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儿,晓夏才停止埋怨,凌翌耸了耸肩总算轻松了,转眼间又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狐疑地问着曼殊:“你是沈曼殊?”
......
此话一出,众人皆做惊讶状。
晓夏看看曼殊又望望凌翌,“说,你们俩到底发生什么了?”
曼殊不禁失笑,凌翌也是浅笑,赏了晓夏一爆栗:“你在想些什么呢!我们俩能有什么,就是有什么还不是你的功劳?”
“曼殊,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明明认识,为什么凌翌现在才知道你的名字?”
凌翌心底的石头落地,果然,她就是沈曼殊,怪不得她说去了凌氏。
沈曼殊还不知道,人事部递来的评估报告,他已看过,并且已经做了录取的决定。
下午人事部的人员就会打电话通知具体上班时间。
曼殊双手一摊,淡淡地说道:“我以为跟他只是一面之缘……”
下面不说,晓夏也是了然。现在她的名是沈曼殊,对于一个一面之缘并且永远可能不再相见的人,不需要太多纠缠。
谁知……
“这是欺骗。”凌翌淡淡地说着。
曼殊急了,“不是。”
“怎么不是,你叫沈曼殊,却偏偏告诉我江芷水这个名。”
晓夏见凌翌执意要问,怕曼殊的脾气上来,刚想用脚示意凌翌,却听的曼殊淡淡说着:“江芷水,是我的原名。”
说完,曼殊惯性望向窗外,凌翌不再言语。
晓夏岔开话题说饿了,要吃饭。凌翌也就着台阶下,但为了印证心中另一个疑惑,他还是大胆地提出要到Sofia的决定。
因为路昕鸿常常出现在那里。上次的匆匆会面,凌翌便笃定曼殊认识路昕鸿,并且,他们之间有着极深的纠葛。
只是,一直不想去验证。想再见一面,彻底弄个清楚,不要误会他们才好。
“不行!”
曼殊拒绝的果断,令凌翌隐隐有觉的心加了速。
“我们去别家吧,这家太贵了。”
曼殊望向晓夏,晓夏即刻会意,她是怕遇见那个神出鬼没的路昕鸿,遂也帮着腔。
凌翌浅笑答应,三人一起出了咖啡厅。凌翌刚想去牵车却听见一声喇叭,路昕鸿的车已停在他们面前。
曼殊感慨,这人是长了顺风耳与千里眼吗?
路昕鸿下车和凌翌晓夏打了招呼,走至曼殊前,嘴角扬了扬。曼殊又想起两人昨晚的种种,渐渐向晓夏的身后考去,可路昕鸿的视线始终不离她。
心里腹诽,这人出现在这里绝不会是偶然。
凌翌和晓夏也发现了路昕鸿视线的不妥,晓夏一把拉过曼殊,微笑道:“路董事长,准备请我们上哪吃呀?”
“呵呵,你决定。”
“嗯,那我们还是去Sofia吧,反正路董事长多的是钱,曼曼,我说的对吗?”
路昕鸿即刻会意晓夏所指的是给曼殊装的房子烧了一百万。
见凌翌在这,心里倒也有一己之欲了,“晓夏说的哪里话,给曼曼装的那栋房差不多可以入住了,到时候如果你和林玉搬进来,那大家就是一家人了,提钱做什么。”
此话一出,惊异两人,怒了一人。
凌翌身体某处不由得一震。自不用再多说他也知道曼殊和路昕鸿的关系绝不简单。只是他没有想到曼殊竟然和路昕鸿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烟蒂划过一丝落寞,心底莫名生出一股失落。曼殊也是惊在原地说不出话,路昕鸿竟然公然说出他们要住在一起的事情。
而此时的晓夏,则是一脸怒色,狠狠地瞪着路昕鸿。
“那房子是曼殊的,你凭什么住进去?!”
“凭什么。曼曼没有告诉你吗,门锁我都换了。”
路昕鸿仍然语落清然,笑容满面地望着脸色浅白的曼殊。
“曼曼,你……”
晓夏愤恨地望着曼殊,愤她辜负了自己的一片好心。恨她不长记性,已经伤过一次,这次却还是陷入与他纠缠的之中。
她看得出路昕鸿的目的绝不是重新追求这么简单。
她也看的处凌翌喜欢他。她跟凌翌这么多年的哥们,从没见过他主动跟女生说话,并且眉眼一直在含情脉脉地笑。
曼殊忙摆手向晓夏解释,“晓夏,你听我说,是他强行换的锁,我还没……”
晓夏忽然冷声一掷,“这么说,他说的是真的了。”
曼殊低眉无言以对,凌翌旁观,晓夏愤怒地瞪着路昕鸿,而路昕鸿单手插进口袋,嘴角上扬。
不一会,晓夏生冷地挤出一句话:“凌翌,我们走!”
