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的话你始终不会忘记,他让你去杀了柳随风。”黑袍女子冷冷的说道。
“巴山剑派,惊鸿剑客柳随风,难怪他不敢出手,竟是畏惧柳随风的剑,柳随风的剑,在当世剑客之中,足以排进前五,也怪不得他没有信心,看来这些年他大权在握,只是专注于阴谋诡计,却是疏忽了武功,否则以他的剑法,当不逊色于当世的任何剑客,何时连面对一个柳随风,竟是没有了把握。”云海棠眼眸之中浮现出来一抹不屑说道,云海棠乃是江湖之中一个神秘的人物。没有人知道他的剑法是怎样练成的,只知道十几年前他的名气在江湖之中很高,一人一剑,行走天下,杀了很多人,他每一次出剑都是剑不容情,每一个与他对战之人,都死在了他的剑下,他的剑划破别人的喉咙,溅出来的血花总是会在他的白衣之上,勾勒出一朵朵血色海棠。所以江湖之中送了他一个称号,叫做血海棠,江湖之中有两位海棠,令人闻风色变,其一便是铁海棠,其二便是这个血海棠了,不过血海棠的名气要在铁海棠之上,毕竟血海棠成名的时候,铁海棠还是一个无名小卒。
“我想,他不喜欢听到这些话,而是希望你付诸行动,柳随风的命,你不取也得取。”黑袍女子恼怒的说道。
“你是新人吧,他官拜左相,已是权倾朝野,连皇帝都忌惮他几分,还有伍崇元,这位司马大提督,整个天下已是他们的天下,何必来劳烦云某一介区区江湖人,难道他不知道,云某去关外是为了什么?”云海棠的眼眸之中浮现出了一抹寒意。
“为了什么?”黑袍女子有些好奇的问道,可惜,她不该问的,因为这些事情乃是他们的事情,而不是她的事情,所以她问了,就是必须要死。
“自是为了杀他,而你问的实在是太多了,所以要活着离开是不可能了,他将你派来,本就是动了杀你的心思,看来他也着实不信你,你应该是皇帝派来的暗谍,他还是喜欢借刀杀人。”云海棠的嘴角之上,浮现出来一抹冷笑,眼眸之中尽是寒意,黑袍女子的眼眸出现了一抹恐惧。她的确是暗谍,只属于皇帝的暗谍,当今朝廷,的确是被左相杨思林把持着,可谓是权势滔天,而且此次针对江南皓月阁的计划,都是左相杨思林实施的。就算是皇鉴司,都不曾被杨思林放在眼里,尤其是杨思林,与司马大提督伍崇元关系匪浅,要知道皇帝现在最信任的两个人,绝不是皇鉴司的贴身内卫,而是伍崇元跟杨思林,同时最忌惮的也是他们两个。伍崇元身为司马大提督,掌天下兵马,军中威望已是无人能及,一身武功也是出神入化,尤其是伍崇元那一只天下无敌的右臂,整个江湖能够在他手中立于不败之地的,不会超过十个,纵然是少林青云之中的高手,也是对这位伍崇元忌惮不已。而杨思林却是一介文臣,可是已经官拜左相,不过他乃是少林的俗家弟子,而且是一位得道高僧的徒弟,而那位高僧因为杨思林乃是俗家弟子,不曾传他少林绝学,反倒是教了一门少林之外自创的一门绝世剑法,世间知道这门剑法还活着的仅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云海棠。云海棠最忌惮的人,绝不是那一个看着天下近乎无敌的伍崇元,而是杨思林,因为杨思林就像是草丛之中,将自己掩藏极好的一条毒蛇,随时能够给人致命的一击,当然他也有君子的一面,至少年轻的时候,他们都是好友,可是如今呢?他们还是吗,已经不是了,因为这个天下改变了他们太多,名利也改变了他们太多。黑袍女子想要走已经不可能了,空气之中一柄剑被扔了过来,自是云海棠的剑,虬髯大汉已经站在了他们十丈开外,他何时来到这里的,女子竟是没有丝毫察觉,她竟然轻看了这个虬髯大汉,这个虬髯大汉也是一个高手。可惜已经晚了,空中的云海棠一伸手,手已经握在了剑柄之上,剑出鞘了,然后回鞘了,就在一瞬之间,而云海棠反手一掌,拍在了剑柄之上,剑回飞而去落在了远处虬髯大汉的手中。虬髯大汉接住了剑,再次将它背负在了后背之上,此时黑袍女子的喉咙之中,才出现了一道剑痕,鲜血飞溅而出,在云海棠的胸膛白衣之上,勾勒出来一朵血色的海棠,她望着那一朵血海棠,似乎一瞬间明白了他为何称为血海棠。
“好美。”女子喃喃道。
“的确很美,这是生命在最后一刻绽放的灿烂,自然很美。”云海棠淡淡说道,女子的身体倒了下去,她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必死无疑了,就算云海棠不杀她,杨思林也会杀她,原来她只是被他调来送死的,为自己排除异己,而且名正言顺的死在了云海棠的手中。
