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没见,你变得更帅了,”
看着钟成宇,汤玲微微一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是车祸以来的第二次见面,一年前,她躺在床上只能看着他,听着他的声音,这一年多的时间,她从睁开眼,能说话,能吃饭,到恢复上半身的知觉,再到现在能面对面的说上话,相比他们之前分开后的那7年,仿佛让她等待了半个世纪,曾经她害怕再也动不了,起不来了,后来她知道老天还是是向着她的。
好想扑进眼前这个男人的怀抱,不想哭,不想撒娇,就只是想感受一下,可是站不起来,她希望他来抱她一下,虽然她知道,他不会。
“汤玲,你今天真美,你就要康复了,我以后会天天给你按摩,你很快就会站起来的。”钟成宇蹲下身微笑着说到。
“当然了,否则要你来嘛!”汤玲扬起头做出一副骄傲的样子,说完呵呵笑了起来。
汤雄和陈悦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有陈剑板着个脸东张西望的。
六月的纽约气候宜人,在这阳光明媚的早晨,给了她们一个美好的开始。
钟成宇静静的推着轮椅里汤玲慢慢走着,小黑像以往一样摇头摆尾跟在后面。
万语千言不知如何说起。
“成宇,你怎么不说话,你好像有心事的样子”能说给我听听不?汤玲说到。
“没有啊!我在想,我该说些什么。”钟诚于微笑着说到。
“哎!你真是个傻子。”我想听好听的话。”汤玲说完仰起头,直到她的头靠在了钟成宇的胸口,忽闪忽闪的眼睛看着他的脸,盯着他的眼睛,等待着他打开心灵之窗,钟成宇俯下身子给了她一个吻——这种幻想在她的脑子里一闪而过,她知道,那怎么会。
“有你这样的妹妹,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分,我……”
“谁是你妹妹呀!”
汤铃打断了钟成宇的话激动的说道:我不是你妹妹,我是你以前同学,现在的朋友,懂吗!我可没叫过你哥,所以我不是你妹妹。”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老同学,好朋友!”钟成宇说完,微笑慢慢在脸上僵硬。
“这几年你是不是天天想着我的?”听着钟成宇词不达意的话,汤玲不开心的回过头去问到。
“是的”
“多想?”
“非常想”
“怎么想的?”
“想你快快的好起来。”
钟成宇回答完汤玲最后一个问题,自已也不由得一阵心虚,做了一个鬼脸,好在汤玲已经没看着自己了。
“废话,这要你想啊!我这不是好好的吗!”真是个榆木疙瘩。
“我想荡秋千,”汤玲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个白色吊篮秋千说到。
钟成宇迟疑了一下,抱起了汤铃那瘦弱的身躯向前走去,汤玲终于抱住了这个男人,感受着他那宽阔的胸膛,身体里流淌着的幸福感在这温暖的阳光里,吸引着草坪上人们羡慕的目光。不远处几个老外正微笑的看着他们,其中一个柱拐杖的老大爷,向他伸出了大拇指。
他们来到秋千旁,钟成宇小心翼翼把汤玲放到了吊篮里,突然,他闻到了一股剌鼻的臭味,他立刻用手掩住鼻子。
“什么东西这么臭?”
他自言自语俯下身子,寻找着地面臭味的来源,心想,这种地方都会有人随地大小便啊!
“哼……”
汤玲鼻子里发出的声音让他一下子僵在哪儿,他眼珠一转,慢慢抬头看向汤玲,汤玲撅着个嘴正看着他,尴尬的对视仅仅持续了两秒,汤玲鼻子一酸,流下了眼泪。
“看什么看,不知道人家的身体状况吗?现在还用尿不湿呢!愣着干嘛!还不快送我去病房。”
“对不起!对不起!”终于反应过来的的钟成宇挠了挠头,边说边重新抱起了汤玲一路小跑向病房走去。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的钟成宇,又回忆起了汤玲在南京住院时候的情形,这两年来她所受了太多的苦,她的乐观坚强让钟成宇越想越心疼,越想越觉得愧疚。
几天后,汤雄和陈剑离开了美国,钟成宇留在了汤玲身边,寸步不离的陪着她,欢声笑语中,汤玲的身体状况也在快速的恢复,精神状态那更是没得说了。难怪有人说爱情是可以创造奇迹的。
两周后的一个晚上,陈剑打来了电话,说是查到了那辆面包车的车主信息,一个叫黄勇的人,名下有几台车,通过核实,确定黄勇正是那个强奸韩雪的人,在南京江北区一带是个出了名的地痞流氓,曾经多次因打架斗殴敲诈勒索被抓,但奇怪的是没有一次被追究刑事责任,最多就是拘留两天又放了,此人有一个强大的靠山,这已经是毫无疑问。得知这一情况后,年轻气盛雪耻心切的钟成宇并没有丝毫忌惮,反而觉得这是个好现象,因为说明他的仇人很多,要对付他的人很多,他让陈剑按计划行动。
正义之魂和英雄情怀伴随着他长大,在他的字典里,绝不可能让耻辱停留太久,君子报仇10年不晚的做法,在他这里用不上,他要尽快翻过这一页。
