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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脉象

宝树顺着王庚午的话七绕八绕,总算是总结出自己能理解的一个版本:大概‘脉’就是一种功能性的‘内力’,但这种内力的源泉并不像武侠小说里面一样是纯靠修炼,天分,而是跟个人的情绪和经历都息息相关,这种内力积攒久了,就会从身体里形成一种固定的路径,也就是‘脉象’,在这个基础上,‘武功’只是基于‘脉象’上的体术和招式的变化。

和说书先生嘴里的武侠故事里最不一样的是,‘脉象’的本质是功能性而不是战斗性,‘脉象’的种类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宝树从王庚午絮絮叨叨的说“有一种长毛猪配种容易”里听出来甚至还有能用来吸引异性的脉象。

唯独说道这种脉象的时候,王庚午咬牙切齿,想来是吃过不小的亏。

再者哪怕是已经成型的脉象也会随着一些事物而变化,这点也不是‘内力’可以解释的,总不能拿你练着练着九阳真经,出去说了个不要脸的笑话回来就成无相神功了,脉象的变化也是一门高深莫测的学问,并非完全和修炼有关,很多人终其一生苦练一种脉象却终身难以突破到更高境界,以至于走火入魔大开杀戒的例子在江湖上屡见不鲜。

手上的红薯慢慢冷却下来,宝树艰难的理解着王庚午所普及的设定。

“那外五族是怎么回事。”

“内六外五嘛”王庚午一句话让宝树摸不着头脑。王庚午接着说:“就四...有一群比较聪明的长毛猪,它们发现自家滴长毛传给后代的可能性比较大,它们就想上天咧,开始管理所有滴长毛猪,内六族就四六群聪明滴长毛猪,他们贼滴很,每个族滴花色都不一个样,外五族嘛,就是他们找到全国所有其他滴长毛猪,统一管理,他们把所有滴花色分成咧‘甲乙丙丁戊’五个级别,挑里面厉害滴,给他们分配工作,相当于内六族滴五个执行机关嘛”

“哦...”

“在他们上头还有一个更高滴组织,叫长老,长老一般都不四内六族滴人,必须是脉象百年一遇特别突出才醒,但这个组织没啥好滴,和吉利国滴女皇上一样。”

“你还知道英国呢?”

“咋不知道尼,吉利国当皇上滴是个婆姨,撒都管不了嘛,和这些长老一样,只能给新出现滴脉象起起名字啥滴。”王庚午说起来头头是道。

“哦...”宝树心想,更像是内六族把他们控制不了的强大力量架空起来的设计,不像是什么好差事。

“回去可不敢胡说,这些事情只有脉象通咧滴人才能知道,”

宝树一愣,他才发现,今天的收获可远远不止听了个书这么简单

“你身上也通了脉象?”

王庚午一脸孺子不可教的表情说:“那当然咧,不然饿是咋知道滴。”

“你身上的脉象是什么?”

从第一面见到王庚午开始,他一直是一个碎嘴子的铁憨憨的模样,有想说的话就一股脑的说出来,宝树这句话问完,第一次在他脸上露出了很拙劣的狡黠,他说:“可不敢说,可不敢说,饿以后找婆姨生娃娃都靠它咧,这是底牌,你要是想害饿可咋办嘛”

王庚午的意思是,以后就指着这身能耐成家立业,告诉了别人就等于露出了自己的底裤,凭空增加了风险,宝树却理解错了,以为他的脉象就是刚才所说的‘好配种’之流,怪不得刚才说这一段的时候咬牙切齿,想必是也觉得丢人,当下抛给他一个鄙夷的眼神,也不说话了。

王庚午又自顾自的说了一会,眼看着风越来越凉,两个人不自觉的靠的离篝火越来越近,有两次都险些,撩到了衣服。

“走呗”王庚午打了个寒战,又嘱咐了几句回去一定要表现出被自己驯服的样子,诚挚的给大伙道个歉。

宝树点点头,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这个问题问完他就后悔了,同样的话他只从西街的小妹嘴里听过,那两天他总是从家里带出吃的和她分享,直到后来伙伴们起哄作罢,他书没少读,情感这方面早熟许多,在他的印象中,这分明是郎情妾意时候说出来的话,荒郊野外对着王庚午这么一个头屑满天飞的老土匪着实是太奇怪了。

