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昕鸿。
多日不出现,今日倒是有了空闲?
曼殊若无其事绕过车子,走远没几步便被人给喊住。转身望去,那人一身纯白衬衫,月眉星眸,甚是灼眼。
只要那人沉声一叫,曼殊自会本能地磨蹭着向前。
即便千百个不情愿。
路昕鸿见曼殊满是不爽的模样,扯了嘴角,我就这么招你嫌?
曼殊正纠结要说些什么呢,不想他却先出了口。
某人只能耷拉着脑袋违心地回道:“没。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嫌你干嘛?”
“没?”
“没。”
“真没有?”
“真没有!”
好吧,路昕鸿是白痴了才会将这么如此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聊的争辩上。
“上车,我带你去个地方。”
地方?曼殊立即警觉起来,四下张望,“什么地方?”
男人眸光微暗,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怕什么,难不成我还吃了你?”
“那可不一定。”
得,现在她是爷,柳眉一挑,别过头。
“上车吧,带你去吃点东西。”
说道吃东西,曼殊还真觉得饿了,一天都没怎么闲着,中午吃的也不多,不饿才怪。
约莫一个小时到了地方,下车后曼殊才发现路昕鸿要带她来的是H市最顶级的餐艺醉春香酒楼。
刚进大门,曼殊就觉得这果真不是她们这等平民所能来的。如果没有足够好的心脏能力,怕是眩晕倒下的比较多。
气势雄伟的大门旁稳立两座石狮,神态活现,气势逼人。进门后,极致奢华的玉石山河图案上镶着三个金边大字醉春香。
感慨之余,曼殊提着心眼小心翼翼低头跟在路昕鸿的后面嘀咕。在这里可是什么都不能惹。若是打碎一样物品,那她这后半辈子算是白忙活了。若是得罪了这里的人,指不定还不如打碎后半辈子的好。
曼殊心里一直在碎碎念,只顾着看脚尖,结果前面的路昕鸿顿下脚步后,她一个惯性撞到男人胸膛,如石头一般硬。
摸着微疼的头,曼殊低吼一声,路昕鸿勾唇而笑。明明是她一头扎进他的怀,竟然还能恼怒到别人,这女人的逻辑难道这些年一直都没有变吗?
曼殊跟在服务员身后走向VIP包间,一心忐忑。
该死的路昕鸿在经过一包间时偶遇熟人,竟然径自跟别人聊起话,随便指了个服务员让她跟着。
心里没底,曼殊也不敢在众人面前说些什么,只能双眉紧拧跟在服务员的后面。
这次路昕鸿到底是什么心思?
消失四五日,然后突然奉送一顿大餐,背后就真的没有什么目的?
……
思绪乱成一团,刚理顺的情绪又凌乱起来。
三年一别,她再也看不穿他的心思。
呵。
可三年后,她在他面前就像一个透明人。若他想查,就没有他不知道的消息。
甚至于她那隐晦的想法。
心事云云纷乱间,路昕鸿已嘴角挂笑坐在对面凝视着她。
对上那双深邃幽黑的双瞳,曼殊不禁打了个冷战。
是有多久,他们再没有正眼看过彼此。
完全,真诚,坦白地望着彼此。
他还是那么英俊,刀削轮廓处并没有刻着岁月的痕迹,反而将他打磨的更有味。
男人,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愈发成熟,越发迷人。
以前她不信,现在倒信了。
待菜上齐,男人撤去服务人员,整个包间内顿时寂静下来。
呃,原本也很安静。
“别这么紧张,一顿饭而已,又不会吃了你。”
路昕鸿一边给她夹菜,一边调侃。听他这么说,曼殊的心里倒更有些不自在。
“就真的只是吃顿饭?”
“不然呢?”
刚问完,曼殊就觉得自己嘴贱,这又给人顶了回来。
得。除了二,她没别的爱好。
遂赶紧捏紧神经低头吃菜。
“下巴痛不痛。”
“呃?”
