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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烧祠堂

第二天一早阿隐跟着卫司权回家去接他妹妹,他们一路穿街走巷,最后在东城最繁华喧闹的街后面,来到了一处破烂的贫民窟。卫司权没有丝毫的扭捏,大方地带阿隐回了自己家中。

一推开门就听到里面有男人粗犷的声音还有小女孩的哭喊尖叫声,卫司权赶紧跑进去:“司楠!”阿隐皱着眉放慢了脚步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又是在火车站找卫司权麻烦的那一伙人,他们正准备要将卫司楠绑走。

见到哥哥回来,司楠挣脱着叫着“哥哥!”。

“小子,你回来得正是时候。”为首的男人说。“你放开我妹妹。”卫司权冲上去就与他们争执起来。“小鬼,别怪我们兄弟几个心狠,实在是有人出高价买你们两个的命。”那人说着竟从身后拿出一把枪来,他将枪口对准卫司权,笑得极其狰狞:“去见阎王吧。”

他说着刚要开枪,突然一把刀飞过来直接扎进他拿枪的那只手臂,他“啊”地大叫着,手枪随之掉在地上,卫司权动作迅速地捡起枪。阿隐挺拔地走进来整理了一下领带:“谁要买他们的命?”阿隐步步紧逼直接走过去,后面的人不敢上前。

“我在问你话呢,听不见吗。”阿隐语气平和,动作却是狠戾。他说着蹲下身去拔出刀,伴随着那人的惨叫,“啊!疼,疼,说,我说!”阿隐慢条斯理地在他的身上擦去刀上的血渍听着他坦白:“是东城商会的孙总管”。

孙林,这个名字在阿隐的脑海里闪现。“回去告诉你们主子,他们兄妹俩是江南南家的人,敢动南家的人,你得问过南小姐。”

阿隐把他们带回去向南卿说了这事,“知道了。”南卿深呼一口气,颇为头疼地起身说:“那伙人竟然是孙林派来的,那他和赵玉春是什么关系?”“不知道,之前没有特别留意过赵玉春,孙林也是近几年才到东城商会的,我们对他们的掌握还很泛泛。”阿隐低下头,有些挫败。南卿把手搭在他的头上摸了摸:“一会子你去找汪漱江问问,问得仔细些,顺便把那小丫头送到汪府上去,中午十二点半我在码头等你们。”“是,小姐。”

在阿隐的房间里,卫司权对着妹妹耐心地哄着:“司楠,以后我们要跟着南小姐了,她会保护我们的。但是哥哥要陪南小姐去办事,不能带着你去,你要先在汪家待一阵子。”“那哥哥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啊。”

“等我陪小姐办完事就来接你,然后我们一起和小姐去北平。”小丫头乖巧地点点头,脆生生地道了一句“好”。站在门外的南卿听见他们的对话本来想进去,犹豫一会儿还是走开了。

午后,码头边上沈丞瑾和南卿站在岸边,康越远远地站在后面等阿隐和卫司权。“表面上给钱补偿,暗地里想杀人灭口。这一招还真够孙子的。”南卿说着将手插进风衣的口袋里:“你说这件事情的背后会牵连到多少人。”“放心,大不了老子就跟他赵玉春比比谁的枪多子弹快。”

“这次对上赵玉春你不合适出面,本来只是走私,别上升到政治。”南卿侧目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远处的海平面。沈丞瑾倒是无所谓:“你可别忘了,南洋那边还有他们的同党,要是涉及到洋人,勾结洋人那本身就是政治事件了。”南卿不置可否地挑眉。

十二点半已然过了,阿隐还没出现,又等了十分钟阿隐才带着卫司权姗姗来迟:“小姐,我来晚了。”“你可是向来准时的,出什么事了?”南卿将他们带上船问。“我从汪漱江那里得到了一些消息,特地去查实了耽误了些时间。”

上了船阿隐说道:“赵玉春是孙林的亲舅舅,汪漱江说他现在就在上海,说是要和一个客户谈生意。”

