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陆少宸走了,宁晚再次尝试抬腿,好像好些了,她便打开车门,想着试着站起来,费了好些力气,终于站了起来,腿还有些发抖,她扶着车门缓了好久好久,终于像是适应了。
她走了几步,累的一头汗,深吸一口气,又适应了一下,终于可以装作正常的样子了。
她在车边走了几圈,看到了陆少宸,便往他那里走去。
走近了才发现他在通电话。
“安安乖,我在开会,一会儿就回去陪你!”
“嗯,你听话,乖乖吃饭,乖乖吃药。”
“没事,你现在身体最重要,别的事情不用担心,陆哥哥会给你处理好的!”
“乖……”
这么温柔的语气,曾经是只属于宁晚一个人的。
宁晚就这样看着陆少宸的后背,不知为什么,就是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好像……这真的不是她的少宸了!
她低敛眉眼,藏起眸子里的波澜,不想再听到这些话了,她轻咳了一声。
这声音应该只有陆少宸能听见,电话那段的宁安听不见的。
陆少宸转过头来,看到宁晚,不由得蹙眉,“安安乖,我还有事先挂了。”
他挂了电话,便皱着眉头走到宁晚面前,“怎么,偷听很开心?”
宁晚噗的笑出声来,“亲爱的陆哥哥~走吧!”
她像是故意恶心陆少宸似得。
陆少宸眉头微动,“你少在这里恶心我。”
他说着便没管宁晚往前走,宁晚却只是看着他走,没有挪动步子。
“你又愣在那里做什么!”陆少宸回头没好气的吼她。
“你别吓我,吓得我刚刚背下的词都忘了!”宁晚耸耸肩,很是无奈的说道。
陆少宸深吸一口气,真的,他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被这个女人给气死。
安安那么可爱,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变态姐姐!
“陆哥哥,我现在在演你的梦中情人欸,你不配合一下吗?”她眨了眨眼,继续恶心陆少宸。
“你想干嘛?”陆少宸这次没吼宁晚,大概是真以为宁晚会被吓得忘词吧。
“你过来我就告诉你!”宁晚眨了眨眼,满脑子鬼灵精怪的小主意。
其实在别人眼里,这样的宁晚明明生动活泼,可爱极了,可就是在陆少宸眼里,她作的要死。
陆少宸万分不乐意,却还是咬着牙走到了宁晚面前。
宁晚仰着头看他,对他笑的眉眼弯弯,“陆哥哥!”
她叫了陆少宸一声陆哥哥,就抱住了他的胳膊。
其实她是受不了“陆哥哥”这样腻腻的称呼的,而且她一直也不叫陆少宸是陆哥哥,她叫他少宸叫惯了,那种恶心人的语气恶心人的叫法她自己是受不了,可是谁叫宁安喜欢这么叫!
走宁安的路,让宁安无路可走!
她瘦瘦小小的,抱住陆少宸,显得更加娇小了。
陆少宸愣了一下,居然没有推开她。
她的小手有些微微凉,就算是隔着西服,也感觉这女孩的体温有些凉。
果真,冷些动物的体温都凉!
陆少宸是这么想的,冷哼了一下,就迈步往前走。
“你走慢点,我跟不上!”宁晚抱怨道。
她努力让自己的步伐正常已经很难了,陆少宸这大步流星跟赶着去投胎似得,她有些跟的吃力。
陆少宸很是不爽,步子非但没慢下来,还又疾走了两步,“你是乌龟吗!”
“那你又不是兔子,走那么快干嘛!”宁晚随即反驳过去。
好样的,她还真是不甘示弱。
陆少宸咬着牙关,低头看了宁晚一眼,看她额头有些薄汗,像是很吃力的样子,想到刚刚自己开车害得她撞了脑袋,在想她大概现在头脑也没清醒吧,不由得顿了下脚步,便放缓了步子。
看着陆少宸步子慢下来了,宁晚笑了笑,“嗯,看来你确实不是兔子,兔子是跳的,而且……”
“什么?”本来还烦宁晚把自己比喻成兔子,可是听着宁晚说到而且就没后文了,他居然有点好奇。
宁晚吸了吸鼻子,意味深长的对陆少宸说道,“你也没有小兔子可爱呀!”
说完她自己就咯咯笑了。
陆少宸愣住了。
这个女人……在耍他!
陆少宸抿了抿唇,没有说什么,倒是忍了宁晚。
两个人进了美术馆,大门口摆着一张宁安的艺术照,笑的倒是美艳,介绍她的资料。
毕竟是给宁安准备的画展……
宁晚看着署名里的宁安二字,只觉得无比刺眼。
她拉了陆少宸一下,陆少宸狐疑的看向她,“又怎么了?”
“你小情人和我长得那么像,你怎么分清我们的呀?”宁晚开玩笑般的问他。
“因为看见你就恶心!”陆少宸没好气的说道。
宁晚自讨了没趣,摸了摸鼻尖,跟着陆少宸进去了。
市区最大的美术馆,里面大部分画都是宁安的,毕竟是给宁安做的美术展。
每张画都精心安排过……
摆在最适合的位置。
看到自己的画被摆在挂在墙上,她突然就有些鼻酸。
或许这是每个画家都希望的作品被善待的场面吧。
停在一副画前,作品名字叫做单车少年。
那个穿着白色休闲衬衣骑着单车的男孩子,就是她的爱人呀。
“陆少宸,你猜他骑单车是要干嘛?”宁晚指着画里的少年问陆少宸。
陆少宸愣了一下,看着挂在墙上的那副画作,不知为何,他一直都很喜欢宁安的画,每次看到宁安的画,就觉得这个世界都变得温暖,心底总是有些感触,他一直觉得,这些画记录着他与宁安的爱情,所以才能让他感触颇深。
看着《单车少年》,他不知道那个少年要去干嘛,他记忆里没有这些,也从来不敢相信自己曾骑过单车做过什么,不知道这画的含义。
“你不记得了呢,那是我们一起去郊外采景,忘拿颜料了,你骑着单车回去给我取颜料,所以才会是背影呀,是你在远离我……”
宁晚说着,声音弱了下去,果真是远离,越来越远了!
想起这些,依旧会痛,彻骨钻心的痛。
曾经那么宠她爱她的男孩子,现在就在自己面前,却将她忘得一干二净。
宁晚吸了口气,走到画前,“其实没画完……那天阳光正好,你奔向阳光……可是这里没有阳光,可却成就了这幅画,让它成为所有作品里最突出的了!”她的指尖抚摸着这幅画最底端,这幅画下面被裁去的一段,写着她的名字!
她的画呢,就不是她的了!
就像她的爱人,也不是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