但他想不明白的是,书中的颜如玉和黄金屋都告诉他,土匪这一类人的形象非蠢既坏,拿着刀强抢民女,新婚之夜糟蹋新娘子这种畜生行径都是这帮王八蛋干出来的,但王庚午除了嘴碎一点,分明保护着一乡的村民,看村民对他的态度分明是敬重而非恐惧,所以是非常纠结的问出了这句话。

王庚午也愣了一下:“饿有婆姨咧...”

宝树臊红了脸,捂着额头站了起来,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王庚午看他的样子乐了出来,露出一副廉价的神秘兮兮的样子,分明又带着几分得意,可能对他来说看穿一个少年的心思是件能彰显出自己老道智慧的体现。

“饿和你说,你砍完那一刀,饿制住你就用气去探你滴脉,就是你刀脱手滴那一哈,你猜饿发现啥。”

宝树当然不指望他给出一个很暧昧的解释:“我把你当亲兄弟啊”他虽然初愔世事,但机灵的很,单单一个没见过面的师弟不值得他忤逆全村人的愤怒。

“什么?”

“你身上啥脉象都木有。十足滴怪事”

宝树更不明白了,如果自己劈出那一刀是因为身上有很强的脉象,那起码自己还颇有利用价值,在自己脱力的时候刀已经掉了,现在放在村落,要是图刀也已经到手了,何必要留他一命。

“但四饿滴娘啊,饿这辈子都木从一个人身上见过那么多滴气,神咧!你要四个普通滴娃娃,就算从娘胎里开始修炼,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内力。”

“我..??”

“你倒四说说看嘛,你哪来滴这些气”

宝树哪里说得上来,想来自己算是半个武术世家,但武老头从来没有展露过自己武师的身份,从来都以技艺精湛的厨子形象示人,直到最后生死搏命的时刻才展现出杀气腾腾的一面,想到那最后一面宝树又是一阵悲伤,勉强挣扎着抛去这些情绪,武老头的刀法也只在宝树面前露过一次而已,况且情况危急宝树能领悟多少自己心里最清楚,皮毛中的皮毛再加上这两天放空自己的玩命一跑,基本上就啥也不剩了,哪说得上能对内力有什么帮助呢。

“那我啥时候长毛儿啊...”宝树突然没头没尾的说。

老土匪接着就跟上了他的思路:“饿咋知道嘛,不过这气多咧,早晚会长毛儿滴,明天开始饿教你习武,在这世道还是有一个能打仗滴脉络有用处。”

宝树点了点头,王庚午接着说:“再过两天三(山)寨就要被收编了,好像四编成一个...一个啥驴?”

“旅...”

“你四不四要报仇。”

宝树犹豫了一下,点头:“是”

“四滴四滴,那你好好滴,练功可不敢偷懒,不然是仇报不了,饿以后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滴,这一大家子人,还要指望着你尼。”

宝树突然又有些失神,自己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命运似乎又在无形之间被注定了,自己要留下的这个地方,王庚午称之为‘家’,但在印象中这个概念却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了,想着想着就停下了脚步,看向四周,很静,很空旷,一阵风吹过来地上的草沙沙作响,朝远处荡开一圈涟漪,宝树这么大读书的孩子,还不习惯用美来形容世界上的事物,只觉得心旷神怡,却也陌生。

这里,会是我的家嘛?

“瓜娃娃!愣着啥尼,等雷劈尼?!”