“谈生意。”南卿冷哼一声:“怕是要销赃吧。”“刚好我们去会会他。”沈丞瑾拍拍她的肩让她放轻松,又问阿隐:“赵玉春做了这几年督军肯定有不少复杂的人脉圈,他还有什么来往密切的亲戚人脉?”“他有个妹妹叫赵灵烟嫁给了一个上海的富商孙守元,他还有一个小舅子是北平前任高官谢通达。”南卿面色不显,阿隐却注意到她的瞳孔有一瞬间的放大。

从东城到上海的船上,从未出过远门的卫司权有些受不住海上的长途跋涉,在甲板上哇哇地吐个不停。正在甲板上吹风的南卿心情大好地朝着他笑:“小鬼,你要习惯长期坐船。”“为什么?我在东城也常划船,知道今日才知道我竟然晕船。”“因为我做的生意首先就是跟船打交道,漕运的客轮货船可不比你在河里划的小渔船。”

南卿走过去拉过他的手,在他手腕两指处按了按,“这是内关穴,可以治疗晕船。”南卿抬头看了看他摇摇头说:“去厨房拿点姜片闻一闻你会好受些。”沈丞瑾走过来靠在船杆上伸出手:“给我也捏一捏吧。”

“怎么,你也晕船?”南卿伸过手后问。沈丞瑾不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南卿见他脸色有些发白:“你还真晕船啊?”沈丞瑾微微点头:“头有点晕,想睡觉。”“那我陪你进去睡觉吧。”“好。”沈丞瑾痴痴地看着她,像是喝醉了酒一般。

回到船舱里的房间,沈丞瑾侧身躺在床上,南卿坐在床边上看着他,他大手一伸揽过南卿的腰身就将她拉入怀里,“不是说好了你陪我睡觉吗?”南卿哭笑不得:“坐着陪你不也一样。”“不一样。”沈丞瑾难得耍小孩子脾气,耍赖皮地抱着南卿不撒手。南卿就拍着他的背像哄小孩子睡觉一样哄着他入睡。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倒是她先睡着了。沈丞瑾看着自己怀里的女人乖巧的睡颜,不禁满意地笑了笑。他收了收手臂将她搂紧才安心地闭上眼睛。

睡了大约有一个时辰,南卿睁开眼睛,看见沈丞瑾闭着双眸,眉间似乎隐藏着喜悦,一张薄唇微抿,让南卿想起这个唇的触感软软的凉凉的。想到这里,南卿的脸情不自禁地染上了一抹红晕,她将头扭向枕头,不敢再去看他。

这一轻微的小动作把沈丞瑾惊醒了,他睫毛微颤睁开眼眸,就看见这个小女人正害羞地红着脸试图将脸埋进枕头里。他心情甚好地摸上南卿的脸:“一觉醒来就能看见你在身边真好。”许是因为睡了太久,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真想早点把你娶回家。”南卿抬眸看着他的眼睛,褐色的瞳孔里好像藏着浩瀚银河,一见到她就有星星在闪耀。

沈丞瑾像是会读心术一样猜到南卿的心思:“这双眼睛里只有你,也只容得下你一个人。”因为他同样在南卿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还没走出船舱,就听见康越和阿隐带着卫司权在甲板上聊天:“想当年我们团长那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宋少爷的货被海盗截了,我们团长在船上和人火拼了一天一夜,愣是把货给抢了回来。”

南卿走过去见卫司权脸色依旧惨白摇着头说:“小鬼,你差远了,学学人家沈团长。”说着她回首望向沈丞瑾:“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还火拼了一天一夜?”沈丞瑾挑眉苦笑,瞪了一眼康越。这个康越说什么不好,偏偏说这个。

然而康越并没有领会沈丞瑾的意图,还以为是要让他再夸一夸:“对啊,那场面震撼得让我至今难忘。”说完他还做了一个十分回味的表情。“至今都难忘啊。”南卿看向沈丞瑾的表情已经逐渐冰冷。

