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枢府,张树铭正整理各部门递上来的折子。如今整个中枢府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所以早早地张树铭就来到府衙内,如今虽然暂时无恙,但是危机一直在。所以他必须要讨好建平帝,不能大意。
“相爷”一位中枢府执事来到张树铭身边躬身一拜。
“何事?”张树铭冷色的说着。
中枢府执事:“京畿司送来急奏,要紧呈报陛下!”
京畿司?
张树铭心中一惊,“快拿过来!”急切的张树铭接过急奏,打发走了禀报之人。张树铭打开奏报,刺眼的六个字瞬间吓得张树铭手一抖,不停的自言自语道:“玉兰街15号,六死?陆白客小妾……霍邱!”至此紧张与恐惧立时涌上心头,张树铭踌躇的在整个中枢府内走动,不时地他望着天花板怔怔出神,良久一个大胆的计划立时涌上心头。
尚书阁
建平帝正在望着梁婉燕玉像出神,一旁的苏宁乐呵呵的走过来,“陛下!梁姑娘的册子奴才已经按惯例送到了宗正司了,要不了多久宗正司就会下聘,届时……嘿嘿!陛下就要大婚了!”
建平帝白了一眼苏宁,“苏公公啊!最近很闲吗?看你一天到晚颠来颠去朕就心烦!燕月宫修好了吗?”
苏宁乐呵一笑,“陛下,快了,快了!”
那就是没有好啊!你还不去建工,误了朕的大事朕砍了你!
苏宁:“陛下把心放放宽,燕月宫是陛下与未来皇后的新居,奴才可不敢怠慢,奴才这就去!”
建平帝望着离开的苏宁还是忍不住叫了一声:“瞧你那个溅样,简直了……”
陛下!
皇甫云飞快步走了进来,“宗正司银远亲王请陛下移驾安陵!”
建平帝很是诧异,“安陵?这老王爷搞什么?”
虽然如此想着但是还是要去的,第一银远亲王是长辈,皇室长为尊,礼数不可乱。第二安陵是先帝陵寝,他没有拒绝的道理。
安陵内银远亲王躬身跪拜着林征的画像,三柱清香缓缓腾起青烟。此时的银远亲王身着亲王四爪朝服,朝珠顶戴在烛光里熠熠闪光。手里还拿着一根雕龙的木棍,九龙戏珠栩栩如生的刻在上面,这是先帝所赐的“伏龙棍”上打昏君,下打佞臣。
“三叔”建平帝从背后门厅处走了进来,来到林征画像前,跪下磕了三个头。
银远亲王:“陛下公务繁忙,本来老夫不该打扰,但今日内务府送来了梁家的册子,说是陛下选定的皇后人选,要宗正司下聘!陛下可发现什么不妥之处了?”
建平帝看向林远途,见他握着伏龙棍,自是不敢怠慢,伏龙棍不认皇帝,想打就打!再看向不苟言笑的三叔,顿时觉得此老头来者不善,也不敢太过无礼,“三叔,可是发现哪里不妥了?要是有但讲无妨,朕改了就是,何必……”说着两手一摊望着这先帝的灵堂,“打扰父皇休息。”
林远途满是不以为然,“我林家以孝治天下,陛下收到那么多大家闺秀,为何就选了一个啊!历来帝王哪有只娶一后的道理?我林家掌控大越王朝,若陛下只娶一妻孕一子,如何延续大越长存国运?如何对得起林家列祖列宗?”说着挥舞着伏龙棍直指建平帝。
这下建平帝算是明白了原来是选后的事,他知道这事是躲不过的,但是他心已所属,已无法再装下其她人,虽然这有违宗族礼法,但是他依然想试试。
“三叔,侄儿知道皇家的规矩,但是侄儿心中已有所属,所为感情……”
“感情……”林远途根本不听建平帝讲完,“陛下,你的感情应该放在江山社稷,你的感情应该放在北疆沙场,你的感情应该放在黎民百姓。”林远途怒气冲冲的指责着,许是过于激动了,竟是有些喘这粗气,林远途顿了顿又道:“陛下,小六子!你是一个好皇帝!老夫看在眼里,先皇英明,选你继承大位,但是皇嗣绵延不能等闲视之,你可知!”
说着走到建平帝近前近乎要哭的说着,建平帝明白老亲王的意思,他纵是不愿意也没有办法,这是帝王的悲哀,“三叔说的是,侄儿知错了!”
银远亲王:“陛下,知道就好,哈哈哈!那么皇后人选就由陛下选定,再选两个妃子吧!”说着一把扔掉了伏龙棍,从怀里掏出十本册子,递到建平帝面前,“小六子!当着你爹的面,选选!也好让我有个交代!”
建平帝闻言瞬间就有一股冲动,想掐死这老王爷,“三叔,不用那么急吧!”
银远亲王:“咋了!那苏老太监一早就来敲我的大门,那猴急的恨不得立马就要下聘,现在你不急了?”说着开始东张西望,“我棒子呢?我看你小子找打!”
建平帝顿时两眼一黑,立马随意抽了两张册子,“叔!别找了,我选了,这两个!”说着将随意选的两个交给了银远亲王。
“哈哈!”算你小子识趣!说着拿着两本册子开心离开了,建平帝望着离开的银远亲王,无奈的的摇了摇头,他心中只有梁婉燕,但是他是皇帝,儿女情长不能大于帝王霸业。
建平帝三拜永安帝后也离开了安陵,就在众人离开后,武江王与白生从内屋走出,“老六还是有弱点的,太过感情用事。”
白生见此一躬身,“王爷,圣明。如此我们大事可成!”
