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白鹿鸣躺在床榻上,思绪飘到了远处,触碰了那段回忆。
早些年,白鹿鸣走在街上,突然被几个世家公子推搡在地。“喂,废物,仗着自己是白府公子就得意忘形,忘记我们是怎么教你的了吗?”为首那人一脚踹在他的小腹上,凑在他耳边讥笑道:“废物就应该乖乖躲在家里当花瓶,别出来丢人现眼。”其他几人捧腹大笑。白鹿鸣憋红了眼眶,战战兢兢地开口:“父亲说了,鹿鸣...鹿鸣不是废物。鹿鸣要保护家人,保护父亲母亲还有哥哥。”那人掏掏耳朵:“你是说你那个病秧子哥哥?我看他也活不久了吧。”白鹿鸣霎时反驳道:“不许你说我哥哥!”像护犊的小兽一般往那人扑去。
白府。白家主母,也是白鹿鸣的生母,是一个不会玄力的普通人,年轻时候被白鹿鸣父亲所救,日久生情不顾反对成了婚,诞下两子,长子白鹿尘,天生体弱多病不能修炼玄力,次子白鹿鸣虽是身体健康,但有些愚笨,玄力起步落后别人许多,加之性格怯懦,总是受人欺负的对象。家主和主母都看在眼里,难免感觉心酸。欣慰的是,这两兄弟感情深厚,生活倒也和睦。
白鹿尘因患病终日窝在府中,肤色白皙却无血色,他穿着白色衣衫,如墨长发披散着,五官深邃,水汪汪的双眸给他增添一份怜爱之色,看起来倒像是住在天上的神仙一般。白鹿鸣虽是天天都见着白鹿尘,却每次都顿觉惊艳。“哥哥真美,像仙子!”在他心里哥哥是天下最好看的人。白鹿尘蹙眉,拿着药箱给白鹿鸣上药,语气里满是嗔怪:“你怎么天天与人打架,成何体统。”白鹿鸣懊恼着挠挠头:“他们说哥哥的坏话,我气不过就还手了。”“你还手就能打得过吗?”“打不过,但是谁都不能说哥哥,哥哥由我来保护!”白鹿鸣的眼神异常坚定。
白鹿尘揉揉他的头:“哥哥的身体自己很清楚,倒是你,要专心学习玄力,别再给人欺负了。等你玄力掌握得好了,你就能保护哥哥了。”白鹿鸣点点头,攥紧了拳头:“我一定会好好修炼!”
光阴似箭,白鹿鸣渐渐长大,也习得了玄力,终日跑到白鹿尘房中为他展示。“鹿鸣真的有认真修炼呢。”白鹿尘扬起嘴角,眼底里倒映着白鹿鸣的身影。
是夜,白家灯火通明,“快,大公子出事了!”一众奴仆赶往白鹿尘所在的房间。白鹿尘痛苦地捂着头大叫,身上散发着一股黑气,那黑气似活物,往奴仆们扑来,刹那间被一道玄风打散。白家主,白礼站在房门前神色凝重,他吩咐奴仆们退下,走进房间,白鹿尘抬起头,露出的手臂,颈间,脸上布满了诡异的纹路,眼神凶狠,化掌为风,一道黑气往白礼掠去,白礼挥出一道玄风打散那道黑气,而白鹿尘瞬时来到他的面前,又长又尖锐的指甲直直嵌入他的臂膀。
白礼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将白鹿尘推开,反手把他的脑袋按在地上,手臂牢牢抓住。白鹿尘不停地挣扎,白礼点了他的穴道使其昏迷过去。再将他抱回床上,白礼轻轻抚摸着那张布满纹路的脸,久久凝视着没有离去。
次日清晨,白鹿鸣兴致冲冲想跑到白鹿尘房间,却被白礼叫住。“父亲?”
“鹿尘现在昏迷着,不能靠近。”
白鹿鸣瞳孔放大:“哥哥他又犯病了吗?”
白礼点了点头。白鹿鸣看向白鹿尘的房间,喉间似有棉花堵住一般,眼眶也在不知不觉中变红,他咬紧下唇,努力将眼泪憋回去。哥哥的病不是第一次犯了,每次犯病时他就会变成一个他所不认识的模样,攻击着视野中所有人。随着年龄增长,那股力量愈发强烈,先前只需要几个奴仆便能将其制服,如今却只有白礼能够制服白鹿尘了。
“你哥哥体内那股力量十分强悍,再过几年,定会夺取你哥哥的神识,到那时,只能将他击杀。”白鹿鸣脑子“嗡”的一声,想到那个最喜欢的哥哥失控被父亲击杀,从此一睡不醒.....白鹿鸣急忙问道:“可有办法救哥哥?”
白礼看着白鹿鸣眼中满满的担忧和期待,沉思了许久开口道:“顺治学院的医师医术高明,也有弥师,想必他们一定会有办法,可一般人没有机会靠近他们。”
“我明白了父亲,我会去参加顺治学院的纳新考核,然后找到方法救哥哥!”
白礼微微颔首不再说话。如此一来,就好了吗。他想到白鹿尘的情况,微乎其微地皱着眉头,臂膀的伤口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