沈丞瑾无奈地叹气,他应该考虑一下换一个副官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卫司权没有胃口,精神头也不是很足。阿隐一只手按在他的肩头,一只手递过去一碗粥:“吃。”阿隐手劲大,卫司权被他压着站不起身来,“逼着自己也要吃点,在海上晕船不吃东西,过不了两天就废了。”沈丞瑾说完,南卿阴阳怪气地瞥了他一眼说道:“听他的,他经验丰富。”

沈丞瑾冲她讪讪一笑,南卿没有理睬他,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说:“我吃饱了。”手却没闲着,在沈丞瑾的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南卿面上浅笑,实际上是咬着牙警告沈丞瑾:“再敢骗我,信不信我废了你。”说完还不忘故作凶狠地瞪他一眼。

“你想怎么废了我?”沈丞瑾脸上分明是有着期待和兴奋,南卿便知他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让你再也不会想象枕边云雨之事。”沈丞瑾不计较地笑笑,“狠心的女人,你这可是亲手断送了自己以后的幸福啊。”

晚上船在浦口停靠补给,南卿带着他们吃了一顿正宗的浦口宵夜。“这回轮到南小姐尽地主之谊了。”沈丞瑾开玩笑说,南卿毫不客气地说:“到了南京南边过了长江那才真正算是进了我的地盘。”“那明天你可要好好做你的东道主,不然下一次再回来就要等我们结婚之后了。”沈丞瑾冲她眨眨眼睛说。

“刚好我在浦口还有事要办,先离开一会儿。”南卿说着就想支开他们:“你们吃完可以回船里等我,我会在开船前赶回来的。”说着南卿起身要走。“有什么事要办,带上我们呗。”沈丞瑾坐在宵夜摊的桌子前伸出腿去拦住她,语气十分的懒散。

“杀人放火你也要跟着去?”南卿俯身问他,他却毫不在意地说道:“你杀人我递刀,你放火我浇油。”语气是不可言说的宠溺。

沈丞瑾见她犹豫,又补充道:“再说,你带着卫司权这个小鬼来不就是打算要给他上一课吗。”他早猜到南卿要在浦口有所动作。“那阿隐和康越留下。”南卿说着看向沈丞瑾:“今晚就委屈你充当一下我的助手。”

“我的荣幸,南小姐。”沈丞瑾说着牵起她的手低头轻吻了一下,显得英伦绅士范儿十足。

沈丞瑾和南卿带着卫司权叫了黄包车一路直奔肖府,黄包车走后南卿轻车熟路地在巷子里摸到肖府的后门。天色已晚,肖府的后门已经被人从里面锁了上。

后门外面有一棵老梧桐树,南卿回头冲沈丞瑾使了个眼色,沈丞瑾立刻会意,他又看向卫司权,问道:“小鬼,会不会爬树?”卫司权点点头直接抱着树干往上爬蹲在围墙上,沈丞瑾也爬上树让他在墙上放哨,然后利落地翻身越过围墙。

他翻墙进了肖府后来到后门前将锁打开,把南卿接进来。南卿直接带着沈丞瑾来到肖家的祠堂。“肖家的祠堂你也来过?”南卿一边拿起刻着“肖瑞芃”名讳的牌位,一边答沈丞瑾的话:“小时候来肖家,被肖瑞芬关过祠堂。”“你又骂了她祖宗十八代?”沈丞瑾好笑地问,心里又有些心疼。

南卿摇摇头:“我把她家祠堂供奉祖宗的香火掐了,把贡品也给吃了。”说完她指了指里面的牌位,对沈丞瑾说:“你不是说我放火你浇油吗。”说着冲贡台努了努下巴,沈丞瑾十分上道儿地将贡台上的几坛酒打开洒在牌位上和祠堂的柱子上。

南卿拔下了几炷香又取了根蜡烛站在祠堂外面拜了三拜,然后将香和蜡烛一起丢进祠堂。“没想到吧,被自己的贡品给烧了。”沈丞瑾双手抱臂做看戏的模样。看着火烧起来后,南卿才和沈丞瑾不着急不慌张地从后门离开,卫司权蹲在围墙上看着肖府里的动静,许久才有人发现祠堂失火,高呼:“走水啦!”

