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在门外隐约能听到书房内有激烈的对话。
“好像是埃尔对史蒂芬说些什么。”
因为她没听到史蒂芬说话的声音，而且也听不清自己丈夫在讲什么。
所以推测或许是丈夫还在为昨天自己笑他而生气。
这对玛丽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因为清楚埃尔是一个把自尊心看的很重的人，不管怎么说，她不想把矛盾升级。
埃尔一直是杂志社里的招牌作家作家，史蒂芬从来也都是毕恭毕敬的，不太可能因为工作吵起来。
玛丽思考无果，整理一下面部表情，使看起来正常，一手拿着托盘，另一手推开门。
待她进入时，房间内两个男人都已经站起来。
史蒂芬见到玛丽也想到了要收敛一点，眼神挪到一边装作无事，就坐下了。埃尔则是胀红着脸回到书桌后，窸窸窣窣的写着东西。
玛丽也没有打破氛围，把托盘放到旁边的茶几上。托盘上是乳白色打底，雕着金色边花的茶杯茶壶。
因为史蒂芬客人的缘故，所以先给他到了一杯茶。
对方双手接过来，闻一闻，表示称赞。
玛丽又倒了一杯给埃尔，埃尔没有反应，依旧低头写东西。
这让玛丽更加坚信了自己的推测，心里想也许这时候当着史蒂芬先生的面道歉，可以让丈夫挣回点面子。
“对不起，亲爱的！”
对面的埃尔听了这话很是错愕。
在玛丽身后的正喝茶史蒂芬也没太明白。
玛丽见埃尔没说话，继续道：“我昨天不应该在你挂衣服摔倒时，不仅没有帮助你，还与隔壁太太一起笑你！”
听到这埃尔终于明白了，原来她说的是昨天因为自己太胖，踩架子挂衣服的时候，把架子踩坏了，正摔倒湿地上的事。
可现在哪里是说这个的时候？他赶紧瞪大着眼睛，抽动嘴角示意玛丽闭嘴。
但玛丽依旧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木讷的站在那，最后埃尔干脆半推半劝的把她哄出去。
关上门，埃尔看向史蒂芬。
此刻史蒂芬也已经通过之前的对话，大体了解什么事情了。但他只能装作品茶，掩饰尴尬。
“你们家里的茶从来没让我失望过。”
“咳咳，”埃尔清了清嗓子“你说我的作品不真实，那你没有看到昨天报纸上的头条吗？那个被马车撞死却无人拯救的小女孩。”
玛丽来的并不是毫无用处，至少提醒了埃尔这件事。
“我知道这个，”史蒂芬把被子放下，“我也为她的死而悲痛。”
埃尔继续道：“这就是我要做的，记录这些令人作呕的人性阴暗面。”
“可之后呢？你把人性贬低到一文不值之后呢？你难道不知道那些路过没救小女孩的人就是因为自己把人心想的太阴暗，然后怕自己被她家人勒索才不管不顾的吗？”
在埃尔看来对面这个原本很熟悉的人竟然如此不可理喻，“那你认为呢？真实就是真实，你以为我们把它描绘的很好，读者就没办法看到了吗？”
“不，伙计，你还是没用弄懂我的意思。事实是客观存在，但我们不应该只用悲观的角度……”
“够了！”
埃尔把稿子“啪”的一声，摔到书桌里。
“听着，史蒂芬！回去告诉你们那个老板！我是绝对不会更改稿子的，如果你们表示不接受，我可以去别的报社。如果全国所有的报社都不接受，我就去别的国家！如果所有人都无药可救，我一定会找到一个理想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