武江王:“先生本王有一事不明,如何才能确定老王爷拿的两个里有石岩之女呢?”
白生淡然一笑:“王爷,银远亲王根本不在乎拿的是谁的女儿,在他看来只要是个女人能为皇家延续子嗣就够了,在下买通了银远亲王的车夫,会换掉其中一份册子,如此神不知鬼不觉!”
“哈哈!”武江王爽朗一笑,“先生高才,妙啊!”
紫金宫作为帝王工作和生活的居所此刻龙道及附近宫殿正在紧张的装修着,陛下即将大婚,这是普天同庆的日子,如此如此盛事怎能马虎。建平帝坐着龙撵走在这焕然一新的龙道上发着呆,突如其来的一声叫喊让建平帝有些心惊,定睛一看是中枢府左丞张树铭小跑着走了过来。
“陛下,臣有要事禀报!”
建平帝望着张树铭道:“张相,体格不错啊,这么远过来竟是只是略微小喘!”
张树铭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陛下,可不要取笑老臣了,老臣有要事禀报。”
建平帝:“好吧!摆驾尚书阁。”
尚书阁内,张树铭呈上了京畿司的奏报,“据京畿司禀报,霍邱在城内滥开杀戒。”
建平帝结过奏报,立时怒撕了奏报,“霍邱恶贼,简直无法无天。”
张树铭:“陛下,霍邱恶贼公然挑战大越司法权威,不可忽视啊!”
建平帝心中明白霍邱次贼必须清除,如此无法无天真是奇耻大辱,“传令:调卫戍营精甲100人,入主京畿司,协助抓捕不得有误!”
张树铭此刻也是不停的擦着额头的汗水,他知道或许霍邱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
一切都显得即平凡又不平凡,因为所有的平凡的背后有隐藏风暴般的陷阱。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不开这些威胁,可能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跌入深渊。
因此在这个纸醉金迷的世界,多数人都选择了随波逐流。
张树铭此刻心中升腾起的不安让他无法随波逐流,他必须改变,刀架脖子暗自认命不是他的性格。
天元赌坊,此刻正是人声鼎沸之时。一声声激荡的叫喊让赌徒们忘记了一切,顺着楼梯,张树铭来到了一个私密的包厢内,此刻一位年轻人正负手透过一扇窗子望着楼下喧嚣的场景。“相爷,你可迟到了!小生恭候多时了。”
张树铭望着那位年轻人微微叹了一口气,“白生,老夫认输了。你的手段老夫佩服,未来是你的天下,还望高抬贵手,老夫想清净终老。”说着单手关上门,向白生拱了拱手,
白生并没有回答张树铭的话语而是自顾斟茶:“相爷!你知道人心这种东西吗?人心是一个奇怪的东西,你看这里的赌徒们,刚刚进来时还能控制情绪,抱着小赌怡情的心态来小玩一下,可是见到白花花的银子,刺激的呼喊,性感妩媚的荷官,立马就忘乎所以了,他们穷凶极恶,激情四射,最后倾家荡产,你说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人心险恶,从没有真正的善良,那些所谓善良不过是利益与虚伪的外衣,驱使这一切的动力源就是人心的贪婪。”说着转身来到张树铭身边,“张相,你说是吗?”
张树铭望着此刻阴冷等我白生竟有些后背发凉,不懂该说什么。
白生转生有道:“你说你一把年纪了还不肯放权,为什么?
“我……”张树铭正准备解释。
白生立马打住“不要解释,任何解释都是掩饰,你的贪婪是驱使你的唯一动力。不要跟我说不是,你这样的老人精弄权一生,你自己分的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吗?”言尽白生根本不在乎张树铭什么反应,“我特别喜欢在这里看着这些赌徒一步步堕落,因为他们就是这个时代的代表没有贪婪,怎会有权利的斗争?没有贪婪怎会有高低贵贱?没有贪婪怎会有尔虞我诈?所以……”
白生立刻止住了下面的话语,做到张树铭的近前,望着他的眼睛,冷声道:“相爷,你尔虞官场一辈子,贪婪的得到现在的一切,你手上的认命何止百条?现在就像是押上身家的赌徒,你说你抽的了身吗?你躲得了吗?”
张树铭瞬间定住了身子,他彻底被白生看透了,他没有想到白生对人性的理解答到了如此地步,他浑身颤抖着发着冷汗。
白生似是看透了张书铭一般,“相爷现在是怕了吗?霍邱的狠辣可是超越了你的想象,你……”
“白先生!”张树铭,突然站起身,“白先生,佩服,你……是我见过最奸诈的人,在你面前老夫自愧不如,老夫愿意投靠武江王,不!投靠你。但求白先生给条活路!”
白生望着张树铭也是愣了一下,片刻后竟是哈哈大笑起来。
“相爷,你确定小生没有听错吗?或者说你老糊涂说错了?”
张树铭:“你没有听错,老夫输了。老夫愿意……但求保命!”
良久,白生关上了开着的窗户。“相爷要投靠在下,当真让在下有些吃惊。不过你的选择也是明智的……因为霍邱已经把你列为了必杀名单,只有我可以救你
过不……”
“不过什么?”张树铭立马追问着。
白生:“投名状!相爷要想成为我的人是不是也要表示一下?”
张树铭:“老夫手无缚鸡之力,如何杀人?先生!老夫诚心相投,望先生……”
白生:“杀人之法千万种,相爷难道不是深谙此道?”
张树铭望着白生长叹一声,“先生不愧海底蛟龙,先生但请吩咐!”
白生古井无波,望着张树铭:“兵部尚书李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