夜晚肖家祠堂的火光照亮了南卿三人回到码头的路。“肖家祖宗怎么都想不到死了之后还要给不争气的后人背锅。”

这一晚注定是不安宁的夜晚,南卿一行人却不关心,只随着船在睡梦中漂晃。

第二天早上到了上海,就有一行人早已等候在码头,码头外停靠了三辆道奇汽车。“小姐。”南卿冲他们点了一下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阿隐将行李递交到前来接应的人手中然后走到了中间的那辆车前为南卿打开车门。那人接过行李放在前一辆车上,然后一前一后将南卿护送到南家小楼。

南卿和南御在上海法租界附近有一栋西式的小洋楼里,南卿带着沈丞瑾走进楼里回过头来问那个接应的人:“我之前让你们查南洋商会负责人森姆的行踪查到了吗?”“查到了。”那人点点头抬首汇报说:“他今年年后买了南洋去香港的船票,到现在就没再回来了。但是就在前几天他订购了后天从香港到天津的船票。”南卿一听到天津南卿立马警觉起来:“孙林也在天津,宋临川和宋临溪如今都回了北平。”说着她吩咐一旁的阿隐:“你一会儿给宋临川发电报提醒他最近多留意些。”“是,小姐。我这就去办。”

阿隐走后那人继续汇报,他说着拿出一沓文件:“还有您前阵子来信交代给我要查办的,资料都在这里了。”“好,知道了。”南卿接过文件并不着急浏览,“对了,客房收拾好了吗?”“都备好了,阿隐来了信我就着手准备了。”

“你再去给我找一个人,叫赵玉春,是山西省的督军,从东城跑来的上海。找到人后盯紧他回来跟我汇报。”“明白。”“行,你先下去吧,记得跟手下的伙计们说本小姐预备大婚,这个月给你们加月钱。”“是,小姐。”

人都走后,沈丞瑾才四下走动打量着小楼,他看到客厅中央挂了一张全家福问道:“你们南家的祖籍在江浙一带吧。”南卿“嗯”了一声,看到他站在那张照片跟前也走过去。

“没想到南小姐的排场比我还要大,如此看来,倒是我沈某高攀了。”沈丞瑾微笑着看着南卿。南卿挑眉:“那你这次到了上海,可要有寄人篱下的自觉啊。”说完她得意一笑,沈丞瑾无奈低头舔了舔嘴唇。“小东西还真是记仇得很啊,迟早要你好看。”“我等着。”南卿歪头留下这句话就上楼去了书房。

沈丞瑾在书房等了半天也不见南卿下来,于是耐不住性子就去楼上找她。他推开书房的门,就看到南卿坐在办公桌前翻阅资料:“看什么呢?”南卿抬头见来人是他:“自从我的从南洋运出去的那批药被肖涟掉包成海洛因走私到天津之后,我就派人去监视南洋那边。你猜怎么着。”

南卿卖关子沈丞瑾也不急,他把手拄在桌上从后面将南卿圈进自己的怀里,“怎么了?”南卿把资料推到他的眼前说:“南洋的那个药厂也有问题,他们的账目与实际进的原材料截然不同。”南卿向后靠在沈丞瑾的怀里分析:“我怀疑他们在南洋药厂制毒,提纯鸦片制成海洛因牟取暴利,然后将多余的存货运往东城烟厂加工掩人耳目。”

“这些都是药厂的内部数据,你拿到的这份资料可信吗?”南卿闭上眼睛说“我是南洋药厂唯一的中国股东,这件事背后怕是冲着我来的。”说完她睁开眼睛扭头看向沈丞瑾:“我要去一趟南洋。”

