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一道明红色人影无声的落在了汐悦身旁,由远而近,眉眼逐渐清晰,赫然是消失已久的宴白,不,或许应该叫他——郁珂!
郁珂勾唇一笑,眉眼尽是嚣张,眼神中充满邪肆而大胆,张狂的语气吐出狂妄的话:“你倒是看的明白,只是可惜………”
话音欲言又止,似是在轻轻叹息又似是布满了厌恶。
明红色衣袍,黑金色暗纹衬得他越发充满了黑暗与满满的嗜血之意。
昭泠不禁失笑一声,目光看向他,眼中情绪复杂,半响,才开口:
“是该叫你郁珂呢?还是天书?”
“你早就发现了?”郁珂微微侧过头,眼底幽深,言语答非所问,并未从正面回答她所问的问题,却又应和了她的话。
“你说《三界异志》的时候,宴白根本没看过。”
昭泠平淡而微笑,目光透着复杂,浅浅淡淡的说。
她早已料到,可惜的是,他再也不能掌控她了。
昭泠凤眸轻挑,眼尾上扬,琉璃蓝的眸色逐渐加深,唇角的笑,愈发动人心弦,透着丝丝妖媚。
“你,不像她。”
郁珂认真的打量了她一番,陷入沉思,半晌,才遗憾而又叹息着说。
同时,眼底划过一丝带着阴狠的杀意,一闪而逝。
既然不是她,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呵呵呵”
低低的,带着嘲讽的笑声从珺芜口中发出,眼波流转间,带着冰冷与讥讽。
“我从未是她,何来像之说。”
昭泠缓慢的走了几步,话中半是漫不经心,半是黑暗阴冷。
“你们融合了,只是她放弃了掌控权,给了言洛。”
“亦或者,言洛就是昭泠冰封在神魂深处的阴暗面,只是,她一直控制着自己,直到汐悦杀了她。”
郁珂丝毫没有感到震惊,仿佛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平静而又充满遗憾的说出了一个隐藏了千年的事实。
“你,倒是挺聪明的。”
昭泠眼中有着一丝惊讶,缓慢且平静的,带着漫不经心的语调开口,细嗅,仿佛闻见了隐藏在漫不经心下森冷的杀意。
“你一点都不像她。”
郁珂看着她的模样,有些怀念,却又有一丝遗憾,缅怀的语气下是刺骨的冷意,蕴含着慢慢的杀意,一瞬间杀机四伏。
昭泠眼底一暗,眼神随即转为冰冷,充满凛冽,语气森冷,蕴含着怒意:“我说过,我从未是她!”
随即像是想起来了什么,随手召唤出了一本册子,上书:浮生册,看着他,平静的说:“也是你让人带走了浮生册的对吧?”
郁珂静静的看了一眼她手上的浮生册,似笑非笑的说:“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一旁的汐悦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目光阴毒,眼底飞速划过一丝暗色,气势高贵而温和,眼神一凝,阴狠而恶毒:“和她废话那么多做甚!该动手了。”
话说着,右手却蓦地一握,白光乍起,从白光里抽出一把剑来。
银白色的剑,刻满暗纹,抬手一划,银波飘散,凌厉而充满杀意。
“这一刻,终于要来了吗?”
昭泠莞尔一笑,眼神冰冷,一把银白色的剑握在手中,剑上刻满了彼岸花纹。
一旁的郁珂只是在一旁,低头看着手中的剑,却并未抬起。
昭泠的身影如同雏燕般的轻盈,伴随着清脆的剑声,手腕轻轻旋转,银白色的剑也如同闪电般快速闪动,叠加了剑气,剑光凌厉逼人,却与那抹黑红色的身影相融合。
“噌”两剑相撞击,发出刺耳的声音。
随即,昭泠催动银白色的剑,凌厉的剑气在空中画成一弧,合并成一柄剑的模样,向汐悦飞去。
汐悦面对突如其来的剑,踩着莲步轻退了几步,在剑即将逼近地那一刻催动长剑,剑气如天仙般的环绕在银白色的剑中,破了她的剑术。
一瞬间,剑影飞光,花瓣飘飞,混合着剑气,削成碎片,足令山河变色。
“额”痛苦的低鸣声在寂静中响起。
终还是,昭泠胜了一筹。
汐悦捂着脖子,不可置信的看着站在面前近在咫尺,提着剑的珺芜,眼中是满满的不甘与解脱。
“你,我还是输了。”
汐悦恨恨的看着她,眼中闪烁,却忽然泛泪,从满身伤痕处流出的鲜血染红了白衣,一时间竟比昭泠的红衣更红。
“是你轻敌了。”
昭泠依旧神色淡淡的说,手中握着的剑上沾着血迹,蜿蜒的流下,汇集在剑尖,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而她身上的伤口也随着神力的覆盖而缓慢的治疗好,一身红色的衣服也成了沾染无数鲜血的血衣。
汐悦缓慢的闭上了眼,她的身躯一点点透明,直至消失,化为碎片随风而去。
她死了,神魂俱散,此后这三界中,再无汐悦。
她亦无轮回之路,从此,天地之间,再也不见汐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