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静止了。
大雨倾斜在空中,雨滴迸溅的花朵;花草树本弯着腰,凌乱的花瓣绿叶;默哀的动物本就哀伤呆立,现在更如雕塑。
这若是一幅画,可为何画中美人儿在雨中甜睡呢?她脸上安然的微笑,是梦见了什么吗?
一朵白云从天而下。
“怎么回事?”
“嗯哦?”
“嘶嘶?”
夏玉儿的灵魂没有出现或不见了或……
“嗯哦……嗯哦……”右肩白猿揪着老翁的白发。
“嘶嘶……嘶嘶……”左肩蛇王小翠泪眼涟涟地盯着老翁。
“姓白的,别揪了!”老翁气道,“你这小蛇也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嗯哦……”
“我是说过死非死,可……可谁知道……她的灵魂……我……我得好好想想。”
“嘶嘶……”
“我怎么还你个姐姐大王?我都说了我得好好想想。”
白猿和蛇王小翠不再打扰老翁,但直勾勾地盯着他。
“别这样盯着我,会影响思维的。”
一刻钟。
“我都说了别看我,你们还看!”
良久。
“呵、呵、呵呵,我……我……也不知……”
“嗯哦!”
“嘶嘶!”
老翁突然挺直腰板,一只手负后,一只手捋着白胡子,仰头望天。
白猿、蛇王小翠双目流露着希冀的光芒。
老翁高深莫测地说道:“天机不可泄露。”
白猿和小翠一愣。
白猿一把把“泼墨天涯”砸在老翁的脑门,一跃而去。蛇王小翠伤心地看了眼夏玉儿,又怒视了老翁一眼,跟上白猿。
“你们去哪里?”
“地狱!”
“地狱那几个家伙不好——嗯?你……你……你会讲人话啊!百年跟爷‘嗯哦嗯哦’!”
老翁紧锁眉头,疑惑地看着夏玉儿,喃喃自语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什么存在?”他摇了摇头,“还是少管为妙!”他一步天涯,“你们等等我!”
风雨交加起。
动物们默哀着。
昼夜交替,交替着昼夜。
“浪”早醒了,无力地趴在地上,泪断,泪续。
它不敢出去。等着,也许又能听到你的呼唤;出去,连这一点点幻想都不存在了。
乌云开始散了,雨停了,一束阳光抚摸着夏玉儿的脸颊。她脸上还是带着微笑,是活得太累,终于得到解脱吗?
芳香流溢,弥漫天地,似洋溢着嘻嘻地笑声。
万物悲鸣,似奏响着挽歌。
“浪”颤抖地起身,泪滴滴落,迈着三条腿,走出茅草屋,沉默着,沉默着来到夏玉儿身边,沉默着拽着她的衣袖。
万蝶飘下,托起夏玉儿,飘到茅草屋的床上。
“浪”跳到床上,依偎在她的怀抱,就像小时候那样。怀抱依旧温暖。
蝶,不离。
火球,一颗颗大小不一的火球,从天而来,从地而来。
是燃烧着的鸟儿,是燃烧着的狼,是燃烧着的蛇,是燃烧着的兔子……
茅草屋燃烧了,熊熊火焰似咆哮的巨兽,恨这天不公,无奈着无奈着。
有的动物双目带泪转身离去,有的动物投身火海。
夜,星月交辉的夜。
一颗流星划过,一颗颗流星划过,带走了谁的伤?带走了谁的愿?
赵政穿着素衣,望着星空,呆呆地望着,望着。
从此,他没有真心的笑过,不是真心的笑也极少。
“你说过,要天下太平。我做到了。
“我说过,要为你建造世上最漂亮的房子。我做到了。
“你说过,让我一定要开心。对不起,没有你,我做不到。
“我还能为你做什么?我还能为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