“现在去不是好时机,容易打草惊蛇不说你可能也会有危险。”沈丞瑾低下头将下巴抵在南卿的头上说:“我有一种预感,不太好的预感,最近可能要出事。”他吻了一下南卿的发梢,在她耳边道:“赵玉春刚跑到上海那个森姆就又去了天津,加上孙林也在局中,现在有点儿像暴风雨前的平静。我敢肯定,他们此时此刻一定在秘密进行着某个阴谋。”

南卿点点头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别想了,陪你出去走走。”沈丞瑾拍拍她的肩膀道。

上海的春天比北平要潮湿温暖,康越和卫司权两个人被要求自己上街闲逛,跟得远一些,沈丞瑾带着南卿去看戏:“见你的第一面就说要请你看戏,这次就当补上了。”南卿没什么兴致地说:“随你,反正也没有什么好去处。”

走进戏园沈丞瑾就带着南卿上了二楼的包厢,南卿坐在椅子上喝着看着台下,沈丞瑾则走在包厢里面靠着栏杆俯视着台下。候场的时候就听到楼下有人议论肖家失火的事。“这事传得还挺快,江南的记者效率很高嘛。”沈丞瑾转过头冲后面的南卿眨眨眼睛说道。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老话说的没错。”南卿笑着喝了茶,听着这些舆论心情似是好了些:“哪个肖家?”“还能有哪个,浦口的那个肖家呗,仗着和南家有点关系就眼比天高。这一回不一定是得罪了谁,听说是把祖宗祠堂都给烧了。”“那南家会不会出面帮着查啊?”“要我说,放眼整个上海滩,也就咱南爷和南小姐是讲究人,人家拎得清楚。”

“你听得很开心啊。”沈丞瑾侧着身站,视线没有离开过南卿。“还好,倒是你来请我看戏,怎么看上去不太专心的样子。”南卿走过去问他。

“唱的是霸王别姬,不吉利,不看也罢。”沈丞瑾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南卿抬手替他点烟。沈丞瑾含着笑猛吸了口烟将烟圈吐出来然后带着满身烟气对她耳语:“没了虞姬的霸王就不叫霸王了。”

“这出戏确实没有你第一次请我看的那一出精彩。”南卿站在栏杆旁垂眸看着楼下的戏台子,隔壁包间也出来了人。

沈丞瑾两手搭在栏杆上不动声色地侧目看过去,嘴里还叼着烟,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那是一个洋人,金发碧眼,眉毛浓密,眼窝深邃,鹰钩鼻,唇薄而宽阔,皮肤白皙,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出头的样子,长得颇为英俊,在西方审美看来也应该会是众多女生追求的目标。

似乎是察觉到沈丞瑾的目光,那人看过来,视线只在沈丞瑾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因为他看见了南卿,南卿在西方人眼中是具有东方女性之美的古典美人。南卿顺着目光看去,那个西方大男孩冲她甜甜一笑,南卿淡淡地点头含糊回应。

沈丞瑾不满地挡在他们两人中间,背对着南卿,一本正经地盯着那个洋人,就在南卿以为他要爆粗口时,他竟然用十分严肃的口吻冲对方说来一句英文:“你这样盯着别人的未婚妻很不礼貌。”发音竟也标准流利。

那人讪讪一笑,依旧礼貌地夸赞着南卿:“你的未婚妻很漂亮。”这话是用英语说的,之后一句却是用法语说了一个可惜。

沈丞瑾转过身来问南卿:“他后面说的是什么?”南卿笑道,踮起脚尖对他耳语:“他说可惜他没有机会了。”沈丞瑾顺势搂紧她的腰,低头抵住她的额头:“南卿,你怎么到哪儿都能给爷整出个情敌啊。”

“没办法,谁让你未婚妻过于光彩照人。”南卿笑着在他脸上印下一吻,就哄得沈丞瑾心花怒放。

旁边的那个好看的法国人与同伴在用法语交流,提及“疫情”一词让南卿有些好奇,她窝在沈丞瑾怀里竖起耳朵听着他们之间的谈话,像只偷听的小狐狸。

沈丞瑾垂下眼帘看着她,一动不动,偶尔还会瞥两眼台上的演出。

演出结束后,隔壁包厢的人率先离开,那个法国人走之前还向南卿递交了名片:“很荣幸能见到你,美丽的小姐。”“谢谢。”他说的是英语,可能是没有想到南卿会法语,所以南卿也干脆回以英语。这一行为引得沈丞瑾愤怒无比。

