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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十一:两人引发的惨剧

偌大的操场,只有马柏楠带着夏茹围着操场跑圈,夏茹累的呼哧呼哧的,马柏楠一直跑在离她不远处,耐心指导道:“吸气呼气,注意呼吸方式。”

三圈下来,夏茹累的瘫倒在地上,她耍赖般的躺在跑道旁的假草上,一动不动。

马柏楠跑到她身旁,好言好语的哄着:“好了好了,不跑了,来,你站起来,咱两走走。”

夏茹抬起胳膊遮挡着自己的眼睛,耍赖道:“不行,我动不了了,我废了。”

“听话。”马柏楠伸手拽她,将她强行拽起来,夏茹被逼无奈,只好跟着马柏楠又慢跑了半圈。

两人跑完后,气喘吁吁的沿着看台的台阶往上走。

“同学,同学!”年级主任董主任带着一众年轻老师站在看台上对他们招手。

马柏楠疑惑的指向自己。

董主任微笑的点点头。

马柏楠和夏茹走过去,董主任态度温和,嘴角一直噙着笑,他赞许道:“年轻人大清早跑步,很有朝气嘛,你们是几班的,叫什么名字啊?”

“五班,马柏楠。”

“五班,夏茹。”

“好孩子,你们真的是年轻人的榜样。”董主任赞许的拍了拍马柏楠的肩膀。

“叮铃铃~”上课铃声响起。

“好了,你们快去上课吧。”

“谢谢主任。”

“谢谢主任。”

从操场回来后,夏茹总觉得心里特别慌,不知为何,她觉得董主任的笑让人觉得蛮不踏实,因为他是学校出了名的“铁腕主任”。

她用胳膊肘撞马柏楠:“你觉不觉得主任有点怪怪的?”

“没有啊!”马柏楠依旧面无表情的在卷子上写写画画。

“但是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你太多疑了,神神叨叨的。”

夏茹撇嘴:“才没有。”

……

果然不出夏茹所料。

大课间休息时,广播员清了清嗓子:“现在穿插一条消息。”

听到广播里传来董主任的小声询问声,夏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大家好,年轻人就应该是朝气蓬勃的,正好今天我碰到了操场上有两位高一五班的同学在跑步,特别有朝气。所以,我和各位领导商量后决定:从明天开始,全校师生开始晨跑。另外,特别表扬高一五班的马柏楠和夏茹同学。”

夏茹感觉,整个教室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和马柏楠的身上,如同刀子一般,想将他们插成猪肉。

她心虚的用书遮住自己的脸,然后低下头撕扯马柏楠的袖子。

马柏楠对周围的反应浑然不知,他低头看鬼鬼祟祟的夏茹:“怎么了?”

“你不觉得董主任在给咱们招黑吗?”

“不觉得呀。”

“……”夏茹一头黑线,她觉得马柏楠简直是情商为负数。

她又不死心的补充道:“因为咱们两个人,导致全校晨跑,我觉得明天咱俩就会成为全校公敌。”

“可是老师说的没错呀,跑步就是有益于健康而且使人朝气蓬勃。”

“……”

马柏楠看夏茹黑着的脸,问道:“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除了你,谁想早上晨跑啊?我铁定咱两明天被臭鸡蛋砸死!”

夏茹不想理马柏楠这个智障了,她气呼呼的将头转向一边,用胳膊肘支住头看着窗外发呆。

林清笑嘻嘻的跑过来,坐到夏茹前面,她伸出手戳夏茹。

夏茹正看着窗外发呆,被她戳的一激灵,看到是林清,她有气无力的问:“怎么啦?”

“我说你两也太厉害了吧,跑步第一天就碰到董铁腕!”

夏茹用手遮住脸,无奈道:“真是坏事传千里!”

“哎呀,没关系啦,反正做决定的又不是你们俩,你们俩最多算是个导火线。”

“那我岂不是要被大家唾弃死?”

“不会的,都是小事,而且,董铁腕就喜欢借题发挥。”

“啥?”

“你知不知道上次咱们博士楼换名字的事情?”

夏茹摇摇头。

南意高中,进校门正面对一栋建筑,因为楼身形似博士生的毕业服,楼顶是博士帽装,故起名博士楼。

然而,前几天,有工人将楼顶大大的博士楼三个字拆除,改成了文翰楼。

其实,学校的建筑叫什么名字,本就是从一开始就确定好的,百年来,没有任何变化。

“我告诉你哦,就是那个董铁腕在教师开会时,提出来的,他刚一提出来,第二天学校就立马把楼改名了,厉害不?”

“厉害!但是为什么撞抢上的是我?”

林清瞄向马柏楠,夏茹撇嘴,林清小声的问夏茹:“你两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嗯?”

“我昨天晚上放学,看见大班长送你回家了哦,而且今天早上还撞见你们两一起去跑步,你们两时是不是.....”林清尾调上扬,笑的暧昧又猥琐。

夏茹觉得真的是太过无语,他两好歹是同桌啊,比其他人熟悉一点,难道不正常吗?为毛大家都把他两往那个方向想呢?

她矢口否认道:“我两就是同桌啊,比别人熟一点很奇怪吗?”

“不奇怪吗?”林清反问。

“怎么奇怪了?”

