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冲凉也算好,爽,感冒就难了点。
第二天有些鼻塞,粗糙的声音让宁苑察觉。
“你又被欺负了?”
“……”
“是不是?”
在他的询问下,我坦然的说了昨晚的事,尽量用无所谓的语气。
“那也没什么,就是那些伎俩,她们也没有明目张胆的,都怕老师,怕麻烦。”
“你看清是谁?”
“没看清。”
……
他刚想站起来,我飞快地拉住他。
我知他要冲着教室里大喊一声,然后问出个所以然来。可是,有谁会承认。尽管大部分人都讨厌我,但也怕宁苑会找麻烦。在众目睽睽之下,没人会承认。
我也不会让他做出头鸟,不过剩两年的时间,能既然一开始都忍了,为什么又突然要反抗了呢。
……
宁苑恼的锤了桌子,比起我被欺负,更恼我的态度。
“怎么了?”一卿听见动静,抬起头问。
宁苑没有说话,烦躁的摇了一下头,又趴回桌上。
……
太过宽容不是好,那是懦弱和纵容。我自然清楚这样的态度迟早还有更过分的等着我,可这是要牵扯到家长解决的。这么一来,我一定是被打的那一个。
如果,结果都是一样,相比起家里人的那一顿明打,这些无疑好过不少。
倘若,家里的那两位是会为我撑腰的人,我应当能在面对欺负时勇敢些,不会只想着不惊动家里人而一度忍让,最后化成软弱。
……
哪里有如果,最烦如果了。
……
宁苑从那次以后坚持每天和我一起走。而一卿,因为和他一个寝室,顺理成章的也成了那个等着我的人。
我走的算最晚的,做题。他们则在看漫画书,闲聊,做其他的事情,就是不学习。
“哎,每个周买的漫画这下都不够看的了。”
宁苑嘴里抱怨着,平时老师课上他就用漫画打发的时间,显然觉得在教室的这些时间,消耗他储备不多的乐趣,
“要不我们换着看?”
一卿说着从书包里倒出的都是小说和漫画,一个书包全是。在之前都没有注意过,原来他们志趣在这一方面。
“老伍,你真的,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同道中人。”
宁苑握着一卿的手,像是发现了宝藏,心里多激动不能言喻.
我心里尽是在意他们说的话,悄悄看他们几眼,到最后难以做题。
最好的是,一卿和我待在一个空间的时间多了很多,没有很多话,也没聊过实质性的内容,但是深深的觉得很够了。
————
上生物课的是一个女老师,一板一眼。夏天闷热了些,我精神有些不振,觉得内容有点无聊,想要睡觉。
她不是老班,所以心里没那么怕。
想法一出来,就已经闭上了眼睛,但还听得见她的声音。
起先,还知道在讲什么,后来能听关键词,最后三感完全关闭,安静了,好舒服。
“啊。”
忽然后背像被什么尖的东西刺了一样,意识不马上变得清醒,我猛地抽动了一下,碰动了桌子,吓到了宁苑。
“哟,你吓到我了,你怎么了?”宁苑醒了,还以为是老师下来了。
我摇头。
班上不少人往我这儿看,我忍着没再叫出来。
课堂继续下去,后背还是火辣辣的。
一会儿后,开始有些刺痛,有感觉后腰背上像是有汗珠流下的感觉。那种感触就像是在军训时,太阳火辣辣的温度,集成股的汗淌下,唯一不同的是加了一种被针刺的疼。
“于琪你干什么?”一卿在后面问的小声。
“呀,对不起对不起,我的笔没有按进去。”原来是于琪戳的我。
接着一卿又说,
“范梵,你衣服红了,该不会是流血了……”
我闻声反手试探,真是被戳的于琪那里痛,隔着白短袖也摸不出什么,只觉得触摸的地方是不对劲,可又不能从里面伸进去。
于琪急忙上来,伸手进去,用纸给我按住,说,
“还好,只是冒了点血,不着急。只是衣服,这校服怎么偏偏是白的呢。”
我忙的将身体挪了回来,被于琪突然的触摸有点心惊。
“什么情况?”宁苑只见到结果,还在疑惑之中。
动作有些吵到了老师,但她没有管,随便讲了两句,让看题。书放在桌子上,像是去了厕所。
……
我左右顾盼,瞥见杨百灵的笑容,还有那么几个女生捂着嘴的偷笑,似乎明白为什么于琪会这么做。
平时,于琪走的最近的还是杨百灵,她们也同宿舍,如果是她想捉弄我,那就有道理了。
“于琪你干的?”宁苑问。
“我不小心的。”
一卿憋着气,没跟宁苑说清楚,自然我也说不出来。
老师回来继续讲课,我站起来,到最后面的黑板报那里去。不是为了醒瞌睡,只是不想让一卿看着。
好在是下午的最后一节课,只要这节课上了,我就回宿舍换掉。
站在后面,耳朵听不进老师讲的知识,脑里想的是一卿看看见这样窘迫的我,有没有些想法。
……
“放心吧,人家对你哪有什么想法。”宁苑随后就站到了我的身旁。
“你,说什么?”
有些时候总感觉宁苑能听见我的心声一样。
“得了吧,你这么看人家,还想藏。”宁苑拿书挡住下半边脸,漫不经心地说:
“我知道你喜欢他。”
宁苑眼神看向伍一卿。这时,一卿也好像听到了似的,有些侧过来,我急忙把眼睛移到到黑板上。
“没有。”我说。
见宁苑看穿一切的神情,有些心虚。
虽然他很懂我,也没必要对他隐瞒我的想法,但又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之后出卖我。
“一点点好感而已。”我说的不尽然,但算承认了。
“哦,一点点。”
宁苑的声调明显的上提,我不知道他相信没有,反正他频频点头。
……
“还疼不疼?”宁苑问。
“还好。”
疼不疼是次要,关键是换洗的问题。
夏天的衣服加上校服一共有三件,能够换着穿,只是一脱下来就得洗。前几天刚刚弄脏一件,背上洒了太多的油,搓不净,穿上未免有些邋遢。
校服的话大家只是星期一会穿,而我已经穿成了常服,在别人眼里我好像特别喜欢穿校服,与校服分不开了。
“下次我买黑的,就不会这么着急麻烦了。”我说。
“你倒想的是这件事。我想问的是,于琪和你怎么回事?”
我看着于琪背影,摇头。
“不是故意的。”我说。
……
我分不清她是不是故意的,再也懒得分辨。
她跟随的大众,难以分辨。或许心底应该不想这样,就算全部对我都是恶意,我觉得也没什么大惊小怪。
倒是望着一卿没再睡觉,我总感觉他等会一下课就会来寻问点什么,有点忐忑。
始终不敢有那样的假设,我和一卿正眼相望。
……
铃声响了,老师一合上书我便从后门跑了出去,不知道还以为食堂的饭那么吸引人。
……
晚自习,我穿了那身还没干的衣服。不算湿,趁着夏天温度高,只有衣摆那里湿了点,用身体捂干很快。
“这不没干吗?”
宁苑用手试了试,语气中都是焦虑。
“话多。”
我打了他的手,并不想让他担心这些。
“不疼了吧。”
“叫你别说话了。”
宁苑慢慢靠近我旁边,说,
“伍一卿让我问的。”
“那,没事了。”
……
“还真是差别对待啊。我问就是话多,他问就是没事。”
宁苑埋怨着,可我已然笑了,那就真的没事。
后来,一卿没寻问过这件事,还是和平常差不多,只是和宁苑越走越近,直至形影不离。
有些时候近的,让我觉得我才是多余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