出了戏园沈丞瑾就恨恨地说:“下次看戏还是去军政府吧,安全。谁敢对爷的女人有非分之想,直接扒皮抽筋。”“禽兽。”南卿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还是开心的。

傍晚时分,南卿和沈丞瑾回来时,康越跟卫司权已经回到小楼,正和阿隐准备晚饭。“你阿隐哥跟个娘儿们似的,长得就像姑娘,还会做饭洗碗,心也细得像个女人。”康越说着卫司权却不乐意了:“这是优点,越哥你得向阿隐哥学习。”

沈丞瑾也走到厨房倚在门口看着他们说笑插了一句嘴:“康越你是应该跟阿隐学学,论身手枪法你还真不一定比得过他。”“得,这我服了。还是让那小子学吧。”康越摆摆手道。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南卿的人还没有找到赵玉春,甚至一点儿消息也没有。

不过东边不亮西边亮,第二天便有电话打进来。“喂,我是南卿。”南卿接了电话听到对面的声音她将听筒递给沈丞瑾:“是程宣。”

“我是沈丞瑾。”沈丞瑾讲了一会儿电话就挂断了,他情绪很饱满地道:“程宣这小子我还真没看错他,真给爷长脸。”“怎么了,有什么好消息?”南卿见状问。“程宣截获一份电报,是孙林与赵玉春的对话,根据电报内容,赵玉春现在就在武康路36号。”

“武康路是法租界,他能在那肯定是有法国人帮他,我们要找他可不容易。”南卿站在窗前冷静道。这时,昨天派出去找赵玉春的人回来复命:“小姐,找到赵玉春了。”沈丞瑾意外地挑了一下眉毛看过来。南卿转过身来:“人在哪。”“他刚刚从法租界出来去了临街的药铺,我们的人一路跟着他呢。”

南卿冲沈丞瑾使了个眼色,“走,今天务必把他抓回来。”说着他们便带着几个人出了门。

在福来药铺的门口,康越开车,沈丞瑾和南卿坐在后座,透过车窗盯着里面的人的一举一动。赵玉春戴着一顶黑色毛呢礼帽,穿着一件灰色毛呢风衣,一双黑色皮鞋,“阿隐,去看看有没有后门。”“好。”阿隐下了车,绕过街巷摸到药铺的后面。

同时赵玉春在正门处出现,他从药铺出来刚走几步,就被南家的人拦住,摘下帽子却发现此人并非赵玉春。“他大爷的,这个老王八蛋真他妈孙子。”沈丞瑾怒骂着,让康越去另一面帮阿隐包抄。

“把他先带回去吧,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南卿揉了揉眉心让手下人将其带走。好在阿隐靠谱,在后门处堵住了想要偷偷溜走的赵玉春本人。阿隐也丝毫不惯着他,直接就进了药铺后门去找来了粗麻绳将他五花大绑地捆起来押回到车上。

回来之后,那个冒充赵玉春的人就率先被审问,在确定他只是赵玉春临时找到替身才将他放走离开。赵玉春被绑在椅子上,看见卫司权他还在笑着,像是得逞般胜利的笑,让南卿看了很不舒服。“南小姐倒是心善,把这小子给救了。”“他既然受了我的赏,那自然就是我南家人,你动不得。”南卿面色冷漠,说的话也是无情:“我这个人护短得紧,你敢动我的人,我就让你百倍奉还。”

沈丞瑾也不着急审问,而是转过头来问南卿:“东城烟厂里的烟还有吗?”南卿猜到他的企图,冷笑道:“我又不抽,当然还有。”说着她叫来阿隐,阿隐拿了一把烟来,沈丞瑾接过烟,蹲在赵玉春面前问他:“这些都是从你名下的烟厂里出来的烟,这里头有什么宝贝你自己心里清楚吧。”

