思了一下,决定还是回百花谷问问师傅,看他能不能将春桃从青楼里赎出来。
回到百花谷已是半夜,我泡了一壶茶径直去了屠苏房里,却发现他已经伏案睡去,我不忍将他吵醒,便将手里的茶放在他手边,刚要打算离去就见他醒了过来,不悦地看着我:“说,你到哪儿撒野去了?半夜了才回来,哪里还有少当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