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零一号避难所？新规定？”小刘川心思急转，脸上露出鄙夷的表情，“我们班上那些傻丫头都比你们有创意。曹哥，你就是个拿鸡毛当令箭不通人情的二百五，爱查谁查谁，小爷我不伺候，哼！”
“小屁孩，你站住……”小曹被熊孩子一顿抢白气得脸色发青，咬牙切齿却又无计可施。
小刘川鬼头鬼脑地钻到许晚晴身旁站定，然后便望着小曹的方向发呆，他不清楚小曹检查的目的何在，所以在担心自己背包里的五连发会不会暴露，暴露后会不会被收缴。
如果需要开包检查，宁可跑去和变态医生住一宿也不能冒着枪被收缴的风险进车库。
王诚几个从没预料到会有警察出现，而且刚一露面便要进行检查，他们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
左昊没有注意到身边这些人的情绪变化，因为他能够理解小曹的检查要求。
如果外出的人受到感染又隐瞒情况，就可能会危及到这里所有人的安全。
接受检查既是保护他人也是保护自己。
左昊坦然地走上前，跟随白桀走进大门，留下其他人在原地观望。
“昊哥，那些人是你救回来的？”白桀侧身引路，扭着脸问左昊。
“路上遇到，给他们带个路而已。”左昊从心里不愿承认救人的事实，仿佛拒绝承认之后就可以摆脱王一姐那个花痴了。
“你们收获不少吧？刘川那半大小子都换行头了哈！”
“那个爱耍小聪明的熊货，有他哭的时候。”
白桀本以为小刘川是左昊的铁杆小弟，现在听起来似乎左昊有些讨厌那个小男孩，而且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他干笑两声掩饰一下尴尬，然后叹道：“晴姐拿着弓箭的样子忒有范儿了，长俩尖耳朵就是精灵女王了，昊哥，你说是不是？”
“是吗？我没注意。”
“……”白桀沉默片刻，尬聊继续，“晴姐是不是电视台的主持人？”
“不是，她是个会计。”
“啊？会计？”白桀眼神游离，聊不下去了，便没有再出声。
走下坡道，有两块区域用彩条布封闭了，隔离出来两个简陋的检查区。
白桀朝车库深处喊了两嗓子，不一会儿便走来了两男两女，分别进入两个检查区，很明显，两个检查区按照性别区分的。
左昊进入男性专区，白桀便离开了。
对面两个做为检查人员被临时抽来的男人面色尴尬神情紧张，等左昊脱光衣服匆匆检查一遍之后，反而是这两位悄悄松了口气。
穿好衣服走出来，左昊才发觉后面再没人进来，带着疑惑，他回到了地库入口。
入口处站着小曹，拧眉毛竖眼睛，又是生气又是无奈，因为面前这些人围着辆破旧的面包车聊天打屁左顾右盼，好像一群在看热闹的吃瓜群众，既不离开也不配合检查。
左昊重新出现，这些人一起望过来，待左昊走过路障便把他围住了。
王一姐嘴快，第一个发问：“都检查啥了？我可没带身份证户口本！咱又没偷没抢，有啥可查的？他们几个都能给我做证，我……”
左昊抬手打断王一姐的絮叨：“不查户口身份证，只是检查大家身上有没有咬伤划伤，防止被感染的人混入人群，不用紧张。”
“有没有开包检查？有没有。”小刘川跳着脚问。
“没有。”左昊明白小刘川是在担心背包里的霰弹枪，便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和刚到学校那次一样，脱衣服检查。”
王一姐瞪大眼睛拍手惊呼：“脱衣服？嗨，可惜了！”
小三子凑趣地搭话问：“一姐，啥可惜了？”
王一姐臊眉耷眼地瞟了瞟左昊说：“刚才我就应该跟昊子一起进去，现在就不用在太阳底下晒着了。”
左昊皱起了眉头，昊子？这位大姐这么自来熟吗？随随便便就给人起了外号？
小三子一眼就看透了王一姐的龌龊想法，调侃道：“别装了，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的一切，你是后悔没跟进去看昊哥的果体吧？”
“滚，小犊子，哪个拉链没拉把你漏出来了，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炮头、大灰还有王诚一起哄笑起来，左昊满头黑线沉默不语。
小刘川一头雾水，不理解这些人在笑什么，看看许晚晴，似乎她是明白的，只是御姐眼里带着笑意似乎正在强自忍耐不要笑出声来。
“嗯～咳”左昊记得每次开会时吴老板发言前都要清清嗓子，给人的感觉是非常做作、让人生厌，没想到当自己想提醒大家注意的时候竟然不自觉地用了同样的手段，“那个，嗯，我说，嗯，各位，排队，赶紧的，把车开进去，把粮食交接清楚之后大家该干嘛干嘛，是不是？”
“排队排队，大灰，寻思啥呢，开车去，撒楞滴……”
“走喽，搜个身算鸟事儿，随便搜……”
“哥，有地方洗澡吗？好几天没洗，身上都馊了……”
……
这些人闹闹嚷嚷走进车库，依次进入隔间接受检查。
左昊看着大灰停好车，便走向另一侧的车库入口寻找刘新剑，打算交付粮食，转达口信，顺便领取两颗子弹的任务酬劳。
他已经跟小曹打听过了，刘新剑正在那边组织人手准备营救困在教学楼上的那些人。
左昊心情很好，他轻快地走在昏黑的车库中，莫名其妙的想唱歌，这是因为运回几百斤粮食给了他成就感。
半明半暗的黑影里，有几个人蜷缩在墙角，他们恐惧黑暗，所以不敢躲进偏僻的角落，他们又自认聪明，不愿受人支配参加劳动而消耗体能，这几个人既没有积极的态度也没有逃离的勇气，只是缩着头等待出现转机的时刻。
最早点亮的车灯因为电量不足已经开始变得昏暗，有人点亮了更多的车灯。
光柱交错，强烈的明暗对比好像一幅色调阴沉的剪影画。
……