“咳咳,为何他依旧不曾变化,他还是那么道貌岸然,那些黑暗又血腥的事情,他总能隐藏在波涛之下。”云海棠咳嗽着,捂住自己的嘴巴,似是非常的痛苦一般。
“少爷,你与他不同,他那种人,是伪君子,而你才是真正的君子。”虬髯大汉道。
“君子?杀人如麻,算什么君子。”云海棠苦涩的笑了一下说道。
“江湖不就是打打杀杀的世界吗?”声音响起,二人一惊,连云海棠都浮现出来一抹诧异,回头一看,竟是在背后一棵大树之上,分叉的树干之上,躺着一道白色的身影,竟是李白。望着白色的身影,虬髯大汉一惊,这个人躺在了那里,不知道多久了,如果他一直就在那里,不曾让人发现,连云海棠都不曾发现,可想而知他的武功有多强。而云海棠的眼眸之中也是出现了一丝震撼,云海棠是一个很自信的人,天下能够令他不自信的人不多,但是也不会有这个年轻的小伙子。
“江湖,的确是打打杀杀的世界。”云海棠道。
“既是打打杀杀,免不了要杀人,既是杀人,何谈君子不君子。”李白似是慵懒之人,躺在了树干之上,剑被他抱在了胸前,白色剑鞘很精致,云海棠乃是剑客,自是第一时间目光落在了他手中的剑之上,只是他不曾看出此剑的来历。江湖之人很多,可是用剑的高手,都能够从剑上瞧出一些端倪,而连云海棠都不曾瞧出端倪,所以他肯定李白是初出江湖。
“的确,既是杀人何谈君子之风,你很有趣。”云海棠看着李白说道,他能够感觉到一个人有趣,这是一件破天荒的事情,虬髯大汉看到了云海棠的兴趣。他知道云海棠是何等人物,江湖之中,怎样的人他都见过,无论是何等阴险之人,他也见过。当然也见过许多正直之人,可是天下真的有绝对正直之人吗?伍崇元应该算是一个,因为他的心中总有一丝正直,只是很可惜,已经在当年消失了,就算很正直的人,也会被一些利益改变。现在他终于明白,人一直被这个世界改变着,无论怎样的人的,都会如此,只要看透了这个世界的本质,很难有些事情能够引起他的兴趣。而这个小子,能够引起他的兴趣,定是有着不凡之处。
“是吗?我不觉得。”李白淡淡的说道。
“你要去哪里,若是同路可以送你一程。”云海棠道。
“不用了,我不想欠人情。”李白道,随后又一脸慵懒的睡在了那里,似是隔绝了一切的身外之物,只是他的手从来不曾离开过手中的剑,云海棠看着他手中的剑,眼眸之中浮现一抹凝重。
“你觉得他是一个怎样的人?”马车再次上路,云海棠的声音从马车之中传出,已经没有别人,他自是向眼前的虬髯大汉说话。
“初出江湖,应该是世家子弟,有点倨傲,不曾将我们放在眼里。”虬髯大汉眼眸之中有些不喜的说道,从始至终李白都躺在那一棵树之上,看都不曾看他们一眼。
“依我看来不是,他不曾看我们,似是一种自卑,甚至有些防范,你看到他手中的剑了吗?”云海棠道。
“看到了,剑鞘通白如玉,剑柄浑然天成,只是短了几寸,可是这绝对是一柄价值不菲的剑,也只有世家子弟能够拿得出来这样的剑,不过像他这样的人,剑只不过装饰罢了,准确的说,那是玩具,对于这种人剑就是玩具。”虬髯大汉心中不耻,他见过很多世家公子,手中怎样的宝剑都会拥有,可是对于他们来说,剑只是一件配饰,甚至是玩具,而不是兵器谱之中排行第三的兵器,也不是杀人利器,那只是用来衬托他们尊贵优雅身份的玩具。在他眼中,这种人从来都不配用剑,因为他们不懂剑,一辈子都不会懂。
“玩具,如果是玩具,那么我宁愿他的这件玩具不会拔出剑鞘,因为这件玩具,绝对是一件要命的玩具。”云海棠眼眸之中一脸凝重的说道。
“少爷,你是不是看错了?”虬髯大汉一脸诧异的说道。
“我也希望我看错了,你知道我看着那柄剑,第一感觉是什么吗?没有什么感觉,只是突然打了冷颤,整个身体都颤了一下,虽然是一闪而逝,但是我很肯定,那绝对是令我害怕了一下。”云海棠道。
“这天下如果还有令公子害怕的剑,那么只有那位了,可是那位已经死了二十多年吧。”虬髯大汉道。
“他的目标似乎也是苏州,杨思林,柳随风,皓月阁,苏州真是越来越精彩了,看来我们也可以去一趟苏州了。”云海棠咳嗽了几声说道。
“少爷,你还是放不下她?”虬髯大汉的眼眸之中,浮现了一抹深重,对于那个人的事情,他也无可奈何,关外虽然寒冷,但也许是无比清静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