赵玉春一开始还一副临危不惧大义凛然的模样,等到看见沈丞瑾真的把烟点燃塞进他的嘴里时他开始挣脱。沈丞瑾扬起嘴角将烟头按在他的大腿上灭了火,赵玉春细皮嫩肉的哪里受过这一遭罪,顿时间就尖叫起来。

烟还没烧到里面的毒,沈丞瑾将剩下的烟在他面前晃了晃,晃得赵玉春心里忽上忽下的没有底。“赵玉春,你最好想清楚,要不要跟我合作。你要是现在坦白,还能少受点儿皮肉之苦,若是回了北平把你往我的军政府一送……”他啧啧了两声:“我瞧您这小胳膊小腿儿的,怕是经不起折腾。毕竟山西督军素来以用计为长。”

沈丞瑾此时的表情颇有些小人得志的嘴脸,不想赵玉春却释怀地哈哈大笑起来:“沈丞瑾,我劝你还是注意一下和我说话的态度。过不了多久,说不定你就会来求我了。”

南卿皱着眉,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沈丞瑾的冷笑一直挂在脸上,“放心,爷这辈子就算是死也不会求你这种杂碎办事的。”说着,他拍了拍赵玉春的脸,然后突然上去就是一拳,实实在在的拳头打在脸上,赵玉春的脸当即就肿了起来,嘴角也渗出血来。

“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想起了曾经被抓起来关在军政府的李龙。说到底还是你害了他,要不是你叫他来刺杀我,他就不会死,还有他的那些手下,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欠下了多少人命吧。”沈丞瑾拽着他的头发在他耳边恶狠狠地说:“你就不怕那些人半夜来找你要你偿命。”

赵玉春的内心里其实是害怕的,但是他现在还不能坦白,不然,会有人出面让他死的。

此行来上海的目的都已经完成,他们决定即刻启程回去。南卿手下的人将他们送到码头,有人叫住南卿欲言又止,“小姐,这个沈丞瑾刚刚把赵玉春打得那么惨,他会不会打媳妇啊。”南卿闻言忍不住笑了,沈丞瑾在一旁听得一清二楚:“放心,她还有阿隐呢,我一个可打不过他们俩,最后还不知道是谁欺负谁呢。”

阿隐本是双手抱臂站在一旁指挥他们拿行李,听到沈丞瑾提到他的名字便稍微看过来,眼神里没有丝毫起伏。

南卿似笑非笑地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让下面的人都把心放到肚子里吧。”说着她还嘱咐道:“南洋那边你盯好,最近家里的生意也仔细着,有什么事给阿隐来信。”“小姐,我办事你放心。”

这一次返航,卫司权明显的适应多了。船在东城停靠时,汪漱江和汪夫人带着一个小姑娘在码头等候,卫司权迫不及待地下了船去抱起卫司楠。

“麻烦您了,汪夫人。”在后面走下来的南卿微笑着对汪夫人道。“跟我客气什么,我还要感谢你来给我撑腰,督军最近对我态度和缓了不少。”“女人家还是多靠自己,男人啊,大多都靠不住。”南卿说这话时瞟了一眼汪漱江,顺带也捎上了沈丞瑾。

沈丞瑾无奈摇头,汪漱江将一封信和一份文件交给他:“这里面是我查到的关于烟厂的一些消息还有赵玉春和孙林往来的信件,另外这封信替我转交给青禾。”“我找到赵玉春了,就在船上,要不要见一见。”沈丞瑾侧身朝船上努努嘴。

“算了,人我就不见了你带走吧。”汪漱江摆摆手说:“对了,赵玉春和谢家有点关联,这件事我觉得可能跟谢家脱不了干系,你自己小心点。”“知道,肯定是因为谢洋的事。”沈丞瑾咧着嘴眼神中透着杀气。