凌翌尾随晓夏而去。
晓夏走的决绝,曼殊甚至感受到了她擦离自己双肩时的嘲讽。曼殊想大喊,却像被定了魔法,张不了口。
心底苦涩,掀起一抹讥讽。
这下,晓夏是不会轻易原谅她了吧。
她如此热心地为自己介绍男友,却发现自己骗了她。
沈曼殊,你就要失去她了,那个风雨不改都陪在你身边的女人。
心尖一疼,曼殊觉得一种强烈的无力感袭向全身,身子歪斜,脸色仍是浅漠的白。
路昕鸿迅速闪进她的视线,紧抱她。曼殊并没有怒,只是浅白地笑,直到湿了眼角,“路昕鸿,你满意了?”路昕鸿指尖猛地一紧,“满意。”
“呵,满意就好,满意就好。”
曼殊的笑更加浅白,喃喃自语。晶莹渐渐滑处眼眶,凭着最后一丝苍白,她挣脱了他的怀。
沿着街道走,曼殊漫无目的闲逛,路昕鸿就跟在后面。她不言,他不语。她不退,他不追,始终保持几米的距离。
说那些话不过是想凌翌知难而退的理由,却不想晓夏如此反感,害的她也心情不好。不禁卷起笑,暗自嘲讽自己的多余。
多余地出现在他们面前。本来他们三人有说有笑地站在Miss门外,然后他及时赶到。惹怒了晓夏,逼走了凌翌。
曼殊不知道当他在对面的办公室里望见她与凌翌说笑时,心里的那股霸道的占有欲有多强烈,强烈到想立即冲下去将她带走然后囚禁,禁锢在他为她建筑的幻色城堡里。不让她与任何男人有纠葛。
这辈子,她只能是他的。他见不得她对别人笑。因为他也得不到。
他们每次见面不是冷嘲热讽就是恶言相向,即便他告诉自己不爱她,即便他接近她确实另有意图,却仍见不得她站在别的男人身旁。
江芷水,这辈子你是我的魇,我将会是你的魔。
路昕鸿正想着,却听见前方窜出一声急切的刹车声,抬眼看去,一辆白色私家车正一头撞向前方,而前方的那人似乎还在漫不经心地闲逛着。
“啊!”
路人被这一惊心动魄的画面吓的变了脸色。只见前方车子火龙一样撞向曼殊,而在这之前路昕鸿已极速闪到曼殊的身前,一把推过曼殊,自己被擦撞在地蜷缩,留了一滩鲜红。
曼殊被路昕鸿推了一把跌倒在地,胳膊腿上也是多处擦伤,许久没回过神。脑海中只闪过一道白光,极速而过,然后被墨色填满惊恐。
望着路昕鸿蜷缩的身影,眼神里是濒临死亡前的灰暗,干渴的嘴唇里挤不出任何声音,直到听见周围人的唏嘘,说受害者流了多少多少血,她才急切起身,刚站起却又跌倒在地。双腿使不上劲,脸色亦是苍白的吓人。可是,她真的见了好多血。
“路昕鸿,路昕鸿……”
泪水漫过脸颊,曼殊的心在见到一滩血水的刹那瞬间凝冻,仿佛只要他醒不过来,她的心也会随之死去。
在众人的帮助下路昕鸿才缓缓撑起身,转身望着泪眼朦胧的曼殊。嘴角仍是淡然一笑。
刹那间,所有纠葛,所有怨恨即刻消散,有的只是庆幸。
嗯,是庆幸。
如果路昕鸿不在了,如果路昕鸿为了她死去,如果……
她不敢再想下去,更不敢去窥探心底那潭深渊处的死水。那里,她花了三年的时间才让它变的波澜不惊。但她知道,只要稍稍一碰,它仍会波涛汹涌。
心头紧拧,唇齿紧咬,苦笑。
命运不肯给他们爱情,还会再给一个三年吗?
如果没有爱情,也没有了三年,他们仍然执意选择在一起的话,那么便只有不测了吧。
她发过誓,即便再见到路昕鸿,两人也只是陌路。
现在,就在昨晚,她违背了誓言,将自己彻底交给他。
报应果然来了。
母亲,晓夏,林玉,路昕鸿,或是任何一个她在乎的人的身上,她,真的担当的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