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午时,他就来了。
“娘娘,皇上先去了冷月宫,采月回报的消息,月妃吓得不轻,定是要赖着皇上。”刘嬷嬷是宫中老人,消息自是灵通,想必各宫之中或多或少都有她的耳目。
“太医应该多给她开两副定惊水,指不定何时再来个水遭。”刚说完这话,柯靖的圣驾就到了。
自然是太监叫嚣禀报,我起身怯弱的站在一旁给他行礼。见我狼狈的样子,他也是没想到吧,在他那双诧异的眸子里,我被扶起。
“爱卿,你受苦了。”柯靖话语温和,一副不变的容颜让我觉得冰冷。
“皇上,臣妾不苦,只是这火……”满脸惊吓之后的恐慌,脸色苍白了些。并非我连脸色都可以操控,只是一早起来到现在都未进食,这也是被面前的他气的。
“爱卿。”我还未反应过来,柯靖已经把我揽进怀。顿时的温热气息包围着我,脸上慢慢在升温。
“皇上,……。”抬起头,双眼含羞望着他,若是我这等容貌都收服不了他,那萧客岂不是窝囊之辈。
那双清澈不见底的眸子怔住了,他的瞳孔中只剩下了我,单纯的脸庞,无害的脆弱。
“皇后。”柯靖的头微偏,就要往下。偷笑在心,成果尚佳,我转眼看向四周,众奴才都已是低头闭眼。
“皇上。”我娇唤,示意他,这边那么多的人。没有抬头看他,只是羞怯的低着头,真的是羞了人,第一次与男子这般亲近。
“皇后,训德宫正在修理,想必需要两日时光,皇后先随朕回延德殿吧,只是委屈了皇后。”延德殿,作为皇帝平常休息的地方,嫔妃很少受召前去服侍,可能得蒙圣恩前去是恩赐,可,对于掌管偌大后宫的一国之后来说,却是屈就。
“皇上,臣妾,臣妾不委屈。”今早在勉德殿潸然气恼而走,现今如此娇弱模样,本以为不得其效,想不到男儿自是过不了美人关。
柯靖拉起我的手,刹那感觉回到了以前,七岁那年,他也是这么拉着我,向全天下宣布:我,潭箩儿,乃是他的发妻。
坐上车辇,他的手一直拉着我的,路过的宫婢、低等未经训德宫火役的宫嫔跪身行礼在路旁,等着车辇驶过。
作为高高在上的国母,我是庆幸的。
只是,身边这个牵着我的手的良人,是否真的有心善待,我且不知。
延德殿内,辉煌不及勉德殿,倒是有股书香之气,大殿龙案上自是扑满层叠的奏则,只是在某个细缝之中夹了一本闲书。本想上前取出瞧瞧,可碍于他的想法便罢了这个念头。
“皇上,臣妾前来恐怕耽误皇上处理政事。”我继续知书达理,只愿在他心中保持好端庄的形象,一国之母该有的形象。
“怎会,爱卿如此贤淑,定是朕的左膀右臂,后宫之事都得有劳爱卿了。”他左一个爱卿,右一个爱卿,做的也是表面的功夫,我与他都不是掏心掏肺之人。
“自是臣妾本分,只是不知今天月妃怎样?听说吓得不轻,实在是臣妾无能,后院之火竟然熏至大殿之前。”想起那火,我面上一阵惊吓。
“无须自责,属谁都未必能防及,这天事。月妃也实在是太胆小,其他宫妃都无碍,怎就偏偏她如此。”柯靖烦恼的扶头,我则在心里笑翻。
他怎会知道是我捣的鬼,面上无样跟随。
“是啊,其他宫妃都是好好的。不过,勿怪臣妾多言,宫闱女子自是娇弱,臣妾也是吓出一身冷汗,更别说月妃柔弱的身子了,听闻,月妃身子坏过,这一吓千万别……。”
我的话还没说话,只见柯靖神色暗淡了下来,眉头紧邹。冷月宫,月妃,田冉苒,一年之前,身怀龙子,却在她无心之时误食红花,胎落。
柯靖登基以来,第一个龙脉就这样落地了。
“爱卿怎么不说下去?”柯靖抬眼望我,一脸的嘲讽。
讽的是谁?我顾作惶恐,赶紧下跪。
“皇上,臣妾知罪。”而他伸手扶起了我,把我揽进怀。
“何罪之有,皇后所说乃是事实,朕……。”话到此,他已然是说不下去,沉吟着,抱得我更紧了些。
心跳乱麻,这个男子对我,乃是情?乃是宠?乃是爱?乃是身份?或是,娇美之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