男人也不吃,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这句话冷不防地冒出来,曼殊一脸茫然。
“头都快磕到桌子底了,你就这么不想见我这张脸?”
倒。
“不想见你也不说一声,不要难为了你的下巴,磕到硬角也是很疼的。”
说着,路昕鸿稔灭手中的烟头,向后靠去,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吐出最后一口烟圈。
说实话,看着眼前的男人,此时曼殊的头脑中就只有一个想法,这丫长着一张特欠扁的脸,贴着一抹特阴险的笑。
她敢肯定,今晚绝不会单单吃顿饭这么简单。
没了心情,曼殊放下手中的筷,端了杯红酒,稍抿几口,“说吧,到底想要什么。”
路昕鸿英眉一挑,身子前倾,半认真半调侃地问道,“这几天就没想我?”
噗……
一道虹桥顿时飞到对面,沾了男人一身。某人的脸顿时黑的像便秘三天。
曼殊俏皮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路董,刚刚喝的有点急。”
“我看你是故意的。”
“天地良心!”
无奈,男人黑着脸去了洗手间。更无奈的是,她被叫到了门外候着,以防有需。
曼殊百无聊赖地站在门外,偶尔会听路昕鸿发几句牢骚,但也只是听听而已,听过就忘。
“曼殊?”
“凌翌?!!”
曼殊正低头偷笑,顺着男人呼唤的方向抬头一看,凌翌整站在不远处诧异地望着她。诧异之时发现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娇小的女人。长相甚是上等,就是用意明显了点。
意识到曼殊的目光,凌翌立即抽离身旁的女人一段距离,示意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曼殊示意没事,又和凌翌身旁的女人点头浅笑。心里却想着路昕鸿这会儿不要出声才好。
“曼殊,你怎么会在这,不是说晓夏……”
曼殊刚说些什么,却听见卫生间里发出一声竭力抑制的低吼。
“沈曼殊,我限你五分钟,给我去商场拿套衣服过来。”
语气是沉劲的危险。仿佛若是曼殊做不到,某人下一刻便会让她彻底消失。
凌翌在听到路昕鸿声音的刹那沉了色,双眉紧拧,嘴角微抿,眼神紧紧捉着曼殊。曼殊双手紧攥,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可她却分明从凌翌双瞳里看到了幽蓝。它是失望?不可思议?还是轻佻?
不知道。曼殊只觉得一股冷风刮向自己,并且紧紧锁着她的瞳。
“沈曼殊,还有三分钟。”
路昕鸿的声音再次响起,凌翌僵硬的僵硬的身体纹丝不动,双眼仍然死死盯着不支声曼殊。
“凌翌,我们走吧,凌叔还在等着我们呢!”
旁边的女人终于伸出那纤细嫩白的葱指挽过凌翌的胳,娇声说道。
凌翌脸色仍然沉着,嘴角抿得更紧,女人不敢再说什么。
他是生气了吗?
可她真的不是一早就和路昕鸿约好,只是巧遇,巧遇啊。
“你们早就约好了?!”
曼殊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混乱间,凌翌身旁的女人按耐不住性子,不耐烦地问了一句,到底是约好了还是没约?你这一会点头一会摇头的转的凌翌眼都要花了。
曼殊无奈,看出眼前这个女人不是善类,并不准备回答,而是看了看凌翌。凌翌并没有看她,一副仔细凝听她解释的模样站定。
“沈曼殊,难道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
说话间,路昕鸿已经光着上身除了洗手间,脸色铁黑地站在曼殊后面质问。数块腹肌纹理分明,古铜光泽的脂肤迎着光亮显得男人更加矫健结实。凌翌身旁的女人在见到路昕鸿的那刻起嘴便一直挂着零,不用说,曼殊也知道此刻路昕鸿是有多迷人,多魅力。
可惜,这种魅力背后藏着气势汹汹的险境。
从刚刚那人几乎嘶吼而出的话语便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