“班长可是冰块,你又一天到晚话少的不行,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两个都寡言少语的人忽然热火朝天的熟悉起来,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有这么明显吗?我沉默寡言吗?我这不正和你闲聊着吗?我和马柏楠有热火朝天的熟起来吗?夏茹在心底对林清的话一一进行反驳。

可是正当她打算开口反驳时,一直低着头做题的马柏楠却抢在她之前开口道:“林清同学,我还在你面前坐着呢,所以,如此肆无忌惮的评价我是不是不太好?”

林清吐吐舌头,不好意思道:“班长,对不起。”

“没关系。”

马柏楠又看向夏茹,他一本正经道:“但我和夏夏的确不只是同桌这么简单。”

啊!两位美女同时瞪大眼睛看向他,林清眼里满是八卦的星星,而夏茹则是满眼诧异,除了同桌之外,他两什么时候有过关系?而且,他怎么也开始叫自己夏夏?

其实,马柏楠的一声“夏夏”叫出口,他也懵了,就好像这个亲昵的名字已经在他的口中酝酿了几千遍,今天终于顺溜的说出了.....

面对两人的目光,他轻咳一声缓解尴尬,继而说道:“我两除了是同桌之外,我还是她在这个班最好的朋友。”

林清有点失望,本来以为能挖出其他的一些桃色八卦,谁知居然是这么无聊的回答,她摆摆手:“没劲,夏夏,我先回座位了。”

“好。”

他什么时候成自己在这个班最好的朋友了?他们之间明明就是债主和欠债人的关系,她仅仅只是欠他三个要求而已,还完要求,他们就应该桥归桥、路归路了。

毕竟,她没想过再交朋友,也没把握能再交到知心朋友。

一天的课磨光了大家的斗志和元气,大家身心疲惫,也没什么心思再计较明天晨跑的事情因谁而起,没有人为未到来的事情而忧心,也实在是有心无力。

而最重要的还是因为,既定无法改变的事实,埋怨没有任何作用,学生对于老师本就是无原则的服从。

整整一天,只要夏茹有闭眼睛打瞌睡的迹象,马柏楠便用胳膊肘撞她一下,导致夏茹一整天都没有上课睡觉,全程迷迷糊糊,似是而非的全部听了课,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听了什么?

物理老师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个子很高,头发像松枝一样挺拔在脑袋上,他瓜子脸、眼睛挺大、薄嘴唇,面色总是呈红润之色,喜欢穿横格的衬衣和深灰色运动裤。

物理课听得夏茹晕头转向,但迫于马柏楠的淫威,她又不敢睡觉,只能盯着物理老师红润的脸蛋端详,许是感觉到夏茹专注的目光,物理老师刷的红了脸,他转向教室的另一旁,留给夏茹一个后脑勺,夏茹自讨没趣,只得对着书上的公式发呆。

怎么也看不懂公式,她有些气恼,忽然就讨厌上了物理。

晚自习时,马柏楠又扔给她一本字帖《名人名言》,她无奈,只能又练了一节自习的字帖。

晚自习后,马柏楠依旧骑小黄车将她送到家门口,然后又独自一个人穿越大半个南城回到自己家。

夏茹看着桌子上还未拆封的日记本,以及那袅袅升起的薰衣草精油蒸汽,她陷入沉思。

在她停好小黄车,准备回家时,马柏楠叫住她,他从书包里取出一瓶薰衣草精油和一本淡蓝色的日记本递给她:“薰衣草精油助眠,还有这本日记送给你。”

“为什么送我日记本?”

“因为我想让你继续写日记,这也是第一个大要求里面的小要求。”

夏茹迟迟没有接过礼物,她低着头瞅着脚尖,忽然开口道:“马柏楠,你是在自以为是的拯救我吗?”

以一个上帝的姿态拯救我吗?可怜、同情还是施舍?马柏楠触及了她原本根本无所谓的底线,如果两人身份不平等,那根本就做不了朋友。

她小学是在西郊当地的小学就读的,小学发展落后,英语更是短板。

她上初中的第一年,简直就是个十足的丑小鸭-----不会时髦的打扮、撇脚的英文发音、不怎么标准的普通话以及那吊车尾的成绩。

那段时间,她很自卑,走路只敢低着头,直到遇到蓝格,身为优等生的他没有高人一等、也没有趾高气扬,他以最平和的姿态闯入她的世界,带她走出困境。

再后来,和宁远相识,也慢慢的有了自己的小圈子,他们之间是心灵上的平等和真诚,无关于家庭、成绩、外貌等外在条件。

这也是她为什么后来上高中后,固步自封、不愿意再交朋友的原因,因为总是有一种“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的感觉萦绕心头。

因为遇见过最好的,往后的即便错过也不遗憾,只因曾经拥有过。

马柏楠大概没有想到她会这样想自己,他也有些生气,他将东西塞给夏茹,然后说道:“我现在倒真的有点看不起你了,你本就应该是站在舞台上光芒万丈的人,却偏偏居于一隅每天上课打瞌睡糊涂度日,你对得起自己吗?你对得起那些一直希望你振作起来的人吗?我可怜你?我觉得我最应该可怜的是自己,一腔好意,却被你想的如此狭隘。”

他说完后也不理会夏茹便骑着小黄车离开了。

夏茹拆开日记本的包装,从书桌的抽屉里取出那支用了很久的黑色英雄牌钢笔,笔尖与纸的碰撞发出悦耳的“沙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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