如此仗义相助的陈剑是他没有想到的,当然要陈剑瞒着汤雄为他办这等高风险的事,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两个月前,一个周末的晚上,钟成宇和韩雪正走出一家旅馆的大门,碰巧遇上了陈剑搂着保姆张姐有说有笑的往里走,两对人一进一出,正面相遇的地点时间几乎精确到了秒,让他们躲都没法躲,就像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四张熟悉的面孔相对一笑,笑得像小丑一样,尴尬的情形,杀人灭口的心都有了,简单的打了招呼,钟成宇和韩雪匆匆忙忙准备逃离现场。
“钟成宇,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吧。”陈剑回过头来喊住了他。
必竟是见过世面的人,他必须为今天的尴尬局面做一些消化。因为他不能这事传到汤雄的耳朵里,辜负了汤雄对他的信任,因为这一年多来,陈剑的忠诚和能力得到了汤雄的充分肯定,对他一直非常器重,在各种重要的社交场合,陈剑总能周到的安排,为他的安全布置得滴水不漏,同时还能为他出谋划策,可为是有勇有谋,对汤雄来说简直如虎添翼。而小保姆张菊花是陈剑的老乡,虽然刚结婚不久,但是老公经常喝酒赌钱还打她,于是就……
四个人各怀心思来到一家饭店的包厢,酒桌上,两个男人在酒精的作用下开始称兄道弟,两个女人在一旁一唱一和,最后,四个人也算是相互理解相安无事。
从那以后,钟成宇和陈剑的关系越走越近,钟成宇觉得他是个可以信任的人,便不失时机把自己心中的阴霾告诉了陈剑,当陈剑了解到韩雪被强奸的这个事。他和钟成宇产生了同样的想法,那就是报复——疯狂的报复。
陈剑确实是个钟肝义胆之人,15岁进入河南少林寺,24岁从少林寺出来,练就一身过硬本领,人送外号追风。曾在当地做过一个富商的保镖,有一次,那个老板让他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之后就没干了。
暑假眼看就结束了,汤玲的身体状态在这段时间也恢复得非常快,上半身完全恢复了知觉。
在回国前的那天晚上,吃过晚饭,钟成宇像往常一样抱起床上的汤玲,准备放到轮椅上出去走走,当他把汤玲放进轮椅时,汤玲环抱着他脖子的双臂不肯松开,反而抱得更紧了。
“成宇,今天我不想坐着轮椅出去,你就这样抱着下去舒服”汤玲嘟着嘴撒着娇说到。
“没问题呀,不过,要不要先上个厕所。”钟成宇一脸玩笑说到。
“去你的,不上厕所,而且今天不走电梯了,走楼梯下去,今天累死你,哈哈哈……”汤玲彪悍的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
“真是冤家,快下去玩儿去吧”一旁陈悦满面笑容的说到。
“妈,她的腿刚刚动了,真的动了。”
就在刚刚,钟成宇无意间看到汤玲的脚登了一下,他先是一愣,过了几秒才反应了过来。
“真的吗,快,快放床上,再试试看”陈悦激动的瞪大了眼睛。
“我没动啊,大惊小怪的,”汤玲确是一脸的懵逼。
“动了,我感觉到了,我看到了”钟成宇边说边把她放到床上。
“快!快再动两下给妈看看,”
“动了,真动了,”
只见她慢慢的抬起右腿又一下子掉了下去,做完这个小小的动作,汤玲已经是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陈悦立刻叫来了医生护士,通过医生的再次观察诊断说是不出半年,汤玲很可能将会完全康复。
当晚陈悦迫不及待的把这份喜悦告诉了汤雄以及所有关心她的人。
钟成宇抱着汤玲来到了楼下的草坪上,数了半夜的星星,汤玲一个翻身刚要强吻得逞,下一秒却在巡逻保安的探照灯光下现了形。
第二天一早,纽约机场,在陈悦和汤玲的挥手目送下,钟成宇和小黑依依不舍的走进候机大厅。
在飞机上,他打开了汤玲临别时给他的信,这也许是写信形成了习惯,效果也确实比说话管用。
成宇,这封信是我昨晚在床上写的,虽然不舍得你走,但是我不想哭。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我们认识了快十年了,如果不是那场车祸我现在也和你一样上大二了,不对,应该是大三,也许所有人都以为我应该有很多抱怨和遗憾,但是我不会,因为我相信那是上帝的安排,所以我要感谢上帝让我在那场车祸中活了下来,谢谢你一直以来的陪伴,你就是上帝派给我的守护神,你就是我战胜一切伤痛的勇气,你是我的男人,天使,你同意吗?不管你同不同意,这是真的。
真的舍不得你走,但是我很快回来了,我好开心,好开心!
这封信算是我对你的表白,从此以后不要再反抗,哈哈哈!
汤玲
1988.08.25
钟成宇读完信深深感动了,明白了她的乐观坚强与她对自己的充分信任,深深依赖是密不可分,相互支撑的,在她的心目中,也许自己才是一切,他有一万个理由倾其所有的去呵护她,只要她永远快乐的微笑着就好,同时他也陷入了矛盾之中,必竞脚踩两只船可不是他的作风,可又该如何去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