内力哪来的宝树不知道,但这两天情绪和感受是着实多了,多的宝树都不知道自己原来的世界和家被打破了多少次,索性不去再想,跟上了老土匪的脚步。。

回到山寨的第二天王庚午领着宝树挨家挨户的敲门道歉,并告诉他们自己要入伙一阵子的打算,除了房子被砍塌的两户人家,人们眼神里虽然有所忌惮,也都乐乐呵呵和没事人一样,王庚午自己出钱修缮了塌掉的房子,出人出力,絮絮叨叨的叮嘱宝树这个钱以后一定要还。

一转眼住了一年左右的光景,宝树更加坚定了这里不是土匪窝的想法,除了日常有荷枪实弹的壮丁在四周巡逻,这里分明就是个自给自足的村落,民风淳朴的一塌糊涂,没几天大家都像老邻居老街坊一样和他打招呼,宝树认识了那个在比武时候盯着他看的灰衣服女孩,姓肖,两个人手上总有各自的事情,难得有时间碰上了总爱聊两句,宝树在心里把她当成像西街的小妹一样的朋友。宝树的日常生活由一个姓崔的大娘照顾着,几乎每隔两天就有鸡蛋白面这样的吃食,还总担心宝树城里来的吃不惯。宝树问崔大娘是不是王庚午的老婆,崔大娘脸色会一下黑下去,用脚刨着地,开始咒骂那个老不死的。王庚午抓起了他除了吃饭睡觉之外的其他时间,督促他习武强身,比之前城里的武馆里的武师收了钱教的还要细致,从拳脚兵刃到脉象经络的知识全都倾囊相授,闲下来的时候宝树还看见过在偏僻的角落崔大娘偷偷的摸王庚午的屁股,这算是哪门子的土匪呢。

这天清晨,宝树像往常一样围着村子快速的奔跑,熟练的丹田开合融汇着天地间清澈的空气,以往通常要慢跑五圈,快跑五圈,直到大汗淋漓,完全热开了身,气喘吁吁的跑回村里,王庚午才刚刚缓醒,打着哈欠开始一天的修炼,但今天快跑刚到第三圈的时候经过村口,就见到王庚午正吩咐着村民们,搬弄着一些杂物,他放缓脚步,和王庚午对视上,投给他一个询问的眼神,王庚午竟然没有絮叨,晃晃头示意他接着跑,宝树注意到今天王庚午换了一身有些蹩脚的灰蓝色军装,特意收拾了头发和指甲,神态上异常的拘谨。

崔大娘看他停下来了,过来拿胳膊肘撞了撞他,递给他一个玉米饼子,让他快吃,宝树的练功服没有口袋,揣着玉米饼子跑总是难受的,索性蹲在一旁啃起来,问崔大娘:“姨,他这是等谁呢?”

崔大娘很兴奋的样子,放下了手上的活四下看了看,好像是一个什么不得了的情报似的,拿手遮着跟宝树说:“军队要来收编饿们咧!”

宝树一愣,这事一年前王庚午是说过的,但当时的口风是‘两三天’,心中嗤笑这老碎嘴子没有时间观念。

这一年间宝树知晓了山寨的情况,他们并非是此地土生土长的居民,只因家乡被战乱摧毁,村里的武把式王庚午带领大伙儿南迁到了这,一路上迫于生计也曾拦路抢劫,在原来一个村子的基础上,为了防止像之前的村子轻易的被人摧毁,才建起如今的山寨,想起当年抢劫的事情都心存愧疚,索性时常挂在嘴上,称自己是‘土匪’,壮了村子的声势,也是对这种羞愧情绪的一种自我消解。久而久之,难免有一两个过路的行人,看他们明明是村民,偏要自称土匪,当个故事就传开了,再之后甚至又不少逃兵慕名来投奔,王庚午把他们的枪械全都缴了来,挑选人性好的留下,附近其他村的村民也常有流动,久而久之山寨越来越壮大,终于引起了官府的注意,战时人口本来就紧张,‘土匪’的故事传的真真假假,所以这次算是一半收编青壮年和枪械入伍,一半也是给村子里其他的老幼妇孺入籍。

饼子吃的差不多了,宝树正打算接着跑,却发现所有村民都挤在村口,水泄不通,他们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远方,宝树也好奇起来,朝他们看的方向看去。

浓烟滚滚,几辆卡车已经驶进了众人目光能及的地方。

“来了!”

宝树仿佛听到了数百人一齐吞咽口水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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