“没想到玩了一辈子的鹰到头来竟被鹰啄了眼。这次还多亏了你了。”汪漱江有些惭愧。沈丞瑾却不领情:“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还怪不习惯的。”“小兔崽子,滚回你的北平去。”汪漱江气急了开始撵人:“下次你再来我东城的地界儿,小心老子拿枪把你打成筛子。”

“下次再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汪夫人有些不舍:“你和沈少爷结婚记得给我发请帖。”“好。”南卿笑盈盈地答应。“行了,我们该走了。”南卿和汪夫人道了别便转身上船。

“你打算怎么安排这个小丫头?”船上沈丞瑾逗弄着卫司楠问南卿,“她还小总不能放在身边,我想让她去柳府让舅奶奶照顾她。”沈丞瑾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说:“柳老爷子他们俩上了年纪,还是送到我的别馆吧,让宋妈照顾,我不在的时候也好有个人陪她。”“也好。”南卿应着伸手去摸摸卫司楠的头。“她到你那里也自在,省得受拘束。”

卫司权突然冲着南卿和沈丞瑾跪下来:“谢谢小姐。”“起来吧,不要总是跪来跪去的。”南卿扶起他。他却拿出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匕首,狠狠地划在掌心:“小姐抓住了赵玉春,算是替我爹报了仇,又收留我们兄妹俩,如此恩情,司权无以为报。”

南卿无奈地抬头看了看阿隐:“这也是你教他的?”阿隐低下头:“属下只是给他讲了我的往事,并没有叫他也如此。”卫司权也说:“是我想以后变得和阿隐哥一样厉害跟在小姐身边才学他的。”

“带他下去包扎吧。”南卿对阿隐说:“下次可不许他这样胡来了。”“是,属下明白。”

沈丞瑾来到船舱里面看了看被绑在床上的赵玉春说:“看来你也已经成为了一枚弃子,我还以为这一路上会有人来救你呢,我还高估了你。”“沈丞瑾,自负的人通常都死于故作聪明。”赵玉春好心地提醒他。

“听说你有个外甥在天津,他叫什么?”沈丞瑾旁敲侧击问他。“你想问的不只是名字吧?”赵玉春不吃他这一套,也不跟着他的思路走。“我当然不只是想问你外甥的名字。”沈丞瑾顺势说:“我还想问问你妹妹叫什么。”

“这事和我妹妹没有关系,你休要为难她。”赵玉春面色不显,心里却害怕沈丞瑾使些下三滥的手段。“那你就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我自然不会为难无辜的人。”赵玉春想了想,反正这也不是涉及他们行动的机密,沈丞瑾想查肯定能查到,于是松了口:“我妹妹叫赵灵烟,嫁给了上海一个姓孙的富商,外甥叫孙林。我这次只是借口去见客户到她家借住几日。”

在门外等待的南卿虽然已经知道他与赵灵烟是兄妹,但是从赵玉春口中听到赵灵烟的名字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惊讶,又有些发恨。“你们俩也就是都姓赵,名字听起来还真不像兄妹。”“她打出生五行缺火,爹娘找人算命给起的名字。”“难怪了,妹妹五行缺火,所以你山西没有海怕灭了火,才打起了南洋的主意。”

沈丞瑾还真能瞎掰,说得竟然还有理有据,振振有词。就连赵玉春都听不下去了反问:“这跟我妹妹五行缺火有什么关系。”沈丞瑾歪过头双手叉腰道:“这么说,你是承认了你在南洋干得那些龌龊勾当了。”赵玉春面色一僵,赶忙摇头否认:“没有,我才没有。”“没有什么,没有贩毒还是没有走私?”赵玉春全部否认:“都没有。”

“那就是买凶杀人了。”沈丞瑾见他还想摇头笑道:“这你可别想否认,之前看到卫司权那小子的时候你可是已经不打自招了。”赵玉春皱着眉思索着:“这我承认还不行吗,是我叫孙林找些人解决他们的。”沈丞瑾冷冷地看他一眼便转身离开。

第二天下午南家的船就到了天津的码头,等他们回到北平已经是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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