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下了三盘,以平局终结。娘亲倒是婉雅无事,倒是柯靖略是失落,静默着收着棋子。
“皇上怎干这事,让奴才们收吧。”太后此时张口,却不见柯靖回答,我忙接道:“时常与皇上对弈,皆是尔等二人自各收的棋子,都惯了。”
太后听后不言,静静看着。娘亲见柯靖愁着脸,并诉了陈年旧事,连我都未曾听娘亲提起。“旧时,父皇教授我与皇兄对弈,总是我输他。最气愤的一次,竟杀得片甲不留,那次,我真恼了。哭了一整日,一夜不眠。可,皇兄竟不来劝,也不让我悔子。次日,依旧吃我子,赢我棋。那次,我当真恨死皇兄了。后来,母后抱着我,找了皇兄。问他为何,不让让妹妹。皇兄,却笑吟道:“君子有道,誓不悔棋。”那时,母后怪罪的罚他哄我,却嘴角带笑训斥,“君子有道,怎可欺人,其人乃是尔妹,更欺不得。弱肉强食,乃是朝野外敌,尔等岂能如哉。””
娘亲说着落了泪儿,我执娟与她,她收着泪,续道:“那时不懂,娘亲为何带笑惩罚皇兄,如今明了了。皇兄乃是天生的龙子,故有如此之风。但……”娘亲突然笑起,笑声如铜铃翠响。“至此后,每次对弈,皇兄都以一子输与我。我又是气恼,终是这一子无法跨越,次次气愤,次次努力,却次次输与一子。”
“太上皇是让娘亲吗?”我问道。
娘亲执我手,会心一笑。“是让,却是不让。”
“何故?”柯靖问。
“皇兄最恼人的地方,并是他要你清楚这是他让的,也要你清楚他终是比你厉害。”娘亲怒着脸,仿佛一肚子火。“靖儿,若是为王,并不止做至掌控人生与死,而是要人服气,服你,拥戴你,并惧畏你。”
“父皇并如此?”柯靖双目煞有神气,此时的他是不可挑衅的王。
“是,皇兄并是如此。”娘亲道,后又笑开。“姑母的宝贝可在你那,你可得好好珍惜,若是失了什么,姑母可怨你。”
柯靖将目光移至我身上,深邃悠远,我看不透,但却温和。“朕懂。”
我亦懂,我并是娘亲的宝。
相聊一些家常话,用了晚膳,我才与柯靖离开,今晚,他去了馨妃的冷馨宫。独自回到训德宫,沉吟片刻娘亲今日说的话。娘亲曾说过,太上皇对娘亲珍惜如宝,可就如娘亲今儿的话,就算如珠如宝,可在大局,气势,帝王的气魄面前,他依旧要娘亲明白,他是君,是王,娘亲只是臣,只得俯首。
而娘亲最后一句话,只怕是让柯靖明白,视我为珠为宝,须得尊重与我。与太上皇的对待,娘亲始终是隔阂了,若不是,惟今亦不会清晰记得太上皇如何气恼与她。只是,娘亲的泪却也证实,娘亲多么想念他,想念间接夺了她的夫君性命的亲哥哥。纵然,嫡亲兄妹间亦会有隔阂,周折。我与柯靖为夫为妻,更不然。
执子之手,白首不相离。须得两人同